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伪装者之乱世浮华 作者:青锦阙 文案 943年的上海,动荡不安,沉浸在狼火烽烟之中。 毒蝎明台在组织掩护下成功离沪到达北平化名姓崔继续在战争前线战斗。 而依旧潜伏上海滩的抗日特工明楼和明诚四面楚歌,在这座布满阴谋危险的孤岛战斗。 面临的将会是比之前的人更难对付的敌人,火狐。 新政府的改朝换代日本军方的野蛮占领,谍战上海滩的硝烟越发浓烈。 国家还是情义,是情人还是敌人? 乱世浮华中,又有谁能够真正干净.... ———————————————————————————————— PSS:你没看错!专注写候大大电视剧的我又回来啦!继《琅琊榜》前传《挽手离歌》后带着新作品《伪装者》后传《乱世浮华》华丽回归!专业歪歪凯凯王感情线的我要来拯救孤家寡人阿诚哥了,看看继靖王妃之后横空出世的阿诚嫂将如何俘获阿诚哥的心。敬请关注新作《乱世浮华》,希望我是民国蜜糖罐小说里甜出天际的第一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明诚,林妤,明楼 ┃ 配角:时寂,韩灿然 ┃ 其它:伪装者,谍战上海 ================== ☆、仇恨(一)   仇恨(一)      1943年的上海,动荡不安,沉浸在狼火烽烟之中。   火车站月台之上日本特高课指挥官藤田芳政被抗日分子击毙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上海,日本军方为了政府不被此事影响给了抗日分子反击的机会,连夜通电日本联系天皇请求新指令。   自南田洋子之后又一日本高官被杀,让上海这座不安定的不夜城更加危机重重了。   毒蝎的死而复生后的消失,所有的一切一切矛头还是指向了明家。   明家大姐丧命在火车站后纪家秘不发丧,打消了日本方对明家的怀疑,也不得不先继续与其合作下去。   特高课和76号的改朝换代,只会让局面更加模糊不清。   明楼和明诚仍然要以多重身份潜伏上海滩。   政府办公厅大楼办公室内。   明楼和明诚一如既往来到大楼上班,明诚拿着明楼的大衣和秘书递来的当日报纸跟随走进办公室,明诚还给明楼汇报着近期的消息。   “藤田芳政的死让市场震了震一个劲往下跌,不少人都纷纷见好就收没有长期投资的念头,76号新上任的情报处处长和行动处处长不日就会向您进行就职报告了,资料都放在办公桌上了,特高课对藤田芳政的死很是紧张听说新上任的科长是日本指挥部的精英,这一下一下的破事堆在一起估计有的忙了。”   明诚把报纸咖啡一应放在办公桌上,还不忘调侃一句。   大哥明楼却只是摇摇头无奈笑笑,解开了袖子上的扣子坐下翻看报纸:“那边接替毒蝎的小组现在什么情况了。”   “戴局长安排了新小组毒蛛很快就会到达上海重新建立上海站了,负责人是个二十二岁的姑娘,广东广州人从小父母双亡被卖进了妓院,戴局长一次行动中赎回了这个姑娘带进了军校。”明诚小声地说着。“本来小组可以早些进驻上海站只是因为人数不足建立一个大的情报站所以推迟了。“   明楼点点头表示满意,戴上金属质地的眼睛看着报纸。   “戴笠老谋深算看来这批新人也都不是省油灯,考核中见分晓。”   军统军校内,又是一批年轻气盛的面孔进入军校,面对战况残酷很多人都身不由己选择这条路,担着救国的名头苟且保命,为了国家存亡而活着的人根本不多。   操练场上一抹消瘦的身影出现在狙击练习场前,女子穿了利落的军装长发盘起戴着军帽,眼神凌厉握紧□□迅速装子弹上膛瞄准靶子开枪,震耳欲聋的枪声之后是靶子上红心枪枪打中。   代号毒蛛上海情报站的新组长,林妤。   都说黑寡妇是军统女特工的佼佼者能够和她成为生死搭档的人都说人中龙凤,黑寡妇做事说一不二而且快准狠已经是不可多得的特工料子。林妤却不同,没有黑寡妇这么好的外在内在条件但是心思缜密观人入微,枪法和近身搏斗连不少男生都不可比拟。   最重要的是,林妤的性子很独特。   黑寡妇书认定的事不会变,林妤就是根本没听过谁的话。   戴笠就是看上了林妤这么有意思的处事风格。   “你和时寂三天后出发前往上海,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上海站的全部通讯,你的直属上司毒蛇有任务会通过电台传达,我相信你可以带领好上海站,你别辜负戴局长的期望。”   “是!”   另一边日本特高课也是如火如荼地准备迎接新科长,特高课新科长铃木仓颉是指挥部的参谋有不少行动经验,听说是个可以和藤田芳政比拟的人才,日伪政府很重视这一次科长上任,绝不给抗日分子胡作非为的机会。   而76号方面负责人也已经敲定,情报处处长沈蔓和行动处处长田村莫,都是留日归来的学生,这下76号已经是铜墙铁壁纪家兄弟再也不能像在“二春”当权时摆手段获得利益,但是混进76号的还是有军统□□中统的眼线。   一家日本夜总会张罗着铃木仓颉的就职欢迎会,明楼和明诚自然也在被邀请的名单中,铃木仓颉就职不久正是需要收买人心的时候,巴结明家这么一个好棋子自然不能错过,加上藤田芳政的死和明楼有某些模糊的关系,明楼也就没有拒绝的机会了。   “汪主席说明先生是经济界不可多得的才子也是特务委员会的得体帮手,有明先生的帮助才让大东亚秩序有了辉煌的时刻,今后多多合作把新政府打理的更加好。”铃木仓颉举着酒杯冲着明楼笑着。   明楼表面上也是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地“铃木科长过奖,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对于藤田科长的死自知有拖不掉的干系,我们特务委员会也愿意协助特高课的。”   明楼同铃木仓颉的对话全部落进一个穿着日本和服的女人之中,这抹神秘的身影也让明诚捕捉到了,并没有感到奇怪。   有时候,一个不起眼的人物,都可能是日后的危险。   明楼猜测铃木仓颉就职并没有这么简单,他大概了解过铃木的信息,很是普通没有立下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大功,相比于南田洋子和藤田芳政来说这个铃木仓颉显得太过资质平凡,一个没有过人之处的参谋没有什么资格位居要职吧?   日本人当然不会这么傻。   明楼猜到这个铃木仓颉背后一定还有人默默操控着全局。   而毒蛛小组的考核项目,就是尽快了解到这背后的一切。   铃木仓颉就职特高课甚至76号都会进行从内到外的大换血,从人员到机密档案都会重新归档,日本领事馆的机要室会记载着新来人员的一切资料,哪怕背后的那个神秘人还是没露出真实面目,顺藤摸瓜也会找到蛛丝马迹。   林妤和成员时寂趁着今天是铃木仓颉的欢迎会潜入了日本领事馆。   戒备并不算森严的领事馆值守的人不多,两人很顺利从后门翻墙而入。林妤和时寂一块儿从楼梯摸索到了机要室,时寂在门口转角处放哨林妤负责开锁。   林妤从头发里摘下一根银针小心翼翼地撬锁,时寂时不时探头看着哨兵催促着。   “大小姐倒是快点啊。”   “急什么急,慢工出细活好么。”   林妤顺利进了机要室时寂也顺势躲进昏暗的房间里。   “我开密码箱你守门!”   时寂不敢反抗命令乖乖地拿着□□躲在门后放哨。   大概两三分钟林妤一个人就打开了一个双向的密码箱,时寂本以为林妤会喊自己帮忙看来也是白担心了。   林妤快速从一大堆文件中找到一份最新特高课和76号就就职名单和铃木仓颉的相关资料,掏出一个微型相机拍摄内容。   这时,走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不等拖了!”时寂提醒着。   林妤也很快结束手里的工作把东西放回关上打乱密码,现在出去估计会被抓住。   “来不及了,跳窗吧。”   两人顺着水管离开了房间,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机要室门被打开前两人已经安全离开了。   而打开门的人,只是勾唇笑笑,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林妤拉着时寂隐身在街头,左右看看确定没被跟踪这才放心。   时寂终于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天啊我的姑奶奶,你做事一定这么冒险么,吓死我了。”   “心脏这么脆弱你别当特工啊。”林妤嫌弃地道,掏出口红补妆。   搭档了几个月也就时寂这个比林妤大两年的大男孩能够忍受住林妤的脾气了,时寂各个方面都和林妤不分上下,就是策略和胆识上比林妤差一点。   时寂很享受现在的状况,林妤很出色。   以前上海情报站隐身的影楼已经报废,所以毒蛛把情报站建立在法租界的一家日本妓馆里,一来林妤从小在妓院长大知道烟柳之地都是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二来对打探日本方面消息也很方便。   两人从后门进入妓馆里换回衣服,林妤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时寂负责通过电台发报传递信息。   突然,包间里出现了争执,小二说来了几个日本军官一个小职员得罪了人,正在闹得不可开交,林妤急匆匆赶去看看。   几个日本大汉围着一个小职员言语武力威胁着,咬定他就是抗日分子。林妤看见那个男生脸上已经挂了伤面对着日本人的逼供还是不屈服不承认,就冲着这一点林妤没有不帮理的理由了。   林妤穿着桃色的日本和服头发挽着简单的发髻,眼眸里的温柔似乎能够挤出水一般,轻启朱唇一声娇嗔打断了几个日本人的声音,林妤说着流利的日文“几位长官,我是莳花馆的姑娘请问出了什么事?”   几个日本男人看见林妤这般姿色美人心早就不在这个小职员身上了,稍微回了神“我们正在执行公务小姐请别插手。”   林妤抿嘴一笑,走进了包间,笑着言“这里可是妓馆呐几位长官来这儿执行公务会不会太奇怪了?”莲步靠近着一个日本军官,很是优雅撩了撩没有绑紧腰带的衣服霎时间白皙的大腿若隐若现,纤指不规矩地刮过那人的肩膀。   “一个普通的不能够再普通的小职员而已怎么可能是抗日分子呢,而且莳花馆可是日本人的妓馆抗日分子也不可能傻到自投罗网吧?长官你说是不是?嗯?”   林妤这几声嗲到让人骨头酥的声音彻底瓦解了几个日本人的心,在林妤三言两语哄好之后就顺利把那个小职员给救了出来。   再强悍的男人也会抵不过美人几声诱惑。   林妤把小职员领进了自己的房间,拿出药箱给他敷药,小职员所说表现的不屈不挠但是身子还在不停颤抖着,整个人都吓懵了。   “放心吧,那几个日本人不会找你麻烦的。”   小职员皱了皱眉问“你是中国人?”   “当然,如假包换的中国人。”林妤笑了笑,用棉花浸泡了药酒涂在他脸上,药酒的火辣刺痛着伤口但那人只是闷声哼了几声。“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被误认为抗日分子?”   “我叫韩灿然,是政府办公厅的的机要档案管理员。我路过包间的时候听见他们在讨论关于明先生和藤田科长的事,一个不小心就被发现了....“   林妤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出神也只有稍瞬即逝,回过神问“你是政府办公厅的文员?”   韩灿然点了点头“我听见他们讨论我的上司明先生所以一时好奇。”   “明先生?你说的是特务委员会副主任明楼?”   “是啊。”韩灿然偏偏头。“你也认识?”   林妤尽可能掩饰着自己的好奇“明家可是上海无人不知的大家族,明楼谁不认识呢?”   “那也是,明先生对政府忠心耿耿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他不会是坏人。”韩灿然很是笃定地道。   “好?坏?那是要看怎么判断的。”林妤收拾着药箱也根本没有放过韩灿然的意思。“我今天救了你一回你是不是也该还个人情给我呢?”   韩灿然并没有拒绝“你想让我帮你些什么?”   “我要知道新上任特高课科长的所有底线。”   直接,明了,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   “你是什么人?”逼问着。”军统?重庆?延安?还是□□?“   林妤释然一笑,倒了杯清茶递给韩灿然”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拯救这个动荡社会的人。”   韩灿然已经知道林妤的不怀好意的出手相助了,但是不知道我为什么,他认定林妤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戮者,不管是什么党派能够挽救这个时局的人,都是意义上的好人。   哪怕是为了一己私欲的救国举动也好,起码不是助纣为虐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韩灿然越发好奇。“你要我帮你查这么机密的事我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吧。”   “呵,看来政府办公厅也不是好对付的。”林妤冷笑着。“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   在这个社会,不是一向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么。 作者有话要说:  哟哟哟最近在想更新完《伪装者》的续后我是不是就可以开始歪歪欢乐颂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专注歪歪候大大的电视剧的我!希望大家喜欢且不要在意时间线,毕竟一届高中生历史真心理也理不清啊/暴风哭泣 ☆、仇恨(二)   仇恨(二)      过了一个钟头后,时寂拿着电报来找林妤,看见一个年轻小伙在林妤房间。   “你丧心病狂把人带进房间!”时寂觉得不可思议。   韩灿然抬眸看了眼时寂,笑笑“你的同党?”   时寂一头雾水。   林妤勾唇笑笑没有回答,拿过时寂手里的电报看了看,纸上只有简单几个字。   “收到,保持静默。”   过目之后林妤就把纸上点燃放进香炉里焚烧毁掉,韩灿然很快就知道了林妤的大概立场,眼神很坚定看着林妤“你是军统的人。”   未等林妤反应时寂的表情就已经证明韩灿然的猜测是正确的,林妤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也就默认了。   “在日本人眼皮底下还能隐藏,实在厉害。”韩灿然由衷赞叹。“我也不是凭空乱猜的只能说是一切都太过巧合了。毒蝎不久前被76号一锅端了现在特高课新官上任不久就有人打探他的由头,□□并不擅长这些更别说是特高课的日谍了,所以你们只能说军统。”   不得不说,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很厉害,不仅仅是新政府的人这么干净吧。   “那你呢?你又是哪一边的?”   韩灿然努努嘴一副冤枉的样子“我哪一边都不是,只是在政府办公厅呆久了,耳濡目染自然也学会了这一些。我的理想没有拯救国家这么远大,我只想做我感兴趣的事。”   林妤饶有兴趣“感兴趣的事?”   “我从小父亲就不在了妈妈也不在身边,即使她很疼我但是为了维持生计没有时间照顾我,韩灿然诉说着自己的身世经历。“我很喜欢音乐但是家庭环境不允许我拥有,所以我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   林妤从韩灿然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中都看到他有特工的潜质,只需要稍微打磨就是一块上好的璞玉,如果他能够成为自己在政府办公厅的眼线那就再好不过了。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这个战乱时代实在有太多身不由己,加入军统,怎么样?”   “这么直白?”   林妤没有兜圈子“不管刚刚你是猜的也好真的也好,我相信你会是一名出色的特工,维持生计在这个贪欲社会都是不可能的,你拥有之后只有想拥有更多。而且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我想我们也会为了不被暴露选择杀人灭口。”   “看来我没办法拒绝了。”韩灿然摊了摊手耸耸肩。“怎么称呼我的新朋友们呢。”   “军统上海情报站组长林妤,我的组员时寂,欢迎你加入军统。”林妤把一份志愿书递给他让他签名,并且让时寂告知戴局长让他下批文,也不知道为什么戴笠很放心下批文欣然接受了林妤这个很不可靠的提议。   估计戴局长清楚知道,林妤能够控制好这个手无缚鸡之力没有经过训练的三流特工。   的确,韩灿然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遇上林妤这样的组长或许是他的劫数。   林妤让韩灿然回去三天后再进行联系。   时寂实在不放心林妤的决定,道“你真的放心这小子么?”   “不放心啊。”林妤抿了口那杯倒给韩灿然的清茶。“不过我有办法让他乖乖听话。”   “什么办法。”   “你去查清楚他妈妈做工的地方,然后让人把她给处理掉了吧。”林妤用刀片修理着指甲。“仇恨和恩情,能够让一个人对你死心塌地的,但是恩情迟早会还清的也只有仇恨能够禁锢一个人的心。”   这就是人性本善和本恶。   这就是林妤,做事不拖泥带水。   韩灿然离开了莳花馆后便准备回家了,经过大街最人气的点心铺买了一盒豌豆黄和桂花糕后转身就进了一个小巷。   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里。   韩灿然家在河边的上流,住在一家几乎已经荒废的房子里,远远就能够闻到浓浓的中药味了。韩妈妈早上在港口做苦力晚上帮人家洗衣服补贴家里,韩灿然在政府办公厅的工资也只够一个月的房租和妈妈需要的药费了。   “妈,我今天买了你喜欢的糕点快来吃点。”韩灿然兴冲冲地跑进厨房帮忙开饭,一些炒野菜和小鱼干,清汤寡水上漂着几片肥肉,一碗干硬的米饭。   韩妈妈端着菜走出来放在石桌上,笑着看了看韩灿然还不忘说他两句。   “别老买这些,又贵又不填肚子的中看不中用的。”   韩灿然拉着妈妈坐下吃饭“这是孝敬您的,现在我在办公厅工作您就别担心这些了。”   谁也不会想到,这么清贫的一家也会招来杀身之祸。   林妤就安排任务在三天之后。   任务前时寂还劝林妤要不留老人家一条命算了没必要真的杀了人,何况这次任务没有上头任何批准贸然行动怕是不妥。   可是,真的听话的那就不是林妤了。   时寂买通了港口苦力的头子,以韩妈妈私藏毒品的理由解决掉,这样估计在今晚约见时韩灿然就能够收到消息了。   “这样子会不会太没人性了。”时寂怀疑道   “时寂,你的妇人之仁迟早会害死你的。”林妤用手绢擦拭着□□。“我绝对不允许这些不必要的失误出现的,人有了挂念就一定会有致命的弱点。”   扬起手绢迅速瞄准,开枪。   一枪击中要害。   韩妈妈一如既往到港口做苦力,妇人穿着破烂的灰色麻织衣裳已经斑白的头发挽起,背上扛着一个重重的麻袋,黝黑粗糙的脸完全暴露在烈日下。   管事头子被林妤收买看着情况栽赃韩妈妈,事先就在她搬运的麻袋里动了手脚。   “哎哎哎哎!这批鲜果都是送去铃木科长那里的,大家全部打开麻袋接受宪兵检查才能上装运车!”   管事头子站在木桩上大声吆喝着。   “动作快点!可不能够耽误了!”   韩妈妈跟随着众人解开了麻袋接受着特高课宪兵的检查。   等到检查韩妈妈负责的麻袋时,宪兵发现了鲜果堆里面的一个黑布裹住的东西。   宪兵看了眼韩妈妈,用刺刀挑开黑布,里面装着一大块的鸦片膏体。   宪兵二话不说抬起枪柄就狠狠打向韩妈妈的膝盖。因为长期苦力韩妈妈的身体并不好,被这么狠狠一打更是承受不了。   “鲜果里竟然藏了鸦片!岂有此理!铃木科长的礼物里藏了这些东西你是不是想让科长沾染鸦片摧残我们政府力量!”   穿着军装的大佐对着韩妈妈大声斥责,管事头子得意笑着没有插手的意思。   现在日本方面因为南田洋子和藤田芳政的死变得精神紧张,看到疑似抗日分子都是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心理。   韩妈妈见状更是发慌,三跪九摆的苦苦哀求着,对着不明所以的罪名口口声声说着冤枉。   “不!不是我!长官您明察啊!!”   大佐让宪兵检查完所有麻袋就是这一袋出现差错。   “你一定是抗日分子!就地处决!”   韩妈妈根本就没有为自己辩驳的机会。   “求求你们别杀我!我不是抗日分子!!!”   刺刀不留情捅进瘦弱的身体里,倒在血泊之中,而其他工人们吓得声儿都不出了,看都不敢看。   为了不影响港口正常运作,尸体被日本人领走,放在城门口也算是杀鸡儆猴警告了抗日分子,向外宣告说特高课捕获□□抗日分子一名。   不少人围观大气都不敢喘,只能忍气吞声的。   不能怪我们心狠手辣,只怪生在了这个时代。   这件事传进了政府办公厅也传进了明楼的耳朵里,刚结束会议就让明诚打听看看是不是自己人。   “查到了,不是自己人只是一个在港口做工的普通妇人,被日本宪兵发现送给铃木科长的鲜果里藏了鸦片,被认定是抗日分子”   明楼暗暗松了口气,也替这无辜的生命感到可惜。   “日本人这般滥杀无非就是被我们捉弄怕了,刺激了他们紧绷的神经。”明楼抿了口茶。“毒蛛查铃木仓颉的事有什么进展”   明诚想了想回答“资料在最后的筛查当中了,果不其然,这个铃木仓颉背后的确有人不过具体是谁还不能确定。”   “看来这个幕后中人才是我们的对手,毕竟我在明敌在暗,我们之间做不到知己知彼更别说百战百胜了。”   明诚点点头,抿了抿唇“这件事我会让毒蛛先盯着。”   “行,这是当务之急的事情,没别的事你先忙吧。”明楼揉揉太阳穴闭目休息。   “对了,等一会儿76号两位新官会来向您进行就值报告的。”   明楼更是叹了叹气“又要听这些有的没的的报告,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明诚挤眉弄眼地打趣着“大哥,你就好好听人家述职吧,这点事都扛不住以后看你娶了嫂子该怎么办!”   “明台不在我身边倒是你越来越没规矩了。”明楼道。   “有其兄必有其弟好么...”   明诚嘟嘟囔囔的,顺手关门离开。   下午五点,韩灿然下班回家。   从上班到下班都一直有听到关于抗日分子被处分的新闻,途径城门口的菜市场买点肉给妈妈做饭顺便也看到了状况。   几个日本宪兵还有76号的沈处长都在。   连76号都惊动了,估计是大事了。   韩灿然本着好奇的心凑热闹,从人群外一点点挤进去,看见一块木板上躺着这个穿着青色布衣满脸尘土身上被捅了个血窟窿的女人,虽然是蓬头垢面的但韩灿然一眼就认出是自己妈妈!   视觉的冲击让韩灿然怔住。   昨晚妈妈还为自己做饭吃着自己买来的糕点。   今天就躺在了城门口了。   沈蔓看着尸体无奈摇摇头,就这样被杀了这样也太冲动了,若真是抗日分子就应该严刑拷打,若不是也就放了人了事。   这下倒好,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们也太冲动了,没有证据地杀人只会让别人觉得我们政府为了抓抗日分子变得癫狂,弄得人心惶惶的。”沈蔓皱眉训斥着,不过日本方面的事也不愿多说。   韩灿然实在忍不住正想冲上去时,被一股力量拉住。   是她。   林妤把韩灿然带回了莳花馆里,让小二准备一些酒菜。   “我来这儿不是为了作乐的。”韩灿然强忍着眼泪,临危正坐着。   “你知道你一旦冲上去认尸日本人就会把你当做抗日同党一块儿捉起来么。”林妤倒了杯酒给韩灿然,眼神暗淡。“日本帝国势力猖獗,今天他们敢无缘无故杀人明天就说不定会有更过分的事情发生。”   韩灿然拿起酒杯一口闷,抬手抹了抹在眼里打转的眼泪。   “或许你说得对,现在是需要力量打压恶势力,就算我不为了救国我也要为妈妈报仇!”   酒杯被狠狠摔在地上,支离破碎。   林妤勾勾唇,看着地上的碎片,满意笑笑。   “你不是想知道铃木仓颉的事情么我知道一些。”韩灿然恢复了精神,一本正经地说着。“铃木仓颉就职本来就是个幌子,他背后有人在操控着全局,但是这个人的面目除了日本高层无人得知,在我们办公厅里也就只能够得知一点零碎的消息。”   林妤来了兴趣。   “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么。”   韩灿然笃定道“听说是藤田芳政的首席弟子,代号火狐。”   “是男是女?”   “我们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林妤满意笑笑,散下盘起来的头发松散开来,手指敲打着桌子饶有趣味地看着韩灿然。   “好了,以后你就是我们小组的一员了,每天星期三四五晚上七点来莳花馆见面,至于你的表面身份嘛....你就当我的弟弟好了”   韩灿然有些不满意,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人自己竟然要叫姐姐?   “你叫林妤....我叫你小鱼儿怎么样?”   “小鱼儿?这个名字怎么这么奇怪呢....”嘟嘟囔囔。   不知为何,韩灿然就是莫名其妙很相信林妤,哪怕林妤亲手了结了自己心心挂念的母亲,他总觉得林妤身上有着别的姑娘没有的东西。   至于是什么,还有待发现。   深夜,莳花馆里依旧热闹,就算把门窗紧紧关着,林妤还是能够听见楼下房间男女欢愉的声音。   这么能闹腾也不怕把肾折腾坏了。   “组长。”   时寂敲了敲林妤的房门。   “毒蛇来电,掩护南京军区电台。”   林妤无心听他说话。   “知道了,今天不早了明天我们三个再一起解决。”   现在,战争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更文啦!!!其实故事线还需要慢慢修改的,文章坚持每日更!阿诚嫂们喜欢的话记得收藏和评论哦 ☆、仇恨(三)   仇恨(三)      阳光斜斜透过窗纸暖和着房间,外面街上徘徊着报童的卖报声和早餐档的吆喝声。   还真的饿了。   林妤拉着时寂出去吃早餐,要了一碗馄饨和一碗豆腐脑,林妤吃了两口就喊饱了剩余的都有时寂解决。   早晨的上海滩好像挺安宁的。   街道上穿梭着电车和自行车,车铃声回荡着。   极少有汽车出现在清晨的街道上。   林妤就看见了一台汽车。   车上坐着两个男生,穿着笔挺的西装和军装,朝着政府办公厅驶去了。   林妤远远地模糊看到了男人的轮廓。   到底是富贵人家啊。   “看什么呢看呆啦?”时寂在林妤面前晃晃手。“今天是周末了,估计韩灿然不用上班吧这样就能好好商量一下任务了。”   是啊,该好好商量一下了。   明楼和明诚一起走进办公大楼一切如旧的进行着一天的所有工作。   明诚为明楼把大衣挂上顺势关门。   “毒蛛回电,铃木仓颉背后的确有人,但是资料有限只能够知道他背后是一个代号为火狐的人。”明诚把毒蛛的电报一五一十地告知。   明楼思索了一阵,言“火狐这个代号在日本方是个高级代号,既然能够做特高课的真正掌权人自然不简单。”收回了思绪。“邵明贤的军事电台被日谍发现,让毒蛛自然掩护但是东窗事发必须全身而退。”   “我已经告诉毒蛛了,大哥放心。”   “本来以为走了个汪曼春76号就会有所松懈,没想到这个沈蔓比汪曼春更加难对付。”明楼摇摇头道。“让我们的人打入情报处随机应变拖着76号。”   一个火狐,一个76号,足以让明楼头疼好几天了。   铃木仓颉府邸处。   充满日本传统风格的装横大厅里传来声声琴瑟的声音。   “按照您的吩咐,特高课76号政府办公厅都安插了我们的耳目,对于藤田先生的死我们一定会抓住真凶。”   铃木仓颉恭恭敬敬言道。   而坐在竹席之上穿着和服戴着斗笠的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师长的仇我必须报。”   火狐的身份神秘到无人能知,只知道藤田芳政只有这么一个得意学生。   藤田芳政是只老狐狸,这个火狐也不会简单。   火狐和明家兄弟的战争,悄然开始了。   中午时分,莳花馆正在张罗着晚上开门接客,林妤领了个乐师来给姑娘们上课,正好支开了视线方便讨论任务。   “南京军区长邵明贤的电台被日谍发现了踪迹,要转移日谍的视线。”林妤翻看着资料,手里转着钢笔。“灿然没有经过侦听培训所以时寂先来负责工作,这两天我来给灿然进行快速教学一下。”   韩灿然看了眼时寂就对上了他幽怨的眼神,不禁往后缩了缩。   “小子,林妤可是军校里出色的女特工,她来教你侦听电台你还真是有福了。”时寂一个人在碎碎念。“想当初她连一个笑脸都吝啬....”   “好啦别闹了。”   林妤打破了这奇怪的氛围,从桌上拿了几本书塞给韩灿然。   “你先看看吧不懂就问我,下周三晚上的任务由你来负责接收,也算是检验成果了。”   “行,没问题!”   林妤拉过时寂道“我和你一人一天值班负责,直到收到最新指示。”   “行,听组长的。”   “行啦小鱼儿,我先走了”韩灿然把书塞进书包。   时寂微微蹙眉“小鱼儿?”   “怎么了有问题么,别愣着了晚上不用开店呀。”   林妤把时寂连推带轰地赶出房间。   这都算什么事儿啊。   都说上海滩是不夜城,直到夜色笼罩才是生活的开始,华灯初上的大街小巷热热闹闹的,灯红酒绿的街景很是吸引人。   今晚是时寂值班,林妤可没有这么好的性子乖乖呆在莳花馆伺候那班色鬼。   女子穿着一身青黛色绣着莳花的旗袍白皙的大腿若隐若现,长发及腰戴着珍珠发箍。举手投足间是媚而不俗的美丽,一个人只身走进了百乐门。   百乐门有很多穿着军服的军官,仔细打探才知道原来是76号举办的酒会。   林妤拿了杯酒坐在不远处纵观一切,情报处处长沈蔓穿着白色蕾丝西洋长裙行动处处长穿着正规的军装。   沈蔓长得很好看论姿色更胜于汪曼春,就像是渗透毒汁的罂粟花一样。   而田村莫就是一个颇有富态的男人,虽说外边不如人但是手段高明在他手里从没有吐不出秘密的犯人。   76号看上去是铜墙铁壁呢。   “明先生来了。”   众人目光纷纷投向了明楼明诚,叱咤上海滩的明家少爷周佛海十分看好的经纪人才汪精卫信任的特务委员会副主任。   怎么看都是一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根本不像在刀尖上讨生活的可怜人。   三十而立的两位先生出现在百乐门的确搅乱了一池春水呢。   沈蔓的目光定在了明楼身上,闪着光。   像极了汪曼春当初看明楼的样子,一样的干净可爱。   可是只要她们穿着这一身代表76号的军装,就注定不能干净到底。   “明长官还真是日理万机,76号新官上任都请不上您。”田村莫头一个拿着酒走到身边巴结,眯了眯眼睛笑着。   “田处长新官上任我这个长官即使再忙也是要来的”   明诚递了杯酒给明楼后便远远走开,明楼处在人群中招呼着客人们。   林妤定睛一看,就是今早在街上看到的车内的两个男人。   原来他就是明家大少爷啊。   林妤目光随着明诚而动偷偷跟着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相互吸引呢。   明诚走出了百乐门透透气,实在是受不了里面庸脂俗粉的味道,泊车之后便走向街边的面摊了。   “老板来碗牛肉面!”   “来两碗!”   明诚的声音被林妤给打断了,抬眸看去眼前是一曼妙女子,勾勾唇就没搭理了。   “怎么,庸脂俗粉打动不了明先生?”   林妤轻启朱唇巧笑倩兮,水灵的眼睛冲着明诚笑着。   “你认识我?”   “明家人谁不认识呢,上海滩不知多少少女痴痴的想当明家的少奶奶呢,”林妤托着粉腮直勾勾看着明诚,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   明诚被林妤看的不好意思便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咳咳两声想要打破尴尬。   “来两位的牛肉面。”   林妤抓了把香菜放进自己眼里又勺了些辣椒酱,清清淡淡的汤水瞬间变得红彤彤的   “牛肉面加辣椒就不好吃了,盖了牛肉的鲜味。”   林妤抬头看了眼说话的明诚,看着他抓了把香葱香菜到了些醋,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音。   “加醋岂不是也弱化了牛肉的味道,酸溜溜的又不好吃。”   明诚被林妤呛得说不上话索性就不说话了,低头嘶溜嘶溜吃着面条。   “怎么?想通过我打听我大哥的事?你也是我未来的大嫂候选人之一?”   林妤咬着筷子摇摇头否认。   “我只是看你大哥有这么多人陪你却一个人。”   “啪!”   明诚瞬间警觉起来把筷子拍在桌子上紧紧皱眉怒视着林妤。   “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妤也被明诚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到,说真心话她是希望通过明诚知道更多而已,明诚的反应着实让林妤暗暗捏了把汗。   “在你们政府人眼里,靠近你们的都是不怀好意么。”林妤淡淡回答着并没有表现出惊慌神色,不缓不慢放下筷子捧起碗喝了口面汤。   “有空来莳花馆玩儿吧。”   林妤放下零钱便离开了。   “莳花馆?”   林妤本以为明诚会找上门来,谁知道还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这样也好,能够让自己专心做任务。   “怎么样了时寂?”林妤走进阁楼查问情况   “不太好,日谍是盯死了南京电台了,发电请示上头撤退吧。”时寂解释着情况。“邵明贤电台位置实在太过招摇了,我们根本无力回天。”   第一次任务就这么黄了?   “大哥!”明诚急匆匆走进办公室。“邵明贤的电台被发现了人也被抓了。”   “毒蛛什么情况。”   “安全隐退了。”   明楼合上文件点点头,自己并没有回应毒蛛的请示但是他们也能成功隐退了,看来并没有太过死板。   “可是毒蛛这一次是私自行动了。”   “可是时间紧迫不允许有考虑的时间,毒蛛做的很好。”明楼反驳道。“这件事就这样,切不要再插手管这件事情了,毒蛛毕竟还是新人对上海局势不清楚,必须让他们小组保持好现状让B区站长准备善后工作”明楼微微喘着气紧绷的神经这才慢慢放松了。   邵明贤在南京明瓦廊住宅内设置的电台将敌伪隐情密报重庆。被汪伪南京区侦知。戴笠和邵明贤策划的卧底计划还是出了差错以失败告终。因为日本人得到的消息被不多加上有自己人的层层掩护,所以特高课并没有抓到有力证据继续深挖。   或者说,打草惊蛇了可不好了。   林妤看着毒蛇回复的电报根本没有理会,第一次任务就这么黄了林妤肯定不甘心。   邵明贤的事落入了火狐的耳朵里,邵明贤先是在汪伪政府浙江省党部任书记长;后来又调任伪"首都警察厅"督察长;最近调任伪中央组织部第四处处长。身份一直位居高位的邵明贤竟然只是军统的一只走狗?虽然说一直察觉到有不明电波干扰但是不会真的毫无收获吧?   “长官,您是说邵明贤的背后有人捣鬼?”铃木仓颉表示不解,看着隔在竹帘另一边的乞求他能够给予答案。   而竹帘后的人依旧温文尔雅举止优雅,说话也是不快不慢的“不是怀疑邵明贤背后有人捣鬼,只是更加好奇是谁帮他打入新政府内部,他们的计划一定不止得到表面信息这么简单。”   “是,我会尽快去查的。”   “明楼那边有什么消息么。”   铃木仓颉微微低头言“和您猜测的一样,明楼和藤田先生的死有说不清的关系,因为当时去火车站支援的宪兵全部身亡,我们并没有直接证据抓捕明楼。”   “师长的仇我必须要报,不管用什么办法。”   这一天,秋的早晨是这样的美丽,树叶深沉的绿色被洗得干干净净,在微风的轻抚下流动着绿得满盈,垂落欲滴。各色不知名的秋花宛若待嫁的女孩,在晨曦中越发妖娆妩媚。婷立在道路两旁就连那平日里满是尘土的路面也被洗涤的一尘不染。   神怡的感觉无处不在。   晨起的第一缕阳光把映在瞳孔里的景物都变得朦胧,林妤伸开手掌感受着手指在阳光中穿梭,微微眯着眼睛让景物清晰起来,起身呼吸了口新鲜空气好似浑身都舒展开了。窗台上藤蔓零落了一片柔光,掠过一只飞鸟的影子啼叫声随之飘扬。   林妤很久没有感受到这么明媚的阳光了。   “嘿小鱼儿!小鱼儿!”   一大早韩灿然就骑着自行车到了莳花馆门外叫嚣着,说今天请假想让林妤陪着他一块儿去南山把妈妈的东西焚烧了,尸体虽然不知去处但是妈妈一直都在心里。   林妤穿着一件绣着白色雏菊的旗袍,领口袖口都锁着精致的花纹,头发规规矩矩盘起来用一支簪子固定不加任何华饰。自己为了达到想要的效果不择手段地抹杀了一条生命,在这件事上林妤还是很愧疚的,但是身不由己相信韩妈妈会知道自己为国付出的苦心的。   韩灿然把妈妈生前最爱吃的豌豆黄和桂花糕放在坟头前,抬手摘掉杂草丛生擦擦灰尘,蹲在坟头前自言自语说着话。   就像以前母子俩晚饭后并肩坐在河边聊天一样。   “妈......我现在在政府办公厅工作也加入了军统了,你以前经常说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保家卫国,现在儿子是真真正正的军统军人了....你看这是我的组长她叫小鱼儿.....”   林妤站在树荫下远远望着韩灿然的身影,双手背在身后却紧握成拳,水葱般长的指甲深深陷进了手掌心,留下一道肿红的痕迹。   这一切,本该早点结束了,只是现在好戏真精彩,突然更觉得有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没什么人点击不知道是不是伪装者的热度已经过了.... ☆、仇恨(四)   仇恨(四)      秋天那永远是蓝湛湛的天空,会突然翻脸而露出险恶的颜色,热带台风夹着密云暴雨,洪水潜流着,复苏的城市又泛起点点苍苍的颜色。   前不久明楼收到军统本部的命令,要求在汪伪政府举行“总理纪念周:大型宴会中刺杀汪精卫等伪政府官员。   这项任务落在了毒蛛小组身上了。   汪伪政府成立数年民不聊生,今天若是杀了这个汉奸也算是功德一件。   这次行动代号就叫,惩恶。   “任务很简单但是完成的没有破绽很难,灿然负责潜伏在政府官员之中以观后效,我负责吸引敌人时寂负责狙击,各自在计划好的出口离开。”   林妤在黑板上仔细策划了这一次任务的内容,韩灿然和时寂也准确记录下作战方案。   “任务之前我去和上头会面拿到武器,一切看我手势进行任务,开枪指示就是红色丝带,记住了么?”   “记住了。”   任务当天宴会在华懋饭店举行,明楼随着汪精卫还有同行的沈蔓田村莫一同来到饭店叙叙旧,同时也给大家有足够的准备时间。   韩灿然和时寂各就各位,韩灿然隐身于办公厅职员当中观察着情况,时寂乔装成服务员方便近距离枪杀,林妤则还是扮演风情万种的上海滩交际花在指定地点等待接头人。   林妤身穿华丽黑色礼服透出优美身段,秋风凛凛几缕发丝蹭着脸颊随意又艳丽,目光中略带着一丝傲气给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觉。那一回眸的微笑有着不畏寒意的傲然。   一个人倚着吧台等着接头人接应,无聊地喝着洋酒打发着前来搭讪的人。   “小姐一个人?”   林妤终于听到了暗号,侧了侧脸一抬头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了。   是明诚。   而明诚看到林妤也是按捺不住的惊讶,但两人还是把暗号接了下来。   “先生想喝红酒还是洋酒?”   “不知小姐除了赏脸喝酒还愿不愿意赏脸跳一支舞呢?”   “当然愿意。”   暗号很流利地对了下来,明诚勾勾唇手揽住了林妤的腰,呼吸徘徊在她的耳边。   “行动代号。”   “惩恶。”   明诚礼貌地伸出手请林妤跳舞,二人站在舞池中央随着音乐摇曳,林妤眼里尽是满满的笑意和暧昧的甜蜜,眼睛不安分打量着明诚上上下下。   “说吧,东西在哪儿呢。”   “221房间的酒柜里,只有两把□□16发子弹。”   林妤更是暧昧地搂着了明诚的脖子,心思貌似已经不在刺杀任务之上了。   “看到我很惊讶?”林妤问着明诚。   “我一直很好奇毒蛛是怎样的人物,我有过千万种想法,但没想到是一个貌美女子”明诚说出自己想法,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有些戒备也有些警觉。   林妤没有接他的话,目光一直凝视着不远处的韩灿然,等待着时机准备行动。   宴会开始前汪精卫会暨本次纪念周作出演讲,就在这短短一分钟左右里将汪精卫一举击毙。   “好了明先生,等我好消息。”   林妤松开了明诚拿上钥匙径直上楼。   明诚看着林妤离开的身影也放心了,回到明楼身边把戏演全。   “怎么这么久”明楼故意质问了明诚。   未等明诚回答沈蔓就替他给出了答案,女子笑着走近笑靥如花“明诚先生也是适婚男子了总会有小姑娘在身边围绕着,明长官未免也把人管的太紧了”   言语里带着娇嗔的语气让明楼感觉到不舒适,也就一笑置之了。   明诚走到明楼身后小声耳语“毒蛛就位,准时行动。”   林妤顺利从房间取出□□在楼梯口与时寂交接,二人约定好在楼梯口见面神不知鬼不觉把枪转移了。   晚上七点,宴会准时开始。   汪精卫在掌声中登上舞台,明楼站在第一排的位置迎合着掌声,嘴角一抹不易被察觉的笑容。   林妤坐在不远处的吧台前等着韩灿然示意,约定时间一到林妤把红色丝带抽出。   “嘭——”   突然一堆日本宪兵冲进了饭店把大堂全部包围。   不少军官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林妤也很谨慎把红色丝带放回手袋里,用眼神示意让时寂马上撤离。   汪精卫的演讲被打断亦是不知所措,明楼步出了解情况,带兵前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铃木仓颉。   “铃木科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明楼与其握握手。“今天是纪念中山先生的宴会,不知科长带兵前来包围了饭店是什么意思呢”   铃木仓颉一副客气样子道“今天是新政府纪念周活动特高课也特来祝福,汪主席和明先生不会不欢迎吧?”   汪精卫自然是不愿意得罪日本人的“铃木科长能够来也是我的荣幸。”   “多谢汪主席盛情”   韩灿然站在人群中观察着一切,铃木仓颉的突如其来彻底让刺杀汪精卫的任务以失败告终。   这到底是天意还是人为呢?   “该死!”   林妤时寂和韩灿然安全离开了和平饭店,铃木仓颉的突击毁了这一次刺杀行动,林妤这么好强的一个人自然不服。   “这一次铃木进来的时间几乎接近刺杀时间,要么就是有人透风了要么——”   林妤的目光定在时寂和韩灿然身上犹豫不决。   “你不会怀疑我们俩吧?”韩灿然很快就察觉了林妤的怀疑。“我们怎么可能出卖自己,要是铃木再迟一秒进来或许我们就开枪了,应该是巧合吧”   特工的本能就是要学会怀疑一切,除了自己谁都不能相信。   “抱歉,是我太紧张了。”   宴会在铃木仓颉的闯入后依旧顺利进行,明楼已经开始怀疑毒蛛了。   两次行动都失败了。   “一个小姑娘不足以吧?”明诚说出自己的见解。“巧合未免也太巧了但是说破绽我一时间还差觉不出什么。”   明楼点燃了根烟“查查这个小组吧,或许敌人就在身边呢。”   任务失败之后林妤一直心情不好,莳花馆完完全全扔给了别人也不常去别的。   一大早出门竟不知道想去哪里。   林妤走进了一家服装店到处挑挑看看,平时停不了手今天却是一点兴致都没有。   这时明诚拿着干洗好的衣服从里面出来,便看见林妤一脸颓废。   “又是你。”   林妤回了回头见是明诚也没有多说什么,简单的寒暄罢了。   “不用上班?”   “来给明长官拿洗好的衣服。”   “哦。”   明诚察觉不对劲“你那天还不是牙尖嘴利打趣人吗?”   “我在想一些事”   明诚回答“我能帮你么?”   林妤眼神冰冷瞪着明诚。   “瞪着我有用?”明诚哼了一声。“杵着干嘛,走吧去吃牛肉面”   林妤对着牛肉面却是没胃口,一筷子一筷子把面条夹碎嘟囔着。   “我一直很质疑这一次任务”   明诚放下筷子用手绢擦了擦嘴。   “说说看。”   “任务太多破绽了,首先你明先生,你一个公众人物竟然能够公然地和我接头接应,就算我是来搭讪的交际花都会引来别人的怀疑,而且日本人盯你们盯的很紧不可能连这些都察觉不到。”   “第二,任务计划只有我们小组知道,铃木来的时间未免太巧了,分秒不差出现在饭店里,要么就是有人透露了。”   “第三,密封空间里杀人一定会引起慌乱和误杀,我相信你们不会让我们这么做。”   明诚点点头挑了挑眉,摸着下巴似笑非笑打量着林妤“你还不算太笨”   听到这个答案林妤彻底恼怒了,这不是把我们当猴耍么。   “这是毒蛇的意思?”   “军校里没人教过你不要猜测长官心思么”   林妤拍了拍桌子站了起来,瞪圆了眼睛看着明诚却拿他没办法。   明诚见状也不敢再刺激林妤了,扶着她手臂拉她坐下说话。   “本来这一次主要任务并不是刺杀汪精卫,只是毒蛇怀疑你们小组出了内奸,所以才策划这一次任务,刺杀成功与否都不重要”   内奸两个字深深击中了林妤的心。   “什么?”   明诚解释道“邵明贤电台掩护任务你们失败刺杀汪精卫你们也失败,虽然看上去你们失败的原因都不可疑,只是每次都让特高课捡了便宜这很难不让我怀疑中间有鬼吧?”   林妤微微紧蹙柳眉暗暗思量着。   “自己会去好好想想,到底谁最可疑”   明诚摇摇头付了钱,转身上了轿车。   林妤凝视着汽车远去,双手不仅紧握成拳。   “大哥。”明诚提着洗好的衣服回了明公馆。“我刚刚在洗衣店碰上林妤了。”   “哦?是么?”明楼抿了口红茶继续看着报纸。“她什么反应?”   明诚坐下拿起了块糕点咬了一口,含糊的说“按大哥所说怀疑毒蛛出问题,我刚刚刺激了下林妤,她的反应似乎对这件事很反感,而且她因为任务失败闷闷不乐甚至怪我们事先不告诉她任务全部内容”   明楼点点头“看来是个挺要强的人,那还差谁没了解过?”   “韩灿然。”   “新来的队员?”   明诚点了点头,身子微微向前倾“最重要的是,他是我们政府办公厅机要文员。还有!”   明楼放下了报纸也来了趣味。   “前一阵子港口那个被日本人误杀的妇人,就是韩灿然的母亲。”   明楼向后靠了靠整理着思绪,韩灿然母亲被杀并不算是指控他的内奸的证据,可是这机缘巧合到底是天意还是人为呢。   “韩灿然并不是军校出来的?”明楼问   “不清楚,名单上并没有这个人,后来戴局长突然说加了这个人。”   明楼摘下眼镜,别有深意一笑。   “毒蛛这个小组值得深查。”   政府办公厅内。   “军统邵明贤等人在南京设置私人军用电台被特高课截获军统等人策划谋杀汪主席的信息,这些事都是被日谍所侦破而你们76号却一无所获!”   明楼正大发雷霆斥责着沈蔓和田村莫。   “你们是不是想让日本人觉得我们76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要知道失去日本人的信任我们将面临怎样的后果!”   沈蔓和田村莫站在明楼面前大气都不敢喘   “这一次是我们失职了,情报处没能够主动侦破军统电台...”沈蔓承认着自己失职。“但是76号人手根本不够,特高课自然工作效率比我们强”   “这都是借口!”明楼拍了拍桌子故作气愤。“还有!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毫无察觉!?”   田村莫无奈摇摇头“抗日分子猖狂我们防不胜防一直出于下风....”   “明明知道不得势还这么松懈!”明楼把行动报告扔在两人面前。“把报告重新写好了再给我!看来不着手整顿76号你们还都不知道死字怎么写麽!出去!”   沈蔓和田村莫低着头丧着脸出了办公室。   “沈处长田处长。”明诚招呼着。   “明长官今天是吃了火药么,一串串批评气都不喘呐”田村莫一顿委屈。   沈蔓却不放在心上,拉过明诚小声吩咐“明长官正在气头上还请诚秘书多多劝劝,也替我们说说话。”   “沈处长见外了,这出了事自然头一个怪罪明长官,明长官受了气自然会发泄在我们这些属下身上”明诚客气道。“两位处长先请回,我会安抚好长官的。”   “有劳了。”   明诚目送着两人离开,左右看看无人这才进了明楼办公室。   “大哥,查到了关于韩灿然的事了,和林妤有关。”   明楼揉了揉太阳穴“看来这个毒蛛有点能耐呀,先斩后奏这样的事都能做得出来,戴笠还真会挑学生。”   “怎么做?”   “先试探试探他们小组看看什么情况。”   真相背后或许就是梦寐以求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看来周末看文的人才慢慢多起来啊,那平时就还是少更些存到周五六日更新好了,不知道是不是伪装者热度已经过了...好好好我可以考虑一下写欢乐颂或者他来了请闭眼哈哈哈哈哈哈我是专业写凯凯感情线一万年的小痴汉 ☆、仇恨(五)   仇恨(五)      因为毒蛛被怀疑的原因毒蛇一直要求他们小组保持静默。林妤知道了任务真实原因轻轻松松当个甩手掌柜什么也不管了,时寂实在摸不着林妤的心思而韩灿然还是一头雾水。   这个小组到底是怎么从军校毕业的。   明诚带着任务一早就来莳花馆找林妤了,清晨的法租界自然是一片寂静而妓馆也是傍晚才开门接客的,这一男人一大早来妓馆显得有些突兀。   推门走进眼前是日本建筑风格的装横和装饰,几位穿着日本和服的女人在柜台前清点账本。   一位管事的老鸨上前询问着“不知道先生找谁,现在小店还没开门客人也还在熟睡所以您....”   “我找林妤。”   老鸨听明诚提起林妤的名字二话不说就否认这个人“我们这儿并没有叫林妤的姑娘,先生您还是到别处问问吧”   “莳花馆没错吧?”明诚挑了挑眉再三确认着,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钟表。“中午十二点让她到聚欢楼找我,否则看我端不端掉你们这个窝。”   明诚一句狠话撂下转身就离开了,这种烟柳之地实在厌恶。   这时时寂刚从房间出来,正看见明诚离开“刚才什么人啊,你慌什么?”   老鸨见状连拉着时寂进了厨房小声道“那人找林妤的,让中午十二点到聚欢楼否则口口声声说砸了莳花馆。”   时寂追问道“那人长什么样?”   “长得英伦眉清目秀的,穿着西装打扮得像个贵公子,开车来的。”老鸨回忆道。   “行,我去问问她,您缓缓神先休息吧”时寂连忙跑上了楼门也不敲就冲进了林妤房间,一个不留神冲进门脑门就撞上了林妤的枪口上。   “这么急躁还当什么特工啊,没意思。”林妤努努嘴觉得没趣,把□□放进首饰盒里坐下对镜上妆。“怎么了有事?”   “有个长得英伦眉清目秀的,穿着西装打扮得像个贵公子开车来的人让你中午十二点到聚欢楼否则说砸了莳花馆”时寂一口气说完。“你惹上什么人了!”   “胡说什么呢!”林妤也没打算解释,比对着戴什么耳环好看一边匹对着特征想着到底是谁。   灵光一现,是他,一定是他。   “我知道是谁了。”林妤起身从柜子里挑衣服。   “什么人啊”时寂实在不放心林妤。   “磨叽什么还怕我被吃了不成么?”林妤白了他一眼。“出去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林妤一改性感撩人的风格穿上了英伦风的小西装,英气有余多了些妩媚。蹦蹦跳跳地到了聚欢楼询问着老板那人在哪儿。   上了楼进了一个小包间,只见明诚一个人坐着正在喝茶。   “明先生这么有空约我喝茶?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林妤一屁股坐下没规没矩地倒了杯茶抿了一口赞好“君山毛尖好茶呀”   明诚勾唇笑笑不说话,把几盘点心放在她面前让她不要客气放开吃。   “看我伤心郁结特地来犒劳我?”林妤笑着夹起点心往嘴里塞,塞的满满的嘴巴早已经顾不上说话了。   明诚看着林妤也是心疼,从别人嘴里听到关于林妤都是痛心疾首的回忆,芳龄双十有余就成了国家战争的牺牲品。   “说回正事吧。”明诚放下了茶杯正了正色。“上次说你们中间有内奸的事我和毒蛇有权利怀疑你们每一个人。”   林妤听她再提此事也无心吃下去了,抬了抬头看着他“怀疑谁?”   明诚眼神里满满是捉摸不透的深邃,仔细观察着林妤的反应和言语,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日报放在林妤面前“韩灿然是你们小组新加入的成员没错吧?可他同时也是我们政府办公厅的机要文员,现在我怀疑他泄露了任务内容,不过分吧?”   “不可能,韩灿然的确是政府文员可是也不能够代表他就是内奸啊。”林妤反驳道。   “说得好,可是你也不能够确定韩灿然背后到底有没有第二层身份!”明诚一语中的说出重点,身子朝林妤微微靠近。“韩灿然母亲的事,是你做的。”   短短几个字像刀一般捅进林妤心里传来钝重的痛,林妤回避了明诚审视的眼神露出惊慌的神色。   “你看出韩灿然有特工潜质你担心她会出卖情报站也害怕他将来会被亲情拖累,你一不做二不休就杀了他母亲,一来让韩灿然没有后顾之忧二来利用他对日本人的仇恨让他彻底成为军统特工。”   林妤听他重提此事提不上后悔但是心存芥蒂,紧紧握着椅把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这种先斩后奏目无军法长官的行为早就应该枪决了。”明诚故意恐吓林妤。“我现在可以不追究你们小组这种做法,但是韩灿然的事你是不是该有一个交代呢?”   林妤整个人几乎都慌了,如果韩灿然知道真相后果必定会不可收拾。   “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帮我保守秘密。”林妤低下头乞求着明诚。“我会戴罪立功用行动换长官的信任的...”   明诚句句紧逼但是林妤还是滴水不漏没有过激行为,到底是军校磨炼成一个人的心如铁石还是她真的能够忍受良心折磨?   “就算保守也只是暂时的”明诚把那份关于韩妈妈的报道收回。“你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毒蛇现在很怀疑你们的能力,好自为之吧。”   明诚拍了拍林妤肩膀,甩门离开。   林妤努力调整着呼吸平和着情绪强颜欢笑,把全部委屈咽下当个没事人一样,依旧是那抹微笑,灿烂又张扬。   一别明诚之后林妤没想回莳花馆,不知不觉走到了政府办公大楼楼下,怔怔站着。   从门口望进去里面一片人来人往忙忙碌碌的身影一点点从眼前闪过。   对于韩灿然的事她身不由己但是也心怀惭愧,她太懂得至亲离开的疼痛了。   这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下午五点,下班的钟声准时响起。   韩灿然和同事道别便打算回家,眼很快就看到站在门口发呆的林妤,傻傻笑着两三步跑到林妤身边。   “怎么了?魔怔了?”   “哦....没事”林妤回过神来。   “你怎么来了?”   “哦不想呆在莳花馆出来透透气,我就是经过这里想着能碰到你下班...”   韩灿然恍然大悟,如果不听她这一番解释他还真的觉得林妤今天太奇怪,毕竟他印象中林妤是任务中认真缜密就连生活中都是待人不亲近的冷美人的形象。   “不开心?”   “没有...就是开心不起来”   “年纪轻轻这么死气沉沉做什么?”韩灿然嫌弃道。“带你去吃好吃的?”   没等林妤反应过来韩灿然就一把拉住林妤的手拖着人离开。   这一幕刚好被明诚看见了,凝视着消失在人海中的身影。   “看什么呢?”明楼顺着他的眼神望去。   “没事。”明诚一笑带过为明楼打开车门。   伫立中庭的老树枯枝上已经落尽树叶透着秋天的气息,风卷着凉意夹杂着雨后泥土翻新的腥味。麻雀站在梢头雀声婉转娇脆。金色斑斓光斑透过玻璃映入室内,点在人的身上。   这是一座基督教的教堂。   两人并肩而坐静静聆听着诗歌班浅浅吟唱着圣歌,听不懂的语言却能够让心灵异常宁静和安慰。十字架上的耶稣像象征着希望也象征着救赎,林妤不由双手合十默默许愿。   “我并不是基督教徒但是遇到困难或者想不开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里呆一会儿。”韩灿然启言。“我不相信神能够救赎我们但我相信,希望。”   林妤把手指挡在韩灿然嘴巴前示意他安静,自己则虔诚祈祷着。   韩灿然望着林妤的侧脸,落日的光稀疏照在她脸上仿佛就像天使一般,这个很神秘的女孩总会有一面让人动容喜欢,哪怕你明明知道她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林妤,有你的任务”   女人慵懒的趴在檀木桌上玩弄着手指,突然听到时寂磁性的低音回荡在耳根旁激动的挺直了腰板瞪大深邃的瞳孔望着人.   “一个通过和日本军官谈军火生意的刺杀任务要的是运往第二战区的军火资料,40多岁的一个日本高级战斗指挥军官.林妤呐这是被调查以后第一个任务,这个任务也很重要希望你可以一个人完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绾过耳根旁散落几丝的碎发,嘴角漾起浅浅的笑意,心里激动的巴不得现在就准备出击扭动一下筋骨站起来凝视着人.   “你也不看看我林妤是谁,你送我过去吧.”   语落转身准备离开掌心握着走之前从人腰间拿走的M500转轮□□,指间划过冰凉的枪口勾勒出枪的轮廓嘴角的笑意久未淡去.   今晚,必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睡眼惺忪躺在人的车里里呼呼大睡,手中一直握着插在腰间的M500好久没有触摸到□□了这种触觉感真让人喜爱.   窗外喧嚣一片吵闹声沸腾,路过的是正火热的街市,被小孩儿的嬉闹声吵醒挺起腰身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   咧嘴傻笑.小孩子们真是童真可爱.我小时候也是应该是这样吧?可是长大了就变得目中无人血腥凶狠双手占满了鲜血.   还好啊,我杀的是那些该死的人.   悠然自得的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整理着秀发等着目标过来,毛呢大衣挡住了里面腰间插着的□□.“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长着就是肮脏脸的大叔走进来,皱褶的脸上一条触目惊心老疤犹如一条攀岩的蜈蚣,让人心脏不禁颤得慌.   玩世不恭的眼神立马变得严肃认真,翘起二郎腿凝视着坐在自己眼前办公桌后面的黑皮转椅的男人.   “林小姐?这次就是来谈谈北平前线那批军用火药的听说您想出高价拿到?瞅瞅给个价呗,都是直来人.”   粗糙的手递来一个文件夹接过垂眸随意翻了翻后便合上放在一旁,勉强扯出一丝浅笑看着人.   “没错都是直来人,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本来想出钱买下的可是听说这批火药来处不明用处也不清楚.正值战争时期我可不想因为蝇头小利得罪军方”   装作遗憾的样子蹙眉看人见人脸色不好张嘴准备说话,便抢在人之前唇齿张合又说了一句话.   “可是呢我也有跟您一样的习性就是不怕得罪人”嫣然一笑.   不想和不怕根本就是两回事。   “那真是感谢林小姐了呢”   男人整理了一下西装起身伸出满是茧子的手.   “不谢,其实我们共同的习性就是…都喜欢杀人呢”   以迅速到肉眼还没看清晰的速度扯开外套拿出等待依旧的□□举在人腹部前面,不过一秒血液四溅.男人重重的倒去躺在冰凉刺骨的地面上闭紧了双眼,抹去自己白嫩的脸蛋上溅射出来的血浆,拿上男人揣在怀里的文件夹,整理一下穿着拿出绳索熟练的挂在排水管上离开了杀人现场.   此时的杀人现场地面鲜血淋漓,馝馞的薄雾弥漫着浓烈的腥香.而林妤的脸上,久挂着一抹笑意。   杀人的快感感觉又回来了呢。   午夜,政府办公厅里。   “又有抗日分子在我们眼皮底下杀死人了!你们76号干什么吃的!”   明楼把特高课的指令扔在了沈蔓和田村莫眼前。   “死的人是日本高级战争指挥官,来上海是与新政府合作的,人在我们的管理范围里出了事特高课那里我们怎么报告?你们来教教我吧!?”   明楼猛的拍了拍桌子,揉了揉太阳穴减轻头疼带给自己的冲击,明楼知道现在还不能够倒下。   “长官你没事吧?”沈蔓柳眉紧蹙眼神也不曾离开过明楼,见明楼如此痛苦心也跟着揪在了一起。   明楼从怀里掏出药瓶倒了两片止疼药生吞了下去。   “行了,沈处长你先处理好案发现场吧,田处长留下吧”明楼支开了沈蔓。   田村莫看着沈蔓离开了办公室,向前了两步道“沈处长要是听我一句劝让她管好邵明贤等军统同伙的事,把日本高级指挥官和天皇特使的安保工作交给行动处负责,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破事了。”   “沈处长年轻气盛难念固执己见”明楼道。   “年轻固然有优势但是沈处长办事我行我素惯了,谁的话都不听”田村莫回答着。   “就死了个日本指挥官?”明楼问。   “是,天皇特使凑巧那时去了汪主席那儿所以免遭一难了。”田村莫说。“旅馆保镖全部都没死估计是算计好冒充军方的人去谈生意时被杀的。”   “干净利落一击毙命,很专业的杀人手法。”明楼很快下了定义。“抗日分子越来越猖狂了,已经敢明目张胆在我们地盘上胡作非为了。”   田村莫皱眉道“情况的确不容乐观,不过明长官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还日本人一个说法的。”   明楼朝田村莫不紧不慢道“希望你不要做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田村莫听出了明楼的话,低下了头。   明诚走了进来,看明楼还在和属下谈话,站在远处做了个手势示意任务完成。   明楼会意,拍了拍田村莫的肩膀“这件事要让田处长多多费心了,说话办事小心点,毕竟现在到处都是日本人以免酿成大祸”   “属下明白。”   “行,你先回去吧。”   “是。”   明诚把田村莫送到了门口便转身回来了,关紧了办公室门向明楼汇报。   “任务完美地完成了,手法利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看来这个毒蛛还算是个老手。”   明楼坐在了沙发上,凝视着墙上的油画“难道是我们错过什么了...”   “大哥你还在怀疑毒蛛?”   “林妤破绽很多,无论从身份还是表现来看,一次次行动她总有逃不掉的责任,难道敌人想利用这一点掩盖什么”明楼猜测道。“这件事先到此为止吧,恢复毒蛛小组的任务。”   “是”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有人收藏文章了好嗨森!!!这几天学习太忙更新速度可能持续ROADING....希望大家耐心等待哟。 ☆、仇恨(六)   仇恨(六)      阅遍繁华历尽沧桑心慵意倦。   夜色喧嚣。   女子静坐车内面容恬然,纯黑礼服包裹姣好身段十分惹火,长发精心打理微卷泻落酥肩轻薄刘海覆于光洁额上平添柔色。藕段般双臂轻搭膝上微微仰颚模样一贯疏离又魅惑。   车停于特高课监狱前嫣红双唇轻挑,早已有人为女子拉开车门,十指整理衣裙皱褶起身扬首轻瞥一干人等挥手将其众人皆遣去,神色端肃冷傲脖颈优美曲线微昂,高跟鞋踏在光滑地面声响清脆猩红底儿颜色危险。   谁让自己生来高傲,头一刻也不愿低下。   卫生间地面泛着冷寂光泽步伐蓦然停止鞋跟在地上发出脆响。双手覆上洗手台身子前倾凝视镜中女子恍惚极陌生。浓妆覆面神色沉凝面色却空洞。拧开水龙头清水哗啦啦流出声音听着反而让人心静。   阅遍时间繁华终于还是累了,心慵意也倦。   仇恨已经麻木了自己的心了。   “藤木小姐”   问安的正是铃木仓颉,一副乖乖向前拍马屁的不成器样子,弯腰鞠躬点头哈腰地冲着女子笑着。   “尸体呢?”女子启唇言。   铃木仓颉领着女子到了一个阴冷的地下室,一股尸体腐朽味涌进让人作呕。冰冷的铁板上躺着一具男尸那人脑袋被打出一个血窟窿,已经有蛆虫钻进尸体开始毁坏   女子定睛看了眼,捂了捂鼻子   “帝国的军人,安息吧。”   女子深深鞠躬深表可惜,转身离开地下室   “藤木小姐,那批军火已经运送至北平了需要我们布兵截获么”   “不用,就让他们得意一阵。”   铃木很是疑惑。   “师长的事有什么线索?”   “藤田长官的事存活者不多只剩下几个在场宪兵但是也不知去向了。”铃木反应情况。“我会尽量去找这些人。”   女子颔首点点头。   “继续监控着明楼和76号随时报告。”   “是”   “是时候给他们放出点儿消息了。”   嘴角一抹邪笑。   “好了老鸨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时寂拥抱了莳花馆的老鸨十分不舍。   每三个月就要更换一次工作场地,所以不得不离开莳花馆了。   因为林妤在莳花馆身份特殊不少常关顾的人都认得林妤了,所以对外说林妤是莳花馆老鸨的养女。   “不在莳花馆了我也很难保全你们了,记得小心点。”老鸨告诫着。“上海滩就是战场,租界是孤岛,租界以外都就是日本人的占领地了,记得做事三思而后行别再这么莽撞了。”   “知道了,谢谢你对我们的照顾,以后有空一定会回来的。”   林妤微笑着拥抱老鸨。   “再见。”   林妤和时寂提着行李离开了莳花馆。   同为军统中人,更多的已经是战友情义了   林妤把工作场地换成了在法租界里的婚纱店,都说每个女人都有婚纱梦林妤自然也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   一进店里林妤就拿起婚纱就穿进身上试一试体验一下穿婚纱的感觉。时寂就打趣林妤大姑娘这么恨嫁看你这么暴力男人味十足谁敢娶啊。   “我下午去百货公司添置一点东西自己在店里小心一点。”时寂收拾着柜台。“楼上有三个房间你看看你喜欢哪间吧”   林妤从试衣间换回衣服出来,对着镜子整理着衣领和裙摆。   “我下午出去买首饰,约了莳花馆的姐妹”   时寂勾唇笑笑看着镜子里林妤“那就不打扰你们女人之间的事儿了。”   “算你识趣,我走啦。”   林妤提起手包离开了婚纱店。   “老板来一碗牛肉面。”   又是一阵熟悉的女声在耳边回响,明诚抬起头一看还真是林妤。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呐,工作能遇到你我吃个饭都能遇到你。”   而林妤低头看了眼明诚却表情平淡,坐在他隔壁的桌子不搭理。   明诚见林妤这副冷淡的面孔很是不解,想想自己最近并没有得罪她啊。   “你今天怎么了?”   “现在不是任务我有权不搭理一个和我不相干的人。”   林妤狠狠回了这一句,说起来她并没有怪明诚任何事情,只是的确气愤他们故意策划了圈套等自己跳而已。   明诚左右思索拉近凳子试探道“还在为刺杀那一次任务生气啊?我以为你和别的姑娘不同原来也是这么小肚鸡肠啊”   “哎!我林妤虽然是个上阵杀敌的军人但我也是姑娘家,为什么我会特殊!”林妤接过牛肉面夹起面条吃着。   “还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明诚嘟嘟囔囔自言自语道,给了零钱准备离开。   “去哪儿?”   “你管我去哪儿”   林妤被明诚这么一回就更加赌气了,回过头就不再搭理他了。   明诚也被这一举动弄得哭笑不得,上了车准备回办公厅。   “傻姑娘别多想了。”   林妤背对着明诚一动不动吃东西,心里却乐开了花似的。   而窄小小巷里却有一队人默默观察着,一头子遣了手下回去报告长官。   “你看见阿诚和一个姑娘说话?”沈蔓觉得很不可思议。“这能够证明什么?”   “我让人打听过了,这个女人是莳花馆的妓女,莳花馆可是法租界里军方消息传递最快的地方,里面藏着不少间谍,无论是日谍还是军统中统□□,抓住了一定会有办法得到什么的,再说她和明秘书走得近呐您不是喜欢和明长官多亲近么”   沈蔓想想他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可是也有一定风险。   “现在特高课还在查藤田芳政的死,就算那个女人干干净净也可以发展成我们的眼线帮我们打探明家的消息,要知道再硬的骨头也敌不过枕边风呐....”   沈蔓嘴角的笑意愈发灿烂明媚了。   “给我盯住这个女的!”   明公馆内。   “阿香啊阿诚还没回来啊”   明楼走出书房探头问着在厨房忙碌的阿香   “阿诚哥还没回来呢,大少爷有事吩咐么”   “也没什么大事”   这时,开门声响起了。   “我回来了。”   明楼倚着楼梯栏杆看着悠哉悠哉回家的明诚,目光如炬般审视着他,明诚进明家二十多年自己从未见过他这般笑容。   “这么开心呐去哪里了”   明诚抬抬头看向楼上的明楼,收敛了笑容回答“没有什么,我这不是跑到城门口给你买到了豆蔻糕么赶紧回来等大哥一块吃”   “看你这笑的简直花枝乱颤的”明楼一个劲打趣着明诚,走下了楼握着那只陶瓷茶杯让阿香去沏点好茶。   “吃午饭了么”   “吃了点了”   明诚拿出糕点用碟子盛好“排了好久队伍才给买了两包,也就只有城门聚欢楼的点心能够取得了大哥的法眼了。”   明楼拿起块糕点放进嘴里细细品尝,清香甜腻充斥味蕾品上好茶芳香更是萦绕舌尖,本来糕点甜腻配上好茶就是刚刚好。   “下午有个经济会议你别忘了出席”明诚提醒道。“对了,关于火狐有消息了”   “怎么说?”   “这个火狐是藤田芳政的首徒听说是在日本间谍里是出了名的能人,因为一次战争意外火狐受伤严重休憩了三年,一直等待藤田芳政唤醒,谁知藤田芳政死了所以火狐就接替了特高课”   “可是火狐为何不直接出现掌管特高课?”   “火狐是为了报师长之仇而来并不牵扯其他,可是现在看来还都只是幌子。”明诚分析道。“藤田野心这么大火狐一定会想帮藤田完成遗愿,至于不出面是因为他受伤后样子并没有恢复不愿意见人。”   明楼听着明诚细细说明情况心中暗喜思考着对策,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竟然能够准确掌握消息,这一定是有耳目在身边埋伏,只是那个人还没有找出来。   “让毒蛛待命深查火狐,对了邵明贤最后判决是什么?”   “暂缓死刑”   “看来76号还不肯放过邵明贤这个目标。”明楼勾唇,若有所思。“既然火狐有兴趣来参与我们也不能让她一无所获,抛出毒蝎我们要让狐狸露出尾巴。”   火狐到底是何方神圣?   “明楼是延安的还是重庆的...”火狐凝视着桌面上关于明楼的报告摸不着头脑。关于明楼几乎都是满满的丰功伟绩,就连汪精卫都对他赞许有加,明家里里外外都支持新政府,几乎没有痛处可寻。   打击明家很是艰巨。   “藤木小姐!”铃木仓颉喜出望外地跑进了火狐的办公室。   “有事?”   “藤木小姐,特高课日谍截取了来自北平的电报!报里直指明楼是汉奸说之前被抢的那批军火没有运到北平前线。”   “什么?”火狐有些震惊。“不是运往北平了么难道说明楼...”   “需要抓了明楼审问么....”   “不,不用着急。”火狐保持冷静,看着电报上的署名正是毒蝎。   “毒蝎?毒蝎不就是明楼死去的弟弟明台么...”火狐冷静分析着。“派人在明公馆附近盯梢。”   “是。”   毒蝎的突然复活还是毒蝎根本就没死,当初毒蝎被76号枪毙而死可以说是根本没有活的可能。   “大哥。”明诚进了明楼的书房谨慎关好门。“明公馆外果然有了特高课的人在盯梢,看来火狐耐不住了”   明楼听到消息会意点点头,但眉心一直紧蹙着,伸手拉开抽屉拿出一份军统军方来往的公函,这是一个残本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还字还能清楚看见。   “把这个修改一下设法传递给火狐。”   “这会不会让火狐怀疑?”   明楼释然道“只有没有破绽的人才会让人怀疑。”   “好。”明诚转身出去了。   明楼翻阅着军方来往公函眼神迷离,来往公函只会更加暴露明台的消息,可是这也是能够保住明家的唯一方法。   和火狐的斗争,定是背水一战。   秋雨绵绵打湿着小巷的石板路,湿滑的街道上林妤穿着海青色锦缎旗袍勾勒着完美身材,披着狐毛披肩散着长发优雅地撑着油伞,高跟鞋落地声清脆悦耳,但是也征兆着死亡。   得罪了我,你真的很不走运。   死的是与日本军方指挥官同行的天皇特使。   林妤看着倒进冰冷血泊的人,眼里是可惜更是凶狠。   林妤把沾上血液的匕首放在尸体旁边,悠悠离开。   这种烟雨天最适合杀人了,雨一下什么痕迹都能够冲洗很干净。   刚好七十二小时,两个日本高官命丧上海滩。   同行的一队日本高级军官尸体都安置在特高课的大院里,每个人头顶都顶着乌云一样气愤压抑的让人窒息。   因为情报的疏忽,已经死了很多日本军官   76号更加清楚明白自己的身份,明面上是新政府所属实际却只给日本人做事,汉奸的身份就是跳进黄河都抹不掉的。   这场有预谋的大型刺杀,震慑到了日本人   死掉的日本人一共二十多人,有日本军方高级军官也有同行家属,也有代表日本权威的天皇特使。特高课的军官站在大院里默哀祈祷,并没有哭声震天的架势。   铃木仓颉穿着一身军装,站在一旁。   沈蔓和田村莫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双眼空洞绷着一张正经的脸。   76号的人很不安地站着,也不哭丧。   铃木仓颉说“帝国的军人们在今天凌晨,为日本帝国和新政府付出了生命,我表示痛心至极!”   “重庆分子和延安分子的屠杀行为令人发指!”铃木仓颉异常冷静却气愤填膺宣示对抗日分子的行为。“此举行为有损特高课和76号声誉!所以特高课和76号保证一定抓捕抗日分子到底!还上海滩一份安宁!”   沈蔓摇了摇头,独自走出了特高课。   铃木仓颉看着沈蔓离开的身影,对着手下说“我们要同心协力抓捕上海滩所有抗日分子,为大日本皇军和汪主席分忧!早日抓捕真凶!为死去的帝国军人报仇雪恨!”   这多米诺骨牌才倒了两张,接下来会殃及更多的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点击和收藏终于有点起色了也有了更新的动力了!今天大概给内容进行了修改会增添很多内容,其实写文之前真的在历史上下了功夫可是真的捋不清了,大家不必在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搅弄风云(一)   搅弄风云(一)      林妤这一举杀了两个日本高官暂时打消了明楼的怀疑,可是林妤身上仍有不少秘密   比如,她的身世和她的行为。   虽然表面上十分缜密但是能够看得出,这个姑娘一定是不简单的。   但起码现在看来,林妤还是正常的,明楼并没有要盯死她的意思。   “我说林大小姐,你看着婚纱都快流口水了。”时寂擦拭着柜台一边看着林妤盯着橱窗里的婚纱眼神迷离。   每个女人都有婚纱梦,林妤也希望能够穿上婚纱。   “时寂哥!”   一阵清悦的声音传来,穿着短袖布衫的韩灿然脱掉西装革履也是很阳光帅气的少年,站在门口的风铃下迎着逆光笑着。   林妤觉得自己看见了天使。   “大忙人今天有空了?”林妤勾唇笑笑,拍拍韩灿然的肩膀。“我们以为你都忘了我们俩了。”   “还不是你们俩闯的祸么,死了两个日本高官弄的办公厅人心惶惶的。明长官每天逮着76号两位处长查查查的,我们这些手下不都得跟着受罪么。”   “难怪这一阵子没见明诚...”林妤小声自言自语道。   时寂倒了杯水递给韩灿然,接着继续擦拭着橱窗。   “灿然现在还住在那里么?这个店有点大就我们俩总觉得空荡荡的。”林妤打量着店铺。“我想给婚纱店添一个女主人喏”   时寂一听就知道林妤打自己主意了“我可担待不起组座的好意。”   “总觉得让你这么呆着有点亏待你”林妤摸摸下巴看着时寂,又侧过头看看韩灿然,摇摇头。   “我出去置办东西了。”时寂出门了。“韩灿然你别让林妤一个人搬东西”   “行!”   韩灿然给林妤搬完东西喘着粗气蹲在墙根阴凉处歇息,短袖布衫沾染些许灰尘看上去越发破旧低头瞅了眼胸前补丁已再次开裂,脱了线的布料垂着线头丧气的耷拉着。   “我说韩灿然啊我这一妓女的都比你这正经人家过得好,你看看你这衣服啧啧啧一二三四...我去!”   面前人调笑的话语让自己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脑子里一片空白,明明想要反驳却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结巴地张了张嘴引得面前人再次笑出声,羞愧的捂着自己胸前的几个补丁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烦躁的拉扯几下拖着的那几根长线,脆弱的布料应声而再次破开。僵硬的手臂停在半空盯着自己胸口露出的一片肌肤顿时涨红了脸。   “哟,韩少爷这是...衣服破了”   熟悉声音从上方传来,费力的仰起脑袋试图看清面前人的模样刺眼的白灼使得瞳孔一阵收缩。   “这衣服先穿着。”   脑袋被柔软布料闷击了一阵,反应过来扯下碍眼物件想要破口大骂,迎上那人一双泛水柔目硬生生把一肚子火憋了回去。   林妤你没事对我这么好干嘛。   对着那人远去背影方向空气一顿拳打脚踢。   韩灿然从隔壁摊位端来的茶水恭敬的摆放面前,破损的早已看不出图案的搪瓷茶杯在阳光下耀着刺眼的光,端详片刻便放下,端起一旁装满凉白开的茶壶仰头灌入干涩喉中疲惫感顿时减轻一二,受热当机的大脑再次运作起来。   十月的上海还是炎热难耐,听城门口买菜的婶子说着最近动乱的局势,什么日寇洋鬼子云云自己也只摇摇头的听着乐呵,每天待在热闹的集市中听着这些玄乎故事消磨辰光。   “小鱼儿呐你上过前线么?我听妈妈说打仗就是拿那炮铳玩意儿打来打去够刺激的。”   林妤一笑带过。   绵延秋日的白昼足够长像在较劲似得,月亮星星早就升了上来天却仍然不肯暗下去,深蓝幕布铺天盖日的遮着白云游荡漂浮着被这蓝色掩得也看不见一片,就这么在天空洇着深色,谁也不愿先退走。   “你小子就知道热闹,那大炮比刀子还厉害,要是真遇见那玩意儿啊你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坐在身侧的女人点燃一根细小柴棒,从盒子里钭出一根卷烟点上。烟雾缭绕着朦胧的天光劣质烟草呛进鼻子里惹得自己一阵咳嗽,好奇的望着那人难得认真的表情不禁笑出声。   “哟,大小姐这是...害怕了?”   夸张的学着林妤那时调笑的表情,林妤也反应过来这茬,干笑了几声转过头去不再看自己猛的啜了口烟。   “韩灿然,如果以后我们暴露了,千万得逃命被抓住了就找个机会寻死。”   再次对上那双熟悉眼眸,即使脑中一片混乱仍能感受到其间酝酿的铿锵,还有那掩藏不住的惧意。   林妤拿出针线盒在韩灿然破烂的衣服上歪歪扭扭地缝补着,林妤在军校时跑步枪法伪装搏击都是优秀就是不擅长女红。   韩灿然衣服上的补丁多了一条弯弯曲曲的蜈蚣。   就算缝的不好看韩灿然还是很欢喜。   “灿然...你很幸福,起码你还知道你父母是谁...”   林妤说出这样的话总让熟悉的人觉得不合常理。   算了,也没有多少人真的懂。   “小鱼儿,以后我来保护你”   保护?还是明哲保身为好吧。   明楼这几天都在被火狐秘密监控着,一是在寻明楼的把柄二是在他身上挖寻藤田芳政死亡真相。   “废物!”   火狐一个巴掌扇到了铃木仓颉脸上,火辣辣地疼痛感刺痛着皮肤。   “抱歉,我没想到会被抗日分子发现”   “一个小宪兵都护不住,我大日本帝国还能够靠你们征服世界么!”   铃木仓颉把头低得很低不敢直视火狐,视线一片模糊,他知道这个女人的厉害更甚南田洋子,在她手里是永远逃不掉任何蛛丝马迹的。   “人死在了哪里?”   “崇明,我们赶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火狐愤怒着涨红了脸,精致的脸蛋上变得让人害怕,由于太激动脖子都变粗了。   “是军统还是□□?”   铃木仓颉一听更是一声不吭。   火狐见铃木仓颉什么也不说大概也就知道他一概不知了,一气之下把桌上的东西一把扫在了地上,迅速从腰间抽出□□直指铃木仓颉的脑门。   “如果不是师长有言我一定杀了你!”   愤怒归愤怒火狐只能保持冷静和十足的理智,明楼藏得太深也没有任何破绽可寻,要找到他的痛处并非几日可以成功。对于这个如此强大的敌人火狐也自知不够经验。   但是,师长的仇不得不报。   几颗行道树在夜里高耸,张开的树枝屹立在夜空下仿佛恶魔张开的爪牙,几点萤火落过黑暗里高处的枝梢好似点点星火。   房间窗户大开月光泛白照射进客厅里茶几反光被照得通透漂亮,上面放置有做工精致的瓷质茶具盛着热茶,沙发被隐在暗处隐约有一个人坐立在那里良久。   “嗒”一声清脆,打火机在黑暗中燃起一道橘红色的火焰,火焰对面是一张精致的脸,橘红色的光印上尖锐的轮廓也未曾因此柔和,火焰靠近面部点燃香烟。这时金属相触而发出声响,原来是钥匙插进门锁扭动锁心所致。进门人看见客厅的异样身形稍顿,还未褪鞋便疾步挪至茶几前垂首弯腰对沙发上的人甚是恭敬,但是不是出自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隐在黑暗中的人轻笑了一声。无法轻易揣测这笑声其中含义倒是引得人毛骨悚然。朱红圆点在黑暗里明明暗暗闪闪烁烁,上等香烟的味道总比普通香烟来得醇厚,随着吸食吞吐一缕轻飘白烟从黑暗中飘到了月光下。   挑指抖落烟灰含笑的眼神随之消逝“怎么没有烟灰缸?再弄脏了地板这该如何是好?”   蹙眉瞥见地上散碎烟灰开口询问着对面人,语气自然到好似这些并非因为自己所致。那人俯身扯张餐纸凑近蹲下擦拭干净,摊开掌面放置跟前顿于空中。手上力道一松烟头自然落到人手心,看着人掌握成拳用血肉熄灭那点炽热舒眉满意点头,若有旁人定当惊讶这人为何如此卑微态度。   “你知道我纵你够久了,见好就收”   “凭什么”   “凭你的命在我手里,今日来就为品茶赏月,望下不为例。”   “明白。”   欠身执起茶杯杯身残存茶水余温,折臂唇瓣触上杯口抿一小口温茶润喉,茶香萦绕良久不散。仰首饮尽将茶杯置回原处,踩上人擦得蹭亮的皮鞋,感觉到人身形轻颤以及紧握的拳头,勾唇直径挪步玄关侧身出门逝于暗处。   什么都比你强自然要比你狂,你的命都在我手里你又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乌云压境黑夜总是降临的让人不知所措。秋季傍晚闷热的天气压抑心情令人烦躁,汗水顺着精致锁骨淌下洇湿上衣,粗糙布料紧贴肌肤黏腻难受,袖口挽起至手肘露出白皙手臂。将窗打开风从窗口灌入扫清闷热,迎面而来的凉风吹乱额前碎发毫不在意。   要下雨了,要下雨了呢。   韩灿然站在屋前的小河边凝视着天空间的一片乌云,倾盆大雨一泻而下但是韩灿然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雨珠顺着脖子锁骨淌进身上衣服紧紧黏在身上隐约露出身体肌肤,仰头感受大雨砸在脸上轻微的疼痛朝着天空微笑着。   一抹倩影穿梭在阴冷的小巷里,女子穿着嫩粉色的锦缎旗袍披着雪白狐毛坎肩撑着油伞在雨巷里小跑着溅起丝丝水圈,眸子里映着少年狼狈的身影心头一紧。   “韩灿然你疯了么!”   少年蓦然回头看是她心里泛起暖意,起码在寂寞冷雨夜里还是有人默默牵挂自己的。   “你怎么来了?还穿的这么....隆重”   林妤把熬好的姜汤递给了韩灿然后把他的湿衣裳扔进了木盆里,竟单膝蹲下给他洗起了衣服。清冽的河水慢慢冷僵了林妤的手原本白嫩吹弹可破像嫩豆腐一样的纤手瞬间变得通红。   “刚刚和莳花馆老鸨姐妹们叙旧回来,本来给你买了糕点想来看看你,谁知道就在巷口看见你想不开...”   韩灿然看了看桌子上被打湿了的糕点,笑了笑“抱歉,让你来一趟。”   林妤把衣服晾在了竹竿上,回头看看韩灿然,拉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其实我挺对不起你的....你原来可以平平凡凡在政府办公厅工作不用向任何一方势力靠近,是我一味威胁害你置身水火中,你喜欢音乐喜欢梦想可是战争全部抹杀了你想要的....”   “小鱼儿你说什么呢。”韩灿然笑着打断了林妤的话,对上了她泛着泪光的眼睛。“成为特工是我心甘情愿当你的手下是我心甘情愿,哪个男子不希望能够为国家出一份力呢,只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而已,我从来不后悔。”   “可是有一天你发现一切都和想象中不一样呢...”   “那就等那一天出现再考虑吧。”   可是真的能够等到那一天么?   午后,阳光透过小而明亮的窗打在窗边绿箩的叶片上叶脉清晰可辨绿色轻盈明亮,沿袭了许久的习惯捧本线装书眯眼倚靠在轮椅上摇摇摆摆慵懒温吞。   窗外会有高大繁盛的法国梧桐小叶片被风翻卷出没有尽头的浪声,拥有恢宏的气魄。   慵懒的午后,一切都还在沉睡。   “您好请问需要购买怎样的婚纱呢?”   林妤从阁楼上缓缓走下来,高领藏青色的锦缎旗袍领子上的扣子抡着金边,头发挽起几缕发丝垂在耳边。   “有没有大红嫁衣凤冠霞帔之类的?”   “先生您没看清楚么法租界的西式婚纱店可不买大红嫁衣凤冠霞帔。”   “手工婚纱呢,能够订制么?”   “您什么时候需要呢?”   “三天后下午三点我来取。”   “好请您填写单子。”   递上钢笔白纸。   “好,谢谢惠顾。”   男人戴上礼帽走出了店里。   林妤看着他填下的单据上面写着时间地点,会心一笑,把单子揣进包里。   婚纱店早早就关门打烊了,林妤按照约定到指定地点和接头人见面,到桥头买了两盒点心拐进了并不是去见面地点另一条路。   林妤发现有人跟踪她。   拐进了小巷跟踪她的两个大汉也顺势跟上,林妤躲在转角处偷袭,拳头挥出直打大汉的脸,抬腿狠狠踢中那人腹部。另一个大汉顺势禁锢林妤双手力大无穷根本挣脱不开,林妤很快就动弹不得。   “你是什么人?”   “跟我们走你就知道了。”   不仅林妤,时寂和韩灿然也被人抓走了。   空旷的废弃工厂楼里光线昏暗模糊,楼里的工作器械早已搬光,只有稀疏的几根已经开裂的水泥柱可以做掩体。水泥地板蒙着厚厚的灰尘,汗水混着血水滚落在地上马上卷着尘土结成一个小球。   女人勉强从混沌中苏醒竭力屏住呼吸强忍疼痛,抬起眸子瞬间迎来就是一顿掌掴,视线已经开始逐渐模糊然而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头发散落被戴上了血滴子,只要稍稍扭动血滴子就会缩紧直到割下首级。   大汉往林妤身上淋了一桶冰水,一阵哆嗦就被冻醒了,汉扬扬鞭子威胁着林妤“说!你是什么人!策划谋杀汪主席有何意图?军统?中统还是□□!”   林妤身子颤抖着,忍着冰水钻心的冷咬紧牙关什么也不说。   “小娘们儿嘴还挺硬。”大汉扬着鞭子甩在了林妤身上瞬间单薄的米色旗袍染上了一片殷红。一勺辣椒水泼在伤口上瞬间皮开肉绽。   林妤死死咬着嘴唇一句话不说,直到口腔充斥血腥味。   而工厂顶层的一个平台装了一个隔音落地窗,可以默默观察犯人的反应,而林妤的所有反应全部落在了一个男人眼里。   鞭打辣椒水已经尝试过了林妤还是面不改色什么都不说。   大汉已经不耐烦了,抽出匕首在手指间把弄着“考虑的怎么样?说不说!”   “呸!休想!”   大汉被林妤语言彻底激怒,匕首狠狠捅进林妤胸口三寸深度,只要再用力就一定必死无疑。钻心的疼痛模糊着林妤的意识也再也没有忍下去的意志。   “我说!我说!!!!”   楼上的人有所反应了。   大汉拔出匕首扔在地上,叉着腰看着林妤“说!要是有一句假话!我就把你扔出去喂狗!”   林妤吞吞吐吐道“我是日本特高课的人....是铃木仓颉让我过来监视的...”   “撒谎!”大汉没了耐心。“你不说?可你的男同伴已经什么都说了!”   另一个人抬着一个已经昏迷的人进来,而那个人正是时寂。   “你朋友已经全部说了!如果你不说你就和他一起去见阎王吧!”   “哟这么热闹呢。”   一个大摇大摆走进来的是一个富态头子,顶着个啤酒肚晃晃荡荡走进来。一眼就看见林妤这满身是伤楚楚可怜的样子,色眯眯地盯着林妤看。   “哪儿来的美人胚子啊,啧啧啧还这么不懂怜香惜玉被打成这样!?”头子的手不规矩地碰了碰林妤的手。“这双小手可还真嫩啊,怎么就伤成这样呢..还有这肌肤简直是肤若凝脂吹弹可破呀”   头子的手越发不安分摸上了林妤的肩膀。   “头子,这是抓到的犯人!”   “闭嘴!”   “你才给我闭嘴恶不恶心人!把你的猪手给我松开!”   林妤毫不留情面骂了回去,看着他这一张肥的流油的脸实在反胃。   “哟性子还挺烈!我喜欢!”头子挥挥手。“把另一个小子给我拉进来!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清白可以慢慢留着!”   大汉把五花大绑的韩灿然扔在了地上,脸上已经挂花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口。   “有什么就冲我来!”韩灿然冲着头子大喊。“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   “还真是绝命鸳鸯一对呢!”头子抬手挑起林妤的下巴,狠狠在她雪白的脸蛋撮了一口。“这么好的姿色在床上不知得迷死多少男人呢。”   韩灿然见状更加激动。   “大哥!够了!林妤已经到极限了!”   明诚在楼上看的一清二楚,那些人在林妤身上动一下手脚明诚心就疼一疼。他知道这是军统特工必经的考验可是这已经够了。   “只要人不死就一定没到极限。”明楼反应平平,示意继续考验。“林妤的确可以忍可是她没有逃离成功的话就不算通过。”   头子的手越发不安分,搂住林妤的细腰捏了捏,就在头子享受的一瞬,林妤眼睛里闪过一丝凶狠,刚刚一直拖时间空隙林妤一直用藏在袖口的刀片把绳子磨断。趁着近距离靠近林妤愤然起身用刀片狠狠割断头子的喉咙。   鲜血滋在了雪白的脸上,异常妖艳。   明楼和明诚也被林妤的做法惊住了。   林妤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顺手把两个大汉都解决了。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腿跨上大汉的肩膀双腿用力朝不同方向一撮,大汉就瞬间倒在了地上,顺手抓起匕首在大汉身上狠狠捅了几刀。   历届从军校毕业的特工都会经历一次生死考验,面对生命威胁战友被杀的双重压力中能不能找到方法顺利逃离危机。可是林妤一举就杀了三个人的确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明诚似乎双眼蒙上了一层迷雾。   “表现的不错,可以继续任务。”明楼只是简单一句,转身就离开了。   明诚看着楼下倒在血泊中的尸体,还有身体还在颤抖精神还未镇定的女人。   “小鱼儿...”韩灿然温柔叫唤着林妤的名字,看着她一脸惊愕心里很是担心。   林妤低头看了看自己双手满是鲜血,猛然把刀片扔在了地上,蹲了下来。   原来,自己从来就没有忘记过自己的不堪。   明诚开了车回明公馆,明楼回了书房处理公务而明诚呆在自己房间里思考着今天的事。   林妤,到底是怎么样人...   日本机要的会议厅内。   铃木仓颉就日本高官被杀一案召开了安保会议,要求76号和特高课携手有效打压抗日分子,并让明楼着手整顿特高课。   沈蔓和田村莫早就被铃木仓颉和明楼折腾怕了,动弹都不敢,挺直了腰板听着长官发言。   而沈蔓还在思量要不要和明楼说明诚和莳花馆妓女的事。   结束会议各自就回归自己职位了,明楼逮了76号的两位处长说道。   “76号安保工作不力就是因为情报来源不谨慎,不懂得筛选有利情报让抗日分子有机可乘。”明楼看着两位处长的行动报告。“田处长。”   田村莫“唰”地站起来一脸正气。   “东京大学的高材生就是这样工作的?”明楼质疑道。“抓到的抗日分子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全部枪杀了!?其中还包括桥头卖包子的大叔?”   沈蔓白了田村莫一眼,低头揉揉太阳穴。   田村莫被明楼呛得说不上话,支支吾吾反驳“76号行动处人手根本不够,几乎所有人都被沈处拉去跟踪可疑分子了。”   听田村莫将了沈蔓一军,惊讶看着田村莫   明楼看向了沈蔓,问“沈处长来说说?”   沈蔓也决定将那件事说了出来,一副赴死的模样义正言辞道“我的探子发现了莳花馆的妓女不怀好意接触阿诚先生。”   田村莫一听心里乐开了花。   敢跟踪明楼的秘书胆子也是不小。   可是明楼并没有阻止沈蔓说下去“说说看”   “我的探子在法租界附近巡逻发现莳花馆的妓女和阿诚先生见面,手下说总理纪念周晚会上和阿诚先生有亲密接触的也是这个妓女,我有权力怀疑这个女的....”   “荒唐!”   明楼狠狠拍了拍桌子吓得沈蔓踉跄向后退了几步,低下头。   “阿诚是政府办公厅的人但也是普通人!别说一个妓女了我明家家大业大慕名而来的女人多得是!沈处长还真是英明啊凭阿诚和一个妓女接触你就明目张胆开始乱来?你今天可以怀疑阿诚你明天也就会把矛头指向你的长官,我的身上!我倒台了你们也就跟着一块儿死吧!”   明楼莫名的生气让沈蔓的委屈了,努了努樱桃小嘴一副可怜的样子,明楼见状也不好为难沈蔓了,缓了缓神就让两人出去了。   田村莫惯会落井下石何况是沈蔓得罪了明楼这么好的玩笑“啧啧啧我说沈蔓呐你是不是想当明家少奶奶想疯啦?抓奸都抓到明长官家门口了,这阿诚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明长官的喽啰你又何必自讨苦吃挖坑自己跳呢?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滋味可不好吧?”   沈蔓实在看不惯田村莫的小人嘴脸,道“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二春”当权已过并不代表76号硝烟不起,本就是水火不容更别说和睦相处了。   沈蔓和田村莫之间利益的勾心斗角总会有一人先被现状淘汰。 作者有话要说:  看来伪装者的魅力还是在的,蹭着热度写同人看来是个好选择,哈哈哈哈哈哈哈希望大家喜欢,请好好看文吧 ☆、搅弄风云(二)   搅弄风云(二)      自从那天之后婚纱店就没开门了,哪怕明诚外出办事偶尔路过都看不见林妤了,看着橱窗里洁白的婚纱脑海总是徘徊着林妤的影子。   什么时候对毒蛛这么上心了?   就连韩灿然也请了假了,看来这一次考核彻底重创了毒蛛小组。   “大哥这是今天的报纸和报告。”   明诚如旧地吧报纸和咖啡放到明楼办公桌上,汇报近来的情况。   明楼摘下了金框眼睛放在桌子上,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看了看明楼“毒蛛小组怎么样了”   “婚纱店没有开门,韩灿然也请假了,这一次真的是大哥你过分了。”明诚自言自语碎碎念着。   “以前我再怎么狠你也没说什么哪怕我下命令让明台刺杀我你也没这么大反应呐”   “明台再怎么娇气也是个男人,毒蛛呢就是个弱女子...”   “弱女子?我怎么没看出来呢”明楼截住了明诚的话。“相信你看到她杀人不眨眼的一瞬间也是惊讶的吧?而且能够从戴笠手里出来的都不是弱者。”   明诚眼神闪烁回避了明楼的话,低了低头   “下午就看看她吧,既然你觉得她可怜”   明诚没有理会,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明楼摇摇头,戴回眼睛继续看着报告。就算自己不说破明诚的心思他迟早也会说出来的。明楼并不反对明诚成家立业也不反对他找一个特工做妻子。   只是这个林妤,不会是最好的选择。   林妤被那些人在胸口上捅了一刀子后伤口就开始恶化了,加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整个人虚弱着,两个大男人对着病号却是不知所措,只能去请了莳花馆的老鸨来照看。   老鸨给林妤敷了药便从内房里出来了。   “小鱼儿的伤还严重么”韩灿然担心道。   “刀伤虽然三寸之深不足以致命但是已经伤了筋骨了,加上鞭打的伤情况并不容小觑。”老鸨叹了叹气。“这几天我来照料林妤,为了安全起见韩灿然你还得回去工作时寂你回去打理好情报站,不能出差错。”   “好。”   莳花馆老鸨是军统情报少校负责帮衬毒蛛小组的,看着林妤也是可怜这才答应插手毒蛛小组的事。   “下手还真狠呢这毒蛇就不懂怜香惜玉...”   老鸨捧了药箱离开外出给林妤抓药。   林妤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地昏睡着,梦里一片混沌以前的事像走马灯一般在脑海里闪烁,六岁被养父卖进了妓院,十二岁就挂牌接客,十四岁被富人买回家当小妾就在新婚之夜杀了他全家上下三十多号人...   那时候她还不叫林妤,她的花名叫涟滟,出自苏东坡的诗...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穿着大红嫁衣凤冠霞帔,手上脸上都沾满鲜血,无助地跪在警局,身后就是三十多号尸体...   那种狰狞又恶心的笑,成了林妤不可触碰的噩梦。   而林妤,就在那个头子脸上看到了那种笑   他们都该死!   “都去死!都去死!不要碰我!!!!”   林妤从噩梦中惊醒,恐惧之间疼痛刺激了她神经的清醒,捂着伤口叫了出来。   明诚已经在林妤床边等了一个时辰了,见她被惊醒连忙安慰着。   “没事都结束了。”明诚扶着林妤躺好看着已经裂开的伤心口开始隐隐地疼。洗了毛巾擦了擦她额间的汗。“抱歉,我没让手下人注意好分寸害你受了伤”   林妤闭上眼睛重重地喘气,道“贵党的手段是我小瞧了,在你们草芥人命的做法下我们仨能捡一条命是我们命大。”   明诚不再说话,把毛巾放回水盆里。   “伤口开裂得太严重了要缝合伤口否则好不了的。”明诚让时寂把医药箱拿来就开始穿针引线准备缝合伤口。   时寂盯着银针就开始质疑“这能不能行啊”   “再这么下去她命都没了,等会儿让医生来看看吧”明诚把银针在蜡烛上消毒让其他人回避。   林妤撑着身子坐起来紧紧闭着眼睛咬着唇,明诚小心地用剪刀剪开林妤身上包扎的绷带,伤口已经开始化脓血红色里冒出了米白色的脓。   “伤口已经发炎了可能会很疼你要忍一忍”明诚根本不敢直视林妤目光紧紧盯着伤口。“抱歉,失礼了”   银针刺进伤口针线一点一点触碰伤口钻心的痛一点一点抹去了意识,可是林妤一声都没有叫出来,只是紧紧抓着被子咬着嘴唇几声闷哼就忍过去了。   直到伤口缝合好敷上药粉,才松了松。   明诚扶着林妤靠着枕头把药给她凉好了放在床头。   “是谁教你疼了就忍着的?”明诚问。   “什么?”   “缝合伤口可不是一般的疼你都能一声不吭忍过来了,挺佩服你的。”   林妤释然笑笑,苍白的脸上多了一点明媚,道“和以前经历的痛比起来这个真不算什么...”   脸上溢起的苦笑让林妤真正为自己感觉到了悲哀。   “这一次不仅是来看望你,更是传达长官的通报,毒蛛小组已经完成所有毕业考核了”   “我就知道你们军统又在草菅人命....”   明诚听着她的碎碎念并没有驳回,看着她咧嘴笑笑。   “好好养伤吧,我得走了。”明诚起身。“注意隐蔽,沈蔓已经盯上你了。”   “好,慢走”   他走了。   林妤看着明诚的身影,蹙眉。   76号仍然在着手处理军统邵明贤等人的拷问,邵明贤受不了严刑拷打已经开始透露风声,以76号的手段让一个死人开口说话都可以,更别说从活人嘴里撬出什么。   阴暗湿冷的审讯室里,沈蔓点燃香烟翘着腿听着鞭子落在犯人身上哒哒的声音一副享受的样子。   “住手!”   沈蔓优雅地喊停,从腰间抽出□□准确快速地上膛瞄准射击。   枪枪击中犯人要害。   “去死吧!杂碎!”   小厮接过沈蔓手里的枪殷勤地递上手帕。   沈蔓抬眸看了眼审讯室里的邵明贤,勾唇笑笑。   “明天就提审他了,看这些抗日分子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明诚拿着文件风风火火闯进了办公室,喘着大气也一句不落把消息告诉明楼。   “沈蔓把他们都杀了,就差邵明贤。”   明楼并没有很惊讶。   “大哥,怎么办?”   “留着是祸害,解决了吧?”   明诚点点头“让谁去?黎叔那队?”   “不,让毒蛛去。”明楼道。   皱眉,质疑道“他们小组全是病号,怎么上战场?”   明楼抬头瞪了明诚一眼,警告着他。   “行,我去发报。”   林妤养伤的日子情报站都由时寂负责,依旧按照规定时间接报。   “组座,任务来了。”   纸上只有“黎明之后”四个字,林妤已经大致明白任务内容了。可是长官是让自己救了邵明贤还是杀了他呢。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邵明贤是南京军区区长咬了不少军统的机密,戴笠也不会留下这么一个祸害的。”林妤冷静分析道。“任务就我一个人去,谁也别插手”   “你还受着伤呢怎么做任务?”时寂插嘴道。“我和韩灿然去你留下!”   “我是组座还是你是呢?”   时寂一句话不说。   林妤把枪藏在腰间,穿上黑色大衣完美藏匿枪支。   “看好店等我回来。”   夜半76号监狱内明灭闪耀灯盏,露出骇人景致。原处鞋子触地声清晰明了,随车轮碾过理石地板发出车动声响。朱唇微勒上扬眼尾弧度,着身护士装不经意渗入寒风凛凛裙角折摆摇曳翩然,迈步前行巧指微勾萦车扶医药器械碰撞噪鸣。   林妤算准了时候伪装成给邵明贤打致幻剂的护士趁机杀人灭口。   路过邵明贤监狱门前停步颔首手中名单,眼眸顺势下滑目落最末一行,指抚纸张滑腻,抬手拾起手旁遗落黑笔狠划名单似是带着怨恨,轻叹气息撒手搁置桌面发出轰响复而推车前行。开锁入房用针筒吸取药水刺进那人手臂上,敛眸柔夷扯下口罩轻覆俊俏容颜。随放苍白其面,眸底深处氤荡着阴郁,流转神色似带怜惜情愫。弯指掠过男人面庞,俯背贴耳低声呢喃。   “邵区长,这是戴局长让我来孝敬您的。”   次日一早查监发现,邵明贤暴毙在监狱了   “混账!连一个犯人都看不住我76号怎么就有你们这样一群饭桶!”   一大早沈蔓大发雷霆冲着手下发火,姣好脸蛋上泛上气愤的通红,气急之下竟拿出□□杀了几个手下。   “怎么死的!”沈蔓质问。   “犯人身上有针孔估计是注射了过量的麻醉剂”   “废物!给我查!”   邵明贤一死76号就彻底没了军统的蛛丝马迹六神无主的。可是林妤这么一杀也刺激了明楼的神经。   “毒蛛杀了邵明贤76号就一定会被牵扯,特高课一定借题发挥”明诚有些担心。   明楼更是头疼的不行,火狐已经让人捉摸不透加上林妤立功心切这么一闹就彻底混乱了。不是说邵明贤不可杀只是时机未到,邵明贤嘴里咬着第二军区的作战方案,当初为了安全起见没有洗出胶卷只是让邵明贤全部记住。   林妤一闹,第二军区作战计划彻底作废。   “大小姐!你杀了人现在就连上头都头疼了。”韩灿然风风火火冲进店里。“明秘书已经私下警告我们小组了,人家意思是获取作战计划你倒好,把人家给杀了。”   “是他模棱两可说什么黎明之后,我以为他让我解决了他,我怎么知道解决是杀了他还是救了他....”   林妤后知后觉知道自己闯了祸,估计很快就会下令处分看来林妤要做点什么躲开明诚。   “不过小鱼儿你这把人一杀也不是没有用处,76号断了线索就不用担心邵明贤会把什么消息吐出来了。”韩灿然一把搂过林妤的肩膀。“你还真是一不做二不休啊”   时寂一脸幽怨对林妤的做法十分不屑“就你惯着林妤乱来...”   “算了算了我负荆请罪去了我还是不要拖累我们小组了。”林妤匆匆上了楼。   韩灿然一脸茫然看了看时寂“她在军校也是这样不羁任性无法无天的?”   时寂打了个响指别有深意笑笑,转头就继续忙着自己的工作了。   林妤去桥头买了几盒糕点在政府办公厅附近等着明诚下班。   等了半个时辰,终于看见明诚从办公楼里出来了。   “阿诚。”   叫住明诚的正是沈蔓。   “沈处长。”明诚道。   “明长官还在生气?”沈蔓小心试探。“76号一直没能给抓捕抗日分子提供有利线索还出了意外,明长官...”   “76号改朝换代才不久有些事需要过程,明长官也只是在气头上而已”明诚解释道。   沈蔓听到明诚这么说才放心,眸光定在了不远处的林妤,勾了勾唇故问“看来阿诚的魅力还真是吸引人,莳花馆的姑娘都找到新政府来了。”   明诚微微皱了皱眉顺着她的目光便看见了在门口等着的林妤,立刻换了一副表情“上次在纪念周时认识的舞女,她快生日了一直缠着要礼物,您也知道新政府的工资不多哪儿买得起贵重的啊这不缠到这里来了让沈处长看笑话了”   “你们明家到底是书香世家,别把门楣弄脏了。”沈蔓讽刺道。“就不拦你的风月事了”   “谢谢沈处长”明诚赔笑道,转身往林妤处小跑了过去。   林妤一把拉住了明诚的手臂满是撒娇的暧昧表情。   不经意间林妤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沈蔓,诡异一笑。   这一笑,冲击着沈蔓的脑海,眉宇间的杀气和唇舌间的邪魅,都是沈蔓从没有见到过的可怖。   “沈处长!要不要抓了那个女的”   “不!打草惊蛇可不好了。”   明诚和林妤去了聚欢楼。   “噗通!”   林妤一进门就撩裙跪下在明诚面前,梨花带雨地拉着明诚的裤脚一味求饶。   “我错了!我不应该不顾命令就杀了邵明贤的....我们小组不能因为我的错误连累了同伴啊.....求求你给我们求求情吧....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明诚看着林妤这般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实在哭笑不得,翘着腿有点享受这居高临下的快感。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姑娘”明诚抬手勾起了林妤的下巴噗嗤一下笑的更加不亦乐乎“行了行了受不了你了,哭成这样妆都花了简直见鬼了似的。”   见明诚服了软林妤抹了抹眼泪,可怜兮兮看着明诚扯着他的衣袖“求求情呗...”   “好了好了别闹了,本来就没想留活口,只是邵明贤嘴里咬着第二军区的作战计划不过日本人没有得到对我们造不成威胁,下次再莽撞还是直接枪毙不要危害组织”   “不会有下次!”   林妤冲着明诚咧嘴笑笑,把几盒点心塞进明诚怀里。   “先走了!记得帮帮我!”   “回来!”   明诚咧嘴笑笑喊住了正要逃的林妤,眉眼之间根本藏不住的喜悦和有趣溢于言表,求人办事还这么理所应当的样子这还是第一次见。   “林大小姐求人办事就这样的态度?你要知道我一句话就能决定你们三个人的生死存亡...”   “说吧说吧你想怎么样?”林妤看着比自己高一截的明诚无奈问道。   明诚摸摸下巴认真想着怎么刁难着林妤,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你先欠下吧到时候想到了再通知你?”   林妤松了口气保佑明诚没有一个劲捉弄自己,鞠了个90°的躬“明先生人好心善你好人有好报送佛送到西,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行了行了你别咒我了,回去吧。”   明诚挑挑眉,笑了笑。   “那阿诚哥您走好,小女子先走一步嘞,您慢点小心别噎着下楼梯别摔着了...”   一顿说道之后林妤提步就跑生怕明诚反悔翻脸就不认人了。   本来明楼让自己碰到林妤就一顿责骂然后藤鞭伺候,可是这林妤低头哈腰跪地求饶这么一闹自己是半点火气都提不起来了,更别说大声说她一句了。   不管怎么样,林妤的确是自己活着三十余年来,不可多得的一个意外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  诚妤夫妇准备开启甜虐模式啦哈哈哈哈掉进坑里的出不来啦哈哈哈哈哈 ☆、搅弄风云(三)   搅弄风云(三)      他的屋门敞开着。   明诚的屋子朝阳设置着一扇反射光的窗,窗下放置着一个木桌,木桌上摆着一株盆栽,盆栽旁破旧的老式台灯泛着已逝年代独有的经典淡黄。晕染的灰黑倒影二色交融颇具朦胧美感。实质那灯下他那握着银杆钢笔的双手已被时光绘上“度过”的印记刻着逆向纹路,导致原本的指纹不清不楚,大抵是岁月有意令它们相抵消了的缘故。他还是将银杆紧紧握着。   他握笔时垂眸凝视纸张认真入微,并不细腻白嫩的指尖指挥着笔尖洋洋洒洒百十方字,跃然纸上的是独属于他一人的洒脱的行楷。以及他厌恶却不得不批阅完的文件。   “……又死人了……”   他的笔顿了顿又划掉。   明楼在他那敞开的屋门外看着。   看着昏黄抹匀了他平日硬朗的棱角,强加镀上一层纱绸似的柔光。看着光线覆盖了他往日精锐的眸子强加覆上一丝疲敝的时光。看着年岁压制了他昔日劲挺的腰板儿强加附上一抹残余的斜阳。   明楼在那敞开的屋门外看着。   不言不语,静静地瞅着,叹了叹气离开。   而在阁楼上发呆的林妤。   林妤的房间方向也是朝阳的设置着几扇透风透气的圆窗,窗下放置着一把同样规格的桌椅,桌上摆着小型盆栽,天花板上新鲜的欧式灯棒悬着,泛着新时代特有的颜色。   林妤在想着一个人。   他鬓角头发永远整整齐齐一丝不苟,些许绽着些微银光,他眉间有些几条皱纹星罗密布些许地烙着层浅浅沟壑,他嘴角唇线些许地澄着几分肃然。   突然发现——   “组座?”   时寂的眉毛皱得肃然挟着几分疑惑。   林妤整理了思绪从床上坐了起来,坐在了梳妆台前。   “怎么了”   “任务来了—黎明之前”   眼眸之间透露着迟疑和不解,而时寂似乎能够看穿林妤的心思一样。   “放心这一次真的是刺杀汪精卫的任务”   这一次,必须拿下。   偌大厅堂金碧辉煌烛火摇曳。酡红折群袭地前行迈步轻巧鞋跟触地清脆作响。浅淡微笑迎上弯眸颔眸平淡神色四周入眼折映如水钻般动容。   这次任务由林妤和韩灿然负责时寂在外接应和应急。今晚是和平大会的庆祝酒会在日本海军俱乐部举行,已经确定铃木仓颉被公务拖住不会出席也为任务增添保障。   颦笑侧首相视身旁人身着燕尾服而来清澈瞳孔着实让人欢喜。着迷过后细细打量周围却无注视墙壁石英钟摆指向何方。   环视四周细指萦勾碎发耳畔,轻挑桌上美食凑于鼻息细嗅香气怡然自得。精美蛋糕微撒细腻糖霜纸杯蛋糕发散迷人气味。轻落指缝隙俯身视线于桌下耀眼光辉带入彼重梦境。   林妤与韩灿然眼神会意后各自离开到各自的位置上准备任务。这一次不采取狙击的方法而采取近距离刺杀。一来因为枪战引起慌乱二来神不知鬼不觉无处可寻。   林妤准备好足量的麻醉剂吸入针筒内,一步一步靠近着目标,从包里掏出针筒握在掌心。   “林小姐。”   悦耳的女声在林妤耳边回响却像丧钟敲响一般震撼钝痛。   林妤迅速把针筒放回包里强颜欢笑转过身来看了看身后的女人。   “你是?”   “76号情报处处长沈蔓。”   “有事?”   沈蔓颔首勾唇笑笑一身军装显得英气妩媚,打量着满是脂粉气息的林妤不禁微微皱眉,再修饰得体的华裳穿在林妤身上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柔和诱惑。   这是天生不需任何修饰的尤物。   “上次你在办公厅门口等阿诚,你看见你了。”   林妤反应平平淡淡并没有沈蔓想象中的波澜,要么她就真的只是风尘中的红颜知己要么她就是训练有素的特工。   “所以呢?沈处长想说什么呢”   被林妤这个一呛沈蔓一时之间还没想好说什么,说不怀疑这个女人是不可能的但是想想明楼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看着这个很有可能会成为自己阻碍的女人,眼前浮起一阵薄雾。   “明长官不反对你和阿诚交往?”   “我和谁交往需要谁同意么?”   林妤撂下一句话撩起了沈蔓的火气,微微向前一步露出危险的笑容。   “林妤!”   一阵磁性的声音打断了这无硝烟的对峙。   “你闹也不能闹到这里来啊!”   明诚一把拉过了林妤把人挡在自己身后一顿数落,转过头向沈蔓道歉。   “小姑娘不懂事让沈处长见笑了,如果她言行有得罪您的地方您大人有大量.....”   “没事。”沈蔓挑了挑眉,轻勾唇角。   林妤躲在明诚身上故作一副小媳妇的样子一声不吭,就这样被明诚生生拉了出去。   沈蔓看着这一对背影,笑了笑。   起码,明诚真的对这个姑娘上了心了。   “喂喂喂松手戏演完了。”   林妤一把甩开了手腕上的束缚揉了揉泛红的手腕,映衬月光的清亮这双背影显得格外迷人。   “这一次又是贵党的考验?”   明诚揉了揉林妤的头发“想什么呢,的确是玩杀了汪精卫的但是就算你不去做迟早也会有人去做,不过你被沈蔓牵绊住了只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抱歉。”   明诚低头看了眼林妤,头一次见她这般乖巧动人甚至还有点不适应。   “我们无时无刻不在铲除汉奸,汪精卫只是其中一个而已,任务本来就有得有失不算什么。”明诚从怀里掏出一份名单。“这是日本高官的来往信函,能够在大使馆找到的原件并不多,上头命令毒蛛小组负责把信函传送到苏州的一家布料店里。”   林妤接过信封放进包里。   “行,保证完成任务。”   任务交代完了,瞬间陷入了安静之中。   “好了,我回去了你继续忙你的。”   “林妤。”明诚喊住了人。   “嗯?”明眸闪烁着光。   明诚抿唇掩饰着尴尬,道“送你回去。”   “不了,里面还有一堆人等你应付呢。”   “好,小心点。”   这一幕幕温情可以揽人陷入温柔乡,也可以刀刀毙命。   明楼结束了酒会后同明诚回了明公馆,折腾了一晚上早就筋疲力尽。   “大姐和明台不在以后家里就安静的不行,还真有点怀念明台在家的日子,哪怕每天给我闯祸起码让我觉得这还是个家。”   明楼坐在沙发上环视着空荡荡的别墅,叹了叹气,眸光定在了明诚身上。   “你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么?大姐不在让大堂哥或者小堂妹回来给我过过眼缘?”   “大哥您就别乱点鸳鸯谱了。”明诚把杯子放在明楼跟前。“我和林妤那是战友是朋友而已,我没有把我们纯洁的革命友谊再升华一下的打算...”   明楼摇头晃脑故作正经道“林妤这姑娘是毛躁功利了一点儿,虽然比不上大家闺秀正经人家的千金名媛但至少我觉得你对她挺好的。”   明诚晃了晃神。   “可是林妤只是个风尘女子”   “我们明家向来不搞封建的我可没有大姐那一套。”明楼笑了笑。“我是希望你能幸福,毕竟我是你的大哥。”   “好,我想想。”   清晨万籁俱寂天蒙蒙亮,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灰蓝色的穹隆从头顶开始逐渐淡下来,变成天边与地平线接壤的淡淡青烟。   从窗户探进的阳光打破睡眠伸手胡乱眼前遮了遮。微微皱眉弯遒劲手臂揉揉后脑抬头眯眸看薄被窝被林妤不羁的睡姿拧成一团。韩灿然坐在林妤床头抿唇露深浅酒窝笑双指捏把鼻尖另手拍拍□□在外面的手臂。   “小鱼儿该起床了”   “臭流氓!给我滚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惨叫声从阁楼传来,韩灿然被林妤连打带踹赶出了房间整个人滚下了楼梯。   韩灿然四脚朝天地躺在了楼梯门口恰恰滚到时寂脚跟前。   本来以为时寂好心拉自己一把,谁知。   “让你在楼下等偏上楼去,是不是活该!”   时寂拿出药酒给韩灿然涂抹淤肿处,而林妤已梳洗好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吃着早餐   “你不打算道歉?”   “不打算,谁让你乱来。”   “......”   时寂咳嗽了两声故作正经“今天嘉奖令到了,你们哪儿也不许去。”   韩灿然哼哼两声,低头吃早餐。   由于战事吃紧没办法办嘉奖会,只能在婚纱店的后院简单颁给勋章。   那天老鸨荷姨穿了一套深红色的旗袍,拿着一张蜡黄色的纸念着嘉奖令。   “军统情报上海站B区小组林妤,因通过重重考验完成任务,据重庆军统局戴局长指示,特晋升为情报站少校,其队员时寂韩灿然,特晋升为优秀谍报员”   三人并排立正站着标准军姿,当勋章系在胸口时,有力地朝眼前人敬出军礼。   “从在军校认识开始就一直看好你们小组,当初林妤还是个干瘦的姑娘时寂也是个皮肤黝黑的大男子汉,没想到一晃眼再见就是三年后了。”   “那时候林妤对谁都冷冷的哪儿像现在这样是个泼辣姑娘谁都敢惹了。”时寂回忆着以前在军校里的日子。   韩灿然杵在一旁插不上话,直勾勾地看着林妤。   “我们是一个团体,合则生离则死。”林妤一把拉过韩灿然。“我们还要一起为国家谋出生路呢,我们是生死搭档啊。”   “是!”   霞姨像看着自己家孩子一般露出笑容。   林妤送走了老鸨霞姨之后,时寂就准备开始行动了,以到苏州取货的理由把明诚交代的文件交到指定地方。   “辛苦大哥了,路上小心。”   “行,放心吧。”   两人在门口为时寂简单践了行。   “小鱼儿,我们出去逛逛?”   阴沉的天空落着点点小雨,雨滴从天而来又投身到泥土里,最后升腾到天空周而复始。   耳边便是大风吹着泥潭边的芦苇荡的声音,芦苇细细密密地在泥潭边生长随着大风呼啸哗哗地发出声响。   林妤抬手轻束眼前被风吹乱的头发,散落的长发随着大风胡乱地贴在脸上。随之伸手拽了拽大衣,行走在及膝的芦苇中。   天边群鸟不时飞过,轻叫了几声留下来过的痕迹。   转眼之间,又到了候鸟迁徙的季节了。   “你说候鸟一年迁徙两次一次飞这么多路程,他为什么愿意回来?”   “人会恋家何况是一只候鸟呢,它们一直相信会有人等着它们回来的。”   林妤会心笑笑,眼睛柳眉弯成一道月牙,风吹着三千青丝蹭着韩灿然的鼻尖,感觉痒痒的却闻到了夹杂清风的淡淡清香。   在韩灿然眼里,林妤就是最美的风景吧。   因为76号的情报疏漏导致引发了抗日分子猖狂的时机,损失了邵明贤这枚有利棋子之后76号彻底陷入低谷期。   76号除了情报来源不实,沈蔓和田村莫的尔虞我诈硝烟漫漫的斗争落入明楼眼里也就是心知肚明没必要戳破,毕竟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的事明楼没必要拒绝。   新政府发国难财的事,在官场已经见惯不惯。   一大早明楼就请了两位处长和秘书处的文秘进行工作报告。   沈蔓看着桌面上的行动报告一阵叹气,76号在特高课失去了信任,铃木仓颉早就没了耐心等76号整顿,抓捕抗日分子的事情特高课已经建立特别行动队处理。   “对于这份报告两位处长不打算说些什么么?”明楼看了眼报告便摆起了脸。   田村莫道“抓捕抗日分子的事我和沈处长已经尽力...”   “冠冕堂皇的话我不想听到。”明楼眉心微蹙。“铃木仓颉早就没有耐心等76号整顿风气了,如果不想成为日本人的丧家犬就请两位上点心吧,别一味想着升官发财在长官面前摇头摆尾,我不吃这一套!”   在机要室的韩灿然也是忙碌地处理文件,听着同事们聊着办公室里的事。   “沈处长和田处长又来挨骂了?啧啧啧到底是树倒猢狲散特高课早就没把76号放在眼里。”   听着同事们谈笑风生,韩灿然只是一笑而过。   国家大事从老百姓嘴里说出来,总是轻于鸿毛般。   “秘书处的人手不够你们要不要毛遂自荐一下?”   韩灿然听见同事提起秘书处挑选文秘的事   或许,自己可以尝试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吼吼吼更新到第九章已经有20个人收藏我的文啦好开心,不过潜水看文的亲故们也可以说说话嘛.... ☆、搅弄风云(四)   搅弄风云(四)      周末的街道格外热闹,人们拥挤着走向前方。   女自轻轻哼着歌缓缓走向路口未抬头径直走向前方,殊不知就在刚迈出脚的一瞬间转换为了红灯.。   “滴——”喇叭声传来,蓦然抬起头瞳孔一瞬间放大数倍,伴随着一阵刹车声传入耳畔,嘴唇微启想说些什么没反应过来便已倒在地上。   身体在那几秒钟落下.白净的裙子上沾染了灰尘和鲜血。四周繁杂的议论声交杂着呼救的声音传进耳朵。   “嘶”缓缓张开的双眼带着对明亮的世界的不适应,腿部带来的疼痛让人不免发出了声响,环顾了四周的环境这里是医院吗?挪动许久未活动的手脚掀开杯子穿好拖鞋揉了揉头部,在触摸手柄的一瞬间停了下来。   “惹事精醒了?”   林妤回过头看着男人拿着热水壶从门外走进,微微皱眉抬手揉揉脑袋再睁眼看着他   “你....你是谁....我在哪儿....”   明诚一听林妤这么一问瞬间脑袋空白,林妤失重跌坐在病床上,把头埋进双膝之间啜泣了起来。   “我是谁...我怎么了....我是谁....”   明诚拉了把椅子坐在温柔安抚着床上弱小娇弱的身体,心不知为何揪了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当明诚想说些什么安慰林妤时耳边就传来闷闷的大笑声,眼前的姑娘一改刚刚林黛玉的娇柔做作笑的不亦乐乎。   “你也有上当的时候呢阿诚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诚拍了拍林妤的脑袋被她这么捉弄心情也好了不少。若是放在以前就算明台这么一闹自己也一定有仇报仇向明楼打小报告让他责怪明台一顿。   这姑娘原来还有两副面孔呢。   “大街上这么多车你偏偏撞上了沈蔓的座驾,好在她认得你让我马上到医院一趟”   林妤嘟嘟嘴巴,不说话。   明诚瞥了一眼林妤,道“后天明家企业举办周年酒会,就你一个人,来不来?”   “你以什么身份邀请我?朋友?明家少爷?还是情人?”林妤反问道。   “爱来不来吧你....”   “行!后天我一定准时出席!”   温热午后发酵着路侧鲜花馥郁,轻快步子踏足小道。如约而至的咖啡馆内播放着唱片咿呀作响,颔首微笑示意立足吧台中认真擦拭杯子的老板,双眸相凝浅浅勾勒唇角余留笑靥。抬臂微整帽沿似有不妥但却毫无瑕疵。   随侍者入隔栏房内,轻身垂坐柔软沙发陷身小憩。环视周身满足粉色也是入了眼得了心意。恭敬递上菜单微鞠接过扫视一番。定立最末指抚纸张启唇言说所选咖啡,女老板亲昵建议却也是摇头道谢说着不便刚刚就好。   “林小姐试试我们这里最新的咖啡?”   “多谢不了。还是如旧的那般就好不必麻烦”   微拾眼眸视线凝视悻悻远去老板的墨色背影。混杂着沉浮气息中的斑驳残影却也为这午后蒙了层惬意,随手拾手旁书籍眠入其中难以自拔。猝然声响炸裂耳畔虚扶掌心做着接过的动作,点头道谢却也不失礼貌。   书的落下,他的出现。   手旁书籍不经意落下却未听到声响惊愕起身敛眸视线驻立,半侧明诚身上稍搐唇角慌忙扶人起身。交还书本肌肤触摸充斥的是相敬如宾浅淡便可。唇齿翕动道着感谢邀人共赏午后春景言谈诗句古典名著。   夕阳余斜二人互诉分别,乡间小路墨蓝星空吹拂起发丝更吹动起少女的那份悸动。   爱情吗,也许吧。   对于明诚林妤心里总是一片混乱。   关系早已从着陌生变得亲密,任明诚圈搂入其臂弯倒也不躲避更多的是从容。同样的两杯咖啡散发着独有韵味,蒸腾白雾袅娜消散。急切性子不由得指碰白杯杯壁因温度滚烫错愕收回,有些委屈的面容看向明诚。   “你这么着急把我带回家?”   “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把你当朋友嘛”   不明了的关系也便只顾糊涂刚好。看人拾起钢笔在某页一角匆匆留下痕迹。待其离去座位原地简单一句“4:00明公馆”便让人欣喜之色难以表达反扣书籍页反覆在胸口   次日下午4:00,明公馆。   明氏企业在上海滩屹立不倒自有它的过人之处,作为上海大鳄就算没了明镜主持全局但还是由明堂和明轩搭理的井井有条。   “辛苦大哥这些年来的辛劳工作了”明楼举着酒杯感谢些明堂。   “还有我呢还有我呢!”小妹明轩邀功道。   “对对对,辛苦我们家小妹了。”   几句寒暄后众人才反应到明诚不在。   “阿诚哥呢怎么不见人?”明轩问。   “唉,阿诚我是管不了了,这阿诚啊有了姑娘忘了大哥这等事我已经习惯了。”明楼打趣道。“就像明轩当初一样。”   明轩瞬间羞红了脸。   林妤穿了一件白色的蕾丝礼裙上面纶着金丝水钻,长发挽起水晶发饰固定在头顶。本就天生丽质的一张脸略加修饰就是倾国倾城之帽,一颦一笑落在别人眼里都是一副撩人的景色。   这一对俊男美女款款走来甚是养眼。   “大哥。”明诚唤道。   “来了。”明楼笑道。“不给大堂哥小妹介绍介绍?”   明诚牵过林妤的手“这位是林妤,这是大哥明堂小妹明轩。”   “明先生明小姐好。”   明堂朗朗笑道“阿诚也是在我们明家从小长大的孩子了,也一直争气懂事”   “看来过一阵子就得喊嫂子了。”   这明家长辈们的一顿打趣明诚一句话都说不成了,过了一阵子这才摆脱了大家。   “说说看吧,你让我参加酒会的原因”林妤拿了杯酒坐在沙发上,眯眯眼看着他。   明诚抬头对上了林妤审视的目光轻笑道“看来在军校这几年没白呆呢”   “又想怎么差遣我?”林妤勾唇笑笑装作诱惑的样子,她知道明诚不近女色但是就是喜欢这么无厘头地逗他。   明诚挥挥手示意让林妤跟自己上楼,林妤跟着明诚上了明公馆的二楼。   两人进了明诚的房间把门关上,明诚走到书桌前翻找着东西林妤站在原地周围看看。   乍一看,明诚在明家的地位虽有一席之地但还是最终沦落的低人一等。   “这是特高课侦听课的名单和电台位置,里面有我们的人,这一阵子特高课监听新政府就连内线都被监听了,代号珠钏就是你们的下线。”   林妤接过名单仔细看着上面的内容,她知道特高课并不是铜墙铁壁但是竟然能够插进这么多特工。   “珠钏手上拿着一份关于前线战争火力分布的胶卷,上头要求你们摧毁它。”   “摧毁?”   明诚点点头,又道“日本人恨不得拿到胶卷但是我们偏偏要让他们得不到。”   “明白。”   “后天下午五点,月色酒吧。”   灯光刺眼人来往喧闹无张音乐引人扭动腰身让人涌泉般下泄畅爽;红酒妖媚如半夜女郎撩人.   嘈杂空气中弥漫着烟酒之味,音乐声震耳欲聋,舞池中相互摩擦的男女,女人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身前的男子.   脸侧挂映淡漠微笑双手端盘径直走到客人前红酒轻推在桌。   “先生,您的红酒,请慢用。”   正欲转身离去却被人拉住跌坐在腿,耳畔骚痒沉声入耳   “来这儿只是送酒而已?噢,真失望.”   男人笑望坐在腿上愣住的人,嘴角勾起讽刺的笑   “小白兔,就这么想坐这儿?不可质疑,一样的…骚.”   昏暗的灯光打映身似觉自己像是飘忽不定的孤魂野鬼,混浊眼满彷徨….   夜晚始知酒吧内充形形色色人物,舞池中人青涩伽带妩媚混迹舞池扭晃腰身,暴露细肤晃灯中引人注目.   林妤穿过舞池向黑暗角落沙发坐下,熟练拿起烟还未点着却被人夺去.   “吸烟对身体不好,这事你应该比我懂.”   林妤抬眸瞥人唇瓣开启:“你有何资格管我?”   韩灿然毫不在意坐在林妤身边轻挑其长发暧语到:“今晚陪我吧.”   扭头看人嘴唇微微挑起,顺势坐人腿中双手环脖头凑耳边,炽热的呼气似在挑逗性趣贝齿轻咬耳垂低沉带着诱惑微微质疑。   “你.....行么”   交缠在一起的身影温情且桃色然而林妤的目光定在了酒吧台前暧昧至极的一对男女   “目标在身后两点钟方向.”   “收到.”韩灿然在林妤耳边吹气道。   “行动!”   韩灿然松开林妤径直朝目标方向走去西装革履显得人年轻英俊赛比潘安一般。顺势一把拉过女子的手圈在了自己怀里,扬扬手里的舞票邪笑“这位姑娘今晚全场的舞票都归我了”   韩灿然牵着女子的手离开。   韩灿然这一幕的英雄救美着实让女子的心小鹿乱撞,可是特工的直觉往往很敏感她知道别人接近她的原因不仅仅贪图美色。   女子被带进了一个包间里,灯光阴暗。   “小鱼儿.人我给你带来了”   女子神经紧张了起来打量着眼前女人,林妤的天生绝色也引得女子多看了两眼虽自持是美人但看见林妤不由甘拜下风。   “秦姑娘幸会”   女子勾唇笑笑停不下打量林妤的目光“你是什么人?”   “旋扑珠帘过粉墙”   “轻于柳絮重于霜”   女子眸光微闪“你是毒蛛?”   “珠钏,幸会。”   韩灿然看着身旁两位佳人相对而坐后背不禁冒出冷汗,缓缓起身决定在门口放哨。   “怎么称呼?”   “林妤。”   “秦珠帘”   林妤媚眸轻抬给女子倒了杯酒嘴角微微上扬透露着危险和挑衅,纤指轻轻敲着桌子,静默良久这才启言。   “我要的东西呢?”   “别急嘛”秦珠帘靠在椅背上。“早就听说毒蛛叱咤军统局了连黑寡妇都不能和你相提并论的女特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你的搭档挺有趣的。”秦珠帘把胶卷递给林妤。“合作愉快哟”   秦珠帘径直走出了房间。   当林妤看到秦珠帘的第一眼,她就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紧张   就像被汹涌大海淹没的感觉。   完成了任务之后把胶卷交给了明诚的下线安全转移,而林妤一直心不在焉的。   “你怎么了?”韩灿然担心问道,他看见林妤脸上从未有的忧愁表情。   “没事,估计是累了”   “你之前受伤大伤元气要多注意休息,情报站有我和时寂哥呢。”韩灿然安慰道,目光炯炯看着林妤的脸。“办公厅秘书处要招文秘了我想去试试。”   “秘书处?”   “是啊,阿诚先生就是秘书处的负责人,如果我能够进秘书处就能更加直接得到办公厅,特高课和76号的消息了。”   “哦,那是挺好的。”   林妤实在提不起兴致听韩灿然说话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没用啊...”   林妤蓦然抬头“什么?”   “我没有经过军校训练在任务上能帮到你们的地方不多,看着你和时寂哥在枪林弹雨里拼命我却只能在一边看着...”   “没有啊,你挺好的,至少你在迷惑敌人上面做得不错。”林妤道。“你刚才没注意到秦珠帘看你的眼神么,冒着金光呢。”   韩灿然被逗笑了。   “枪法,格斗,策划或许你不出色,可是这不能够阻止你为国尽忠的心。”林妤叹了叹气。“在这个战乱的时代躲是根本躲不过的,再多的身不由己也不会被命运眷顾,国家的未来都只能靠人民血汗铸造”林妤握住韩灿然的手。“你很好,起码在我眼里你很好。”   “小鱼儿...”   “嗯?”   韩灿然呼了口气抬头看着天空“没事了”   “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吧,你以前住的地方实在太破旧了,而且那里冬冷夏热的朝向不好,住在一块儿的话联络也方便了。”   “行,听小鱼儿的。”   “明天我和时寂帮你搬家,记得打包好东西”林妤道。   “好。”   “走了,回去吧。”   林妤与韩灿然告别倩影便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   林妤,你知道么,乱世浮华间能够让我遇见你我真的很幸福。   可是,我再好也望不到你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每部小说里总有一位痴情痴心暖宝宝款式的暖男男二号,不知道大家对于站cp都怎么站? ☆、搅弄风云(五)   搅弄风云(五)      精致到了极点的五官,嘴角间挂着青隽温柔的微笑仿佛洞彻了这个世间的人心。如冰似雪的肌肤似羊脂琼玉般白嫩让人垂涎欲滴。俊气布满眼眶眉眼末端上翘夺人心魄的眼眸里泛着点点干净气息。   秦珠帘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男生。   “韩灿然...”   凝视着手里的纸张笑靥如花在蜡黄的纸上留下淡红的唇印仿佛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殊不知也是暗夜下的刽子手。   秦珠帘对韩灿然干净到不行的资料感到新奇和林妤那一大张纸都写不完的身世经历来说韩灿然还只是个涉世不深的男生。   “林妤...”   感觉有点意思呢。   天晴好的日子风轻开的掠过,头顶的海棠树漏下几束阳光仿佛融化的蜜糖,缓缓流淌在午后温暖的空气中。婆娑的红花摇曳着偶尔飘飘扬扬一阵花雨。蝉翼一般的薄雾从院边山间飘来穿梭在树梢眉间。   身穿粉色的和服间束着玉佩头发盘成传统发髻。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美丽异常隐藏宽圆的伏犀眼细看充满了温柔,好似让人可能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可是,这个女人却是日本的女间谍。   “给我封了明家所有产业!”   铃木仓颉仔细观察着盒子里的胶卷,发现这只是个复制本,问“日谍来报胶卷已经被军统的人转移了,藤木小姐是怎么拿到的”   女子撩裙下摆泰然而坐,眉眼染笑看起身挽袖伸手托坛底,左手捧着坛耳伸指勾住边缘,缓慢倒进盖碗杯内留三分余地。将清茶放置一旁双手端起杯底轻落在面前。   “这是个复制本,是转移之前特别行动队进行留底复制出来的残本。”   “您是怀疑和明楼有关?”反问。   “毒蝎的死还有师长的死明楼脱不了关系,准备好内应试探明楼,还有清除特高课里所有的蛰伏间谍,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   “是!”   霓虹灯光勾勒出掩映在树荫下的建筑轮廓,落叶腐烂之后散发出浓重的植物辛香   大把寡淡的阳光依旧照耀在柏油马路上。   “号外!号外!明家产业被特高课查封!号外号外!”   林妤推开窗户就听到卖报童的吆喝声,听见明家被查封的消息。   “灿然,这是什么情况?”时寂问道。“好好的怎么就查封了呢?”   “听说因为珠钏传送的胶卷有关,被日谍截到,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可是胶卷不是被销毁了么?”   “你傻啊她不能在转交的空余时间复制么...可这不能够确定珠钏是特高课的”   林妤坐在楼梯抽着香烟思索着什么,眼神微微闪烁迷茫,特高课这么一闹就连自己都开始动摇怀疑明家了。   而政府办公厅也是一团乱麻,明楼被铃木仓颉请去了特高课问话,明诚还在处理办公厅的事物。   秘书处文秘的名单已经出来了,不管是特别安排还是凭借实力,韩灿然的确榜上有名了。   他不知道该不该开心呢。   明楼被请到了特高课问话,即使面对敌人兵临城下明楼还是风云不惊绰绰有余应付   “不知铃木科长想从我这儿知道什么。”   铃木仓颉很客气地给明楼倒了杯茶,问道“明先生不用担心,特高课在打压潜伏在周围的抗日分子暂时查封明家产业而已”   “我明某人做事光明磊落,特高课可以随时检查。”明楼谈谈回应。“只是我明氏企业一向与政治无关,就算我大姐是红色资本家理应查不到头上来的。”   铃木仓颉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明楼“令弟生前被汪曼春证实是军统特工毒蝎已经被76号处决,可是最近侦听科截获北平电报上面署名就是毒蝎,不知明先生知不知道这其中的问题?”   明楼翘起腿已经冷静,顶了顶鼻梁上的金框眼睛不紧不慢道“我小弟明台被毒蜂绑架成为军统特工这些事我一直被瞒着,明台因为任务被擒获我也是接到汪曼春的消息才知道的,我弟弟已经被76号枪决了很多人都亲眼看见我弟弟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明楼有些哽咽。   “有人冒充毒蝎名义进行消息传递也是正常的,希望铃木科长能够明察。”   铃木仓颉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又问“明先生对新政府尽心尽力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希望明先生能够全心全意为新政府和大日本皇军服务,达成共识。”   “当然。”   铃木仓颉让人送走了明楼,而在内室全部听到对话的女人走了出来。   “藤木小姐,有什么发现?”   “到底是老狐狸竟然滴水不漏。”女人轻咬嘴唇很是不甘心。“查毒蝎电报的电台来源,只要挖到这条线就能挖出更多。”   “是,那沈蔓怎么办?”   “这个女人,我要亲自会会她。”   明楼从特高课出来明诚就在门外等着,拉开车门等待着。   “大哥,怎么样了。”明诚启动车子引擎离开特高课。   “火狐果然查到了明台和我们的联络信函了,近期让明台静默和我们的资金联络让霞姨负责毒蛛善后。”明楼分析道。“让特高课的人都保持静默不要轻举妄动,让珠钏撤掉所有上交特高课的报告。”   “是。”   “火狐的确是只狡猾的狐狸,胶卷的事查清楚是哪里出问题了。”   明诚眉心皱起,胶卷经过林妤的手毒蛛又再次摆脱不了嫌疑。   “大哥,秘书处的文秘名单出来了,您过目之后就可以上任。”   “有韩灿然的名字?”   “有,把他放在身边传递消息也方便一点”   明楼看了看手腕上的金表“发布任务还是靠电台传递,让毒蛛准备好接下来的任务”   “是”   明诚把明楼送去了周佛海的公馆参加会议之后一个人回办公厅处理秘书处的事。   “阿诚先生,这是76号送来的文件需要明长官签字”陈秘书把文件递上。“新选的文秘们在办公室等你。”   “好,谢谢。”明诚接过文件简单翻阅,径直走进了秘书处的办公室。   三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并排而站,看见明诚进来时也毕恭毕敬地问好。   “明秘书好。”   “行了,客套话不多说了,今后大家都是同事为新政府办事,在秘书处干活记住少看少说少听多做事就行,看了不该看的说了不该说的听了不该听的没了命明长官都救不了你们,知道么!”   “知道了”   明诚满意点点头“试用期暂时不分工作范围等秘书处工作交接之后再通知,给一个时辰收拾搬东西,我出去接明长官两个小时回来,希望到时能够在办公室见到你们”   三人听完吩咐后各自离开。   韩灿然抿抿唇心里顿时百味杂陈。   明诚处理好公务便离开了办公大楼,只见办公厅外的大铁门徘徊着熟悉的身影。   “你又来了!”明诚从她身后狠狠敲了敲她的脑袋。“说多少次了不能来办公厅找我如果再遇到沈蔓我可不救你了。”   林妤揉揉脑袋一脸委屈,嘟着嘴巴一副快哭了的表情“我是来看你的你还凶我...”   “好了好了别闹了傻瓜。”明诚抬手揉揉矮自己一截的林妤。“说吧找我什么事”   “嘿这才够仗义嘛!”林妤豪爽拍了拍明诚的肩膀,爽朗笑笑。“喏,知道你喜欢苏州的小吃我让时寂带了点给你。”   “就这点事儿?”明诚挑眉质问。   “额....也不止这件事....”   “有话快说!”   林妤依旧吞吞吐吐,挠挠后脑勺“胶卷的事出了问题?”   “没有,这一次查封明氏企业是为了检查而已,而且毒蝎与军统联络电报被日谍截了,这都不是什么问题。”明诚解释道。“记得准备好接下来的任务军火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还有韩灿然在我身边很安全放心”   听明诚这么一说林妤这才松了口气。   毒蝎的浮出和明楼有什么关系?国共合作是人尽皆知的事为什么明诚不愿意告诉自己和□□有合作联络?   明台到底有没有死?明楼和军统□□都是什么关系?   这些都是未解之谜。   “林妤!”时寂喊住了刚回店铺的女子。“珠钏来电,要求和毒蛛见一面。”   林妤停住了脚步心尖立刻浮现出了不安。   “秦珠帘又想搞什么鬼...”   午后阳光温适宜人侧头观赏氤氲的峡谷对岸,白色云雾环绕的山峰,逶迤而青黛与朦胧的天空相处和谐天籁和宁静,微风轻吹脸颊几丝惬意散布全身。   林妤按照约定来到这个说好听就是山清水秀说难听就是穷山恶水的地方,秦珠帘虚张声势惯会玩这些有的没的。   亭垂珠帘檀香袅袅汩汩琴声悠扬清冷徘徊在山水之间。   “我说秦小姐你是不是缺筋少弦后知后觉呐?我觉得本姑娘很闲是么我可没空陪你诗情画意。”林妤句句展露锋芒针对着秦珠帘,总觉得这个女人不怀好意。   “这么快就不耐烦了?以后我们合作的机会多了去了每次见面你都这么针对我这样该怎么合作?”   “怎么?你是军统也是中统还是特高课的侦听员大不了了是么?”林妤一句话便堵住了秦珠帘。“你是中统叛变的后来进了特高课毒蛇组织让你以三重身份在特高课蛰伏,这样的事你觉得很光彩?”   秦珠帘知道林妤迟早会知道这些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罢了,她第一次在上头那儿听到毒蛛的名字就觉得不简单了,看来林妤可以媲美黑寡妇的传言是属实的。   “一开始是我低估你了不过现在又觉得高估你了。”秦珠帘根本没有谦让的意思。“你的情绪化会让你变得多疑善变”   林妤听她一言更是不屑“我情绪如何与你无关,只是你任务失误导致事发东窗,胶卷在你手上出了问题你不该承担?”   “凭什么说是我?”   “毕竟胶卷在你手上周旋过数日你有足够时间复制内容,而我拿到胶卷之后立刻销毁了胶卷而且我有人证证明。”林妤冷笑着看了眼秦珠帘。“还说不是你!”   “巧舌如簧,佩服了。”   秦珠帘拱手笑了笑。   “本姑娘没空听你废话了,还有!你别打韩灿然的主意,小心我废了你。”   甩袖离开。   提起韩灿然自己还真的有点想他了呢。   下午五点半,韩灿然中午收拾好自己东西搬进了秘书处办公室,一个时辰左右明诚就随明楼回来了。   “大家今晚好好休息吧,明天正式开始”   明诚简单交代了工作便遣散了众人。   “明秘书,能单独谈谈么。”   明诚和韩灿然下了楼。   “怎么了,不适应新工作?”明诚反问。   “我想知道我能进秘书处是不是因为我的身份?”韩灿然问,虽然已经是秘书处的人但还是不由自主在意这些。   明诚点了点头又言“的确是为了方便组织上接触让你到秘书处,只是秘书处也不养闲人所以我觉得你是很好的人选,而且林妤向我提过。”   从明诚嘴里听到林妤的名字,真的又开心又悲哀。   开心的是她能够在别人面前提起自己,悲哀的是让韩灿然感到了危机感。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不久以后要和自己抢心上人的上司兼情敌了。   “不过任务还是要走正规渠道的,让你来是为了让你们得到更多线索,作为一个特工你应该知道的”明诚压低了声音“有些事情还是做到心知肚明最好。”   “是。”   明诚拍拍韩灿然的肩膀“回去吧。”   柳树舒展开了黄绿嫩叶的枝条,在微微的春风中轻柔地拂动融入风中散发出草木香气。   明诚又是在这样的天气里醒来了。   不知为什么自从进了新政府工作睡眠时间永远只有六个小时多一点少一点都会影响工作,平时应酬的抽烟喝酒多了到了放假便稍微停歇了下来。   明楼一大早就让阿香炖了汤。   “一大早就做了好吃的等我啊。”明诚梳洗穿着好之后从楼上下来。“这家里是越来越冷清了做一桌子菜只有我们仨挑来挑去。”   明楼瞪了眼明诚,随后淡淡一笑“改天领林妤回来吃一顿饭吧。”   “酒会是因为任务需要,这一次是为什么。”明诚端起碗喝着汤还不忘提问。   “你当我是瞎子么,你对人家的心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说是不是阿香。”   阿香站在一旁笑得停不下来,直直点着头。   明诚被明楼呛的不行但是并没有直接否认这个问题。   “但是。”明楼顿了顿。“你不能够因为她丧失理性了。”   明诚听出明楼话里有话,他知道明楼并没有阻止让他和林妤交往,但是万一哪一天出了事明诚只能够选择保全自己放弃林妤。   这也是明楼一直不愿意成家立业和接受汪曼春的原因。   有了感情的特工就会是一支卡了壳的枪,一无是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来更新啦!最近考试忙稿子 只存到第十三期这几天会好写的,他来了请闭眼的后续已经开始写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收藏我的专栏 ☆、搅弄风云(六)   第十二章搅弄风云(六)      秦珠帘把林妤说的话上报了毒蛇。   明楼和明诚在书房静静听着录音内容看着录音机磁带缓缓转动着。   顷刻时间,明楼抬手按停了录音机。   “说说吧你怎么看?”明楼握着青花瓷的茶杯抬眸看着明诚。“我希望你给我的答案是中肯理智的。”   明诚坐在木椅上已经是坐立不安左右为难了。   “秦珠帘和林妤都有嫌疑的复制胶卷,秦珠帘有很多时间复制转移胶卷,而林妤.....”明诚紧紧闭着眼睛。“林妤有可能在短时间之内把胶卷狸猫换太子了。”   “看来你还没有被女人冲昏了头。”明楼满意笑笑。“特工的本能就是怀疑一切只相信自己,如果林妤的一言一语就能够左右你的思想那只能证明,林妤不应该出现”   “大哥,我错了”   明楼摇了摇头,淡然道“你没错,七情六欲是天经地义的爱上一个人也是情不自已的,但是我身为特工就不能够沾染过头感情,你还记得你曾经为了明台差点葬送了我们整整一船人么?”   明诚更加是不敢抬起头了。   “保持点距离吧,否则你迟早会死在她手上的。”   明楼拿起衣架上的大衣径直离开书房了。   灿阳慵懒洒于缝间,掠过一飖清风,繁茂翠叶轻轻摇曳。   秦珠帘袭一身米白色淡雅长裙外衬清紫绵织半袖外套,手紧捧着厚重书本文件。眉目澄澈清秀,沿路径直蹀躞如仙带风一改平日的妩媚尽显温婉。寻觅了办公室一张空位置便端正坐下。拈翻书本文件细细阅读起,读完后放下书本从包中拿出记录本低头写下报告记录。   稍逝一会儿又离开把文件上交,慢走着突然一股冲劲撞了右肩微微感到有些发疼便扭头,望一个男子身着正式的军服见秦珠帘揉肩立即弯腰鞠躬嘴里也喃着对不起,秦珠帘也连忙向着他弯腰以表礼貌,同时男子和秦珠帘一起急促蹲下收拾着散落一地的书本与文件。女子微微抿唇略微疑惑看向他,视线对上了,他急忙转过头去继续整理收拾拾好后他将本子递给秦珠帘。   “是你!韩灿然”   “嗯?我们认识么”   “你忘了?我是秦珠帘”   “嗯?”韩灿然挠挠后脑勺回忆着。“哦想起来了,原来是你,”   “你现在在办公厅工作?”   “是,我是秘书处的文秘,你呢?”   秦珠帘莞尔一笑“我是特高课侦听科的,把几份文件整理好送到明长官那儿”   互相望了好几眼也简单寒暄了几句,各自走往着不同的方向。秦珠帘嘴角上扬露出皓齿笑了看着韩灿然离开的背影。   一转身不小心又被撞了,再次蹲下收拾着东西。微微蹙眉呢道: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正要翻找文件检查里面东西发现一份报告不见了,慌张地大步跑往刚刚走过的路寻找还是没找到。   秦珠帘看见韩灿然进了秘书处喊住了他:   “等一下”   “你有看见我的报告吗”   “不对,你有看到一份用密封袋装着的报告么?可不能让别人看到啊...”   见他没有什么反应突然耳边传来很大的响声有些被吓着了,扭头一看也没有什么。回过神来又与他的视线对上了。   “你打林妤小报告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呢”韩灿然微微弓下身子在秦珠帘耳边说道。“你说你图什么啊这么针对林妤?”   秦珠帘听他耳边细语心情更是好了,纤手搭在韩灿然肩膀把距离又拉进了些。   “怎么?你心疼她了?不过人家貌似没领你的情吧?”   秦珠帘勾唇笑笑摊开手问他拿东西。   “希望你注意点儿。”   韩灿然把文件放在她手上头也不回离开了。   而秦珠帘却觉得,偶然遇见了你,就像见到了春日芬芳。   明诚心里很乱。   现在目前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林妤或者秦珠帘转移过胶卷,就算去查也是大海捞针毕竟现在胶卷已经落在日本人的手里了,现在做的只能是马上修改计划。   可是,林妤真的没有任何嫌疑么。   他不知道。   从一开始,林妤两次的任务失败加上胶卷的事情,林妤的破绽的确很多但是并没有直接侦破的把柄。   而秦珠帘,是中统叛变进军统奉命潜伏在特高课的特工,一个背叛过组织的人也可能再一次背叛自己人。   这也能难说。   两个女人,就连身份信息都很少。   心乱如麻了。   明诚决定当面问问林妤。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座位。同样的咖啡。   林妤一接到明诚要约自己的通知兴高采烈地到了咖啡馆。   今天咖啡馆的门口桌上换了一束栀子花,清香掺杂着浓郁的咖啡豆味儿并没有显得格格不入反而很是特别。   “怎么了?”林妤发觉明诚心不在焉话也不说。   明诚抬了抬头看了眼林妤勉强笑笑“没事...这几天很忙没有好好休息。”   “那今天休息就应该好好在家里睡一觉啊”林妤有些担心明诚,但是想说的话都说不出口。   明诚看着林妤一副落魄失望的表情更是于心不忍了,想说的话全部咽在喉咙。   可是这话不说,会连累更多的问题。   “林妤,你认认真真回答我一次,你到底有没有转移过胶卷...”   这话一出就狠狠打击了林妤一下,一个不留神手一个哆嗦咖啡便溅在了手背上泛起一片通红。   “你说什么....”   “你有没有转移过胶卷!”   明诚猛地提起嗓子微怒吼了一句惹得不少人回头望了望。   林妤被吓了吓,身子不禁颤抖着。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   “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我还需要解释么,反正你也不会相信啊...”   林妤狠狠把咖啡杯摔在地上,支离破碎。   回了家,林妤就一直把自己闷在了房间。   月夜,月光稀稀疏疏透过了窗帘夜幕看不到一丝的星星点点,霓虹灯映红了黑夜抹去了原有的色彩。   果然,耀眼的城市不适合看星星。   房间里很安静,林妤坐在窗台上抽着烟只能听见点点风声和自己心碎的声音。   这里,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疼呢?   “小鱼儿?”韩灿然端了一碗阳春面进了林妤房间,为了安全起见还特地敲了敲门。   林妤回过头看了看探头进来的韩灿然。   “你怎么开的门?”   “如果一把锁都能难倒我的话我这个特工是真的很不靠谱了。”韩灿然把阳春面放在桌子上,目光落在了桌上堆满烟蒂的烟灰缸,没说什么。   “吃点东西吧,别老是抽烟,对身体不好”   林妤撑着脑袋看着那碗已经黏在一团的面条,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一把抓起筷子吃起面条。   咦,这面条怎么这么苦呢,还是那一档的牛肉面最好吃...牛肉面....   韩灿然见林妤怔住了,抬手轻轻拍拍她的背“你想什么呢。”   林妤一想起牛肉面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了,瞬间就泪流满脸嘴里的面条全都吐出来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拍打着韩灿然的手臂“这么难吃还让我吃.....呜呜呜呜呜呜呜”   身边的女子哭成了泪人儿韩灿然更是不知所措一手挡着林妤发泄的拳打脚踢一旁还安慰着她。   “到底怎么了呐,你这样我也...很难受”   “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他宁愿相信一个和他没有交集的人...为什么!!!”   韩灿然听她这话微微皱眉,这莫名其妙的话也莫名其妙刺痛了自己的心。   你的眼泪你的笑容从来与我无关,可是你的哭你的笑牵动着我的情绪。   午夜,林妤哭闹累了便倒头睡在了韩灿然怀里。   看着自己怀里的女孩嘴角再也隐藏不住喜悦。   怀里的女孩白皙的脸蛋挂着明显的泪痕哭肿的眼睛泛着泛红,长发披在肩上随意散落,小手紧紧攥着被子缩在一团。   还真像只小野猫呢。   你看,只有在你睡着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离你其实不是很远。   韩灿然笑了,他笑的很悲哀。   第二天,韩灿然已经离开上班去了。   林妤艰难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看着镜子里脸蛋浮肿眼睛哭出卧蚕的自己叹了叹气。简单洗漱过后便下了楼。   “起来了。”时寂把早餐端到院子的桌子上。“今天买了你喜欢吃的肉包子和豆腐脑....你的眼睛怎么了?”   林妤瞪大眼睛看着时寂,小心问道“我眼睛是不是很肿?”   “岂止是肿了啊简直成了一只熊.....猫啊”   林妤揉揉脸蛋拿起肉包子塞进嘴巴里吧唧吧唧吃着,含糊不清地说着“我都用香粉盖了几层了一点都没用,起床的时候我自己都吓到了。”   时寂把豆腐脑端到林妤面前好奇问“你到底怎么了?我看韩灿然也失魂落魄的”   “哦,是么。”林妤舀着碗里的豆腐脑舀着舀着便稀成了豆腐花。   “哎哎哎大小姐,你心情不好没事可是豆腐脑是无辜的,别舀了吃点别的吧”   “不了不了,没胃口。”林妤放下了勺子,起身上了楼。   看着窗外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林妤心情更加浮躁了,把玩着手里的□□瞄准墙上的靶子,想想还是觉得无趣。   明诚的几句话,就彻底搅乱了自己的生活   这是爱上他了么?   过了午后,林妤再也呆不住了。   林妤在政府办公厅门口等了两个时辰,差不多入夜的时候,明楼和沈蔓上了车而明诚依旧是司机。   车子驶出了办公厅而沈蔓也看见了林妤,她仿佛嗅到了丝丝不妥。   沈蔓轻启朱唇问“这不是林妤姑娘么,阿诚先生怎么见了面也不打声招呼?”   明楼静静听着。   “先生和沈处长的会议要紧,没必要了。”   “这小情侣吵架了....”   “我和她没那种关系,沈处长误会了。”   明诚毫不顾忌打断了沈蔓的话,而沈蔓见明诚态度强硬也没好说什么。   明楼勾唇笑笑,凝视着窗外,心里算计这什么,侧脸看了眼沈蔓,神情自然。   林妤这辈子没有因为任何人掉过眼泪,小时候非人的折磨她没哭,被关进监狱宣判死刑她没哭,进了军校训练百般辛苦她没哭,因为明诚的一句不信任。   她哭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但就是想哭一场。   “傻丫头,你这是爱上他了。”老鸨倒了杯茶听林妤仔细诉说着,她知道林妤很坚强但是也就只有情能够击溃心底最强大的防线吧。   林妤抬起头看着老鸨“爱?我爱他么,我明明挺讨厌他的,他三番五次捉弄我还要受伤还喜欢打趣我....”   说到一半林妤就发现了问题,什么时候能够把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记得这么清楚?   “你明明很爱他的,为什么要选择伤害自己呢,你这样对自己对他都不公平。”   爱上了明诚,就根本是个错误。   可是愿意继续错下去。   “想什么呢,这几天工作都不在状态的,有什么事跟大哥说说。”明楼倒了杯红酒递给明诚。   “我在想,林妤会不会气我那天态度不好了....没想到因为林妤我如今成这个样子了,大哥我很抱歉。”明诚道。   明楼释然笑笑安慰着明诚,指了指窗外的鸟儿“就算是一只小动物都是有感情的,何况你是活生生的人,大哥并不反对你和林妤的事,只是希望你们之间不能够因为感情乱了分寸。”   “我知道....”   “你不知道。”明楼打断道。“汪曼春十六岁那年在明家门口跪了一天大姐都没能接受她,你知道一个女人爱你成疯是什么样么?”   是一种比伤在自己身上还要痛的痛苦。   “如果你真的爱她,大哥不反对,但是你后悔了结果必须就由你承担了。”明楼事先声明。“大哥希望你能幸福的。”   “谢谢大哥。”   明诚一直是个很懂得自制的人,林妤就是打破世界的意外,在这个战乱纷飞的时代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真的不容易。   林妤,我想我是爱上你了吧。从在牛肉面摊第一次遇见就注定了。   我明诚愿意以显赫的名声和无效的生命,换你心之所向,护你一世安稳。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应付考试拖着几天没更新了,可是一点开后收藏和点击真的让我很惊喜,希望大家多点评论多点收藏哦 ☆、搅弄风云(七)   搅弄风云(七)      林妤和明诚冷战了小半个月了,谁也没有打算和解的意思。   哪怕是碰上有一定要配合完成的任务,林妤和明诚也是没有一点儿交际。   韩灿然和时寂都惊住了,平时叨叨不停的林妤在明诚面前安静得像只鹌鹑一样一句话都不说。有时候任务出现分歧林妤依旧我行我素没有管明诚的意思。   摆着一副除非你主动道歉否则我永远不和你和解的架势一直和明诚对着干。   “你这是违反组织命令,军令大如天你教官没教过你么 !”   “我只知道你们军统冷血草菅人命人与人之间没有信任,我管你狗屁什么特工本能呢!”   不妨碍任务进行就好明楼也没把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有时候觉得很好玩,明诚本就是个倔强心软的性子也就只有林妤可以镇压他了,平日里就连自己和大姐都管教不住他。   看来还是男大不中留了啊。   午后阳光温适宜人侧头观赏氤氲的峡谷对岸,白色云雾环绕的山峰逶迤而青黛与朦胧的天空相处和谐天籁和宁静,微风轻吹脸颊几丝惬意散布全身。   青石板上几分黑影翳然瓦片下,倦鸟归巢惊落一片枯桐叶口衔泥虫约莫是今天给孩子的晚餐了。入春几分凉意提醒自己伸指裹紧未系纽扣的殷红外套履步进阁抬眸环顾四周,海南黄花梨所雕成精致木椅由下至上蔓延精致雕刻花纹,盘虬红梅朵朵绽放倒是应和主人的性子。光洁铜镜斜立妆台映出人泰然端坐模样,抬臂拿过粉盒修长双指夹起雪兔绒的扑子轻蘸的些须散粉,薄薄地敷一层拍散更衬肌肤莹白无暇。拾一寸檀色眉笔俯身凑近镜面借缕烛光划过双眉勾得双眸神采奕奕,上好胭脂自眉眼处晕染至两鬓方为结束,眉心点上一抹朱砂,眼尾青黛一挑画出一对凤眼,两瓣唇轻含口红纸留下绝美印记。   这是一个堪称角色的女人,也是堪称狠而无心的女人。   藤木晴子自从进了女间谍学校之后,心早就已经死了。   “现在明楼被两个女特工之间的关系弄混乱了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了,趁着明楼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一举击中76号。”   铃木仓颉身体微微向前屈认真听着吩咐“是,藤木小姐请吩咐。”   “沈蔓和田村莫的战争间总会有一个人先被淘汰的,抓好这两颗棋子攻破明楼亦是指日可待了,你负责盯准田村莫这个老男人一张纵欲过度的脸除了酒色没什么弱点了,倒是沈蔓这个女人还是有点用处的。”   女人端详着铜镜里的俏丽面孔不禁嘴角上扬。   “这个女人,我要亲自会会她。”   “沈蔓会不会泄露你的身份?这样可能不安全....”   “只有沈蔓的好奇心停在明家身上,她的用处就会无穷无尽。”   这般会算计的女人任谁也没猜到她迟早也会栽在自己手里。   林妤看着橱窗里的婚纱在柜台前坐了一上午,时寂嫌弃林妤坐在这儿妨碍自己做生意让她回楼上休息,谁知道林妤心情不佳狗咬了吕洞宾。   “我爱坐哪儿就哪儿老娘又没碍你什么用得着么。”   时寂一顿冤枉,但看在林妤是小姑娘份上就不和她计较了。   这姑奶奶的脾气怎么就越来越臭了,招谁惹谁了。   “东西来了---”韩灿然拿着信封匆匆下楼走进柜台把心塞给林妤。“月后的和平大会酒会策划的爆破上头已经要求准备好东西了,货在苏州码头的仓库里。”   林妤大概瞄了眼已经心里有数了,脑海里开始想着怎么完成任务了。   “怎么样?我去还是时寂哥去?”韩灿然已经猜出了结果似的。   林妤却一副精灵样儿勾唇笑笑“我们谁也不用去,让秦珠帘去。”   “为什么,珠钏和我们并没有直接关系啊,她也没理由白帮我们呀。”   林妤目光在韩灿然身上溜达着笑得诡异,韩灿然觉得后背发凉就知道林妤打自己歪主意。   “我们不是有美男么,放着这么好的美男计不用打打杀杀拼脑子有意思么。”林妤拍拍韩灿然肩膀。“去找秦珠帘把任务告诉她,命令你说服她去取货,记住哦这是军令。”   时寂听出来林妤打的小算盘了这是打算把韩灿然牺牲给秦珠帘的样子啊。   “小鱼儿你这是谋财害命啊!”   林妤一副我不在意的样子“那个女人最多劫色...”   “这还不够么!”   韩灿然表情夸张欲哭无泪看着林妤,却自知无法反抗只能够服从。   “行啦不会出事的,秦珠帘还不敢把你怎么样呢,这也是证明你能力的机会啊。”林妤从衣架上取下一套西装塞在韩灿然怀里。“一击毙命不要纠缠就好,我相信你能够做到。”   那是,为了小鱼儿什么都会努力去做。   黄昏,推开木质的窗户梧桐树沐浴在午后淡淡的阳光里,那幢涂抹着浓浓奶白色的哥特式建筑闪烁着急促的霓虹灯光,极其优雅地调配着一杯五彩的酒划破天空的白鸽,调酒师轻轻地摇摆着身体尖利地突兀破云。温暖的水晶灯如一朵朵向日葵般慢慢在心中绽放,黑格子的桌布上透明的高脚杯里盛着红色的液体,晃一晃一圈圈涟漪散去,紫色的窗纱随风飘荡马赛克风格的黑白的相间的墙壁,深沉而高贵。   韩灿然轻而易举就把秦珠帘约了出来,而对方也没有半点犹豫。   一个穿着酒红色礼服少女笑吟吟的站在门口,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各人脸上转了几转.这少女容貌秀丽之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犹如修罗女刹的   隐隐的妩媚和杀气,比林妤少了些清丽多了些俗气,林妤是天生的美人秦珠帘就是后天的美人了。   韩灿然一身黑白西装显得高大挺拔很是成熟,眉眼之间还带着红尘之外的清秀俊俏带点稚气,秦珠帘比韩灿然年龄上小一点儿但任人一看都觉得秦珠帘比韩灿然虚长几岁。   “帅哥约我出来不止为了风月事那么简单吧?”秦珠帘递了杯红酒给韩灿然。   而韩灿然轻轻拒绝嘴角勾起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邪笑“来百乐门一定就要喝酒么,我的意图是——”韩灿然抵着墙把人圈着角落。“图色谋心这个答案秦小姐觉得满意么?”   谁知秦珠帘没有反抗一把搂着了韩灿然的脖子,一股刺鼻的脂粉爬上鼻尖让人恶心,红唇轻轻落在了韩灿然的耳边微微吹风,韩灿然浑身不自在。   “图色谋心其实是我的初衷,如果是之前的话我也许会相信你的,可是你的上司的林妤,你说的话在我这儿都大打折扣。”   韩灿然没有露出过多表情这是哼哼一声,抬手揽过秦珠帘的腰顺势一把把人抱起,看着怀里佳人就像母狼看见小绵羊的那种饥饿,心底浮现一股寒意。   “林妤就是让你这么收买我的?”   韩灿然大步流星走上了二楼秦珠帘饶有趣味看着韩灿然的表情,觉得很可爱。   “行了行了别装了没意思了。”秦珠帘从韩灿然怀里松开。“说吧小帅哥,有什么事。”   如释重负一般韩灿然觉得劫后余生的感觉太好,道“上头来电,要求到苏州取货,组座在策划计划实在走不开所以我想请你帮帮忙。”   “是你想让我帮你还是林妤让你来找我的?”秦珠帘问。   “我见组座辛苦...”   “行行行点到为止吧。“秦珠帘摆摆手。“我可以帮你,不求回报。”   韩灿然有点不相信“你不需要任何报酬?”   “都是组织上的事不计你我,同是为了国家这点小事算什么呢。”秦珠帘笑笑,拍拍韩灿然的肩膀。“很高兴又能见到你,我该感谢毒蛛让我见到你的,替我问好吧。”   “行,谢谢。”   秦珠帘转身便下了楼,隐藏在了华丽舞池中央。   韩灿然似乎不怎么讨厌这个针对着林妤的女孩了。   就像时寂说的一样,韩灿然就是只被母狼牵着鼻子走的小绵羊,但是小绵羊有小绵羊的好处,起码对付像秦珠帘这种如饥似渴的女人百发百中。   林妤一脸惊讶打量着韩灿然闻着他身上那股香水味就觉得恶心“以后见了秦珠帘以后赶紧给我去更衣沐浴再来见我,就是一股狐狸骚味让人浑身不自在。”   “其实人家也没怎么样你干嘛这么针对人家。”   这话一出口时寂就开始笑着摇摇头很识趣地走开了,林妤的脸色瞬间变得很不好就想要把人吞了的样子。   “小鱼儿...咳咳我先回去洗澡了啊....”   林妤哼哼两声便开始挽袖子“还真是没有眼力见。”   月色撩人,灯烛影乱最是勾人意。好像有些雨夹杂着莫名花开过深巷的意趣,即使风潇潇瘦尽灯花,深了夜,入了夏,战争,我是你所有的赌注,又怎忍你输呢?   双雄之战,拂晓惊叹群雄逐鹿。   沈蔓接到了特高课的密电说是铃木科长要私下见她,虽然说铃木仓颉约自己出来单独聊公事的确很奇怪,但是毕竟是日本人的指令沈蔓拒绝不了。   沈蔓到了铃木仓颉密电里说的茶涧之中要了一杯上好的大红袍。   房门口传来了高跟鞋利落清脆的声音,咿呀作响的门被缓缓打开,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沈蔓下意识地抽出□□以防后患,突然她觉得自己很愚蠢,铃木科长约自己出来已经很可疑了但没想到可能有人冒充铃木仓颉名义约自己出来这一点,如果死了根本没有意义。   雪白的墙壁上爬上了一抹模糊的背影,虽然离沈蔓有一段距离但是还是清晰看见是个女人,穿着花布旗袍外面裹着白纱难见其模样。   □□直直指着女人,但并没有任何激烈反抗。   “我是藤田芳政长官的首徒火狐,借铃木科长的名义约沈处长出来实在唐突了。”   沈蔓听得很清楚这是没有一点口音的中国人的声音,而她也在特高课听到过火狐的名字,这是日本军方高级代号甚至高于铃木仓颉,这样看来这个火狐才是幕后黑手。   “沈处长就坐下听我说就好,你不必知道我是谁这也对你工作发展比较方便,我们之间只需要声音就好。”   火狐并不想让沈蔓知道自己长相,毕竟自己身份牵扯很多。   沈蔓却仍是半信半疑□□一直抓在手上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坐下“有事就说!”   “我请沈处长前来交谈与特高课76号无关,我的出现也同新政府和大日本帝国合作无关,我只想查出我的尊师藤田长官的真正死因,还想请沈处长帮忙。”   “论此事我的能力并不如田处长,你为什么选我?”沈蔓很想不清这个问题,论手段能力田村莫的的确确比沈蔓好上一点。   火狐冷冷一笑,道“因为沈处长是女儿身,就这个身份就值得让我利用了,我一直看得出沈处长对明楼长官情感不一般,就算不是光明正大的爱恋但也是暗生情愫的,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沈蔓被火狐这么一说心里便更加沉静了。   “可是沈处长一直有机会向明长官诉说爱意,但是为什么迟迟不说呢?我相信沈处长有和我一样的顾虑————就是怀疑明楼的真实身份。”   火狐一言重重砸在了沈蔓心上,没错,自己的确很喜欢明楼,可是明楼身上也有很多自己摸不透的东西,他就像朦胧的诗人一般摸不清去向读不懂心思,他在工作上的确很有手段威信,可是明楼身上实在有太多未解之谜。   毒蝎和明楼到底有什么关系?明台到底有没有死呢?明楼到底是不是军统中统或者□□的人?明家产业到底是否真的干净?   沈蔓开始有些动容也开始相信火狐真心实意想和自己合作,只是自己在明火狐在暗很难保火狐不会对自己的利益产生冲突。   “那你需要我怎么做?”   火狐冷冷言道依旧不带一丝温度“接近明楼查找蛛丝马迹我会让人在暗中帮助你的。”   接近明楼,揭开谜底,这才是结束这一切的最好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期末考试了更文也变得慢了下来,一周可能只有两更左右,只要一篇文点击上100我才继续往下更新,毕竟我写文的目的是宁缺毋滥质量和情节最重要,希望大家喜欢 ☆、泯灭(一)      套上黑色西装外套抬手将纽扣一粒粒严谨扣好,抚平内衬领口上的褶皱,对着镜子梳理两下头发使它蓬松却又不显凌乱。明诚取出花瓶中事先准备好的玫瑰花举至鼻下轻嗅二三,而后深吸一口气开始对镜进行自我练习着对话。   “林妤,我送你一朵花吧?”   眨了眨眼睛,晃晃手中娇艳玫瑰面上流露出纯真表情,不过三秒便噗嗤一声被自己镜中的模样逗笑。都三十岁的人了这样装嫩似乎不太好这什么嘴脸。凭着自己感觉在脑中搜索相关信息二指扯开领口的纽扣露出锁骨,眼神跟着凌厉起来显得有些小性感,故意压低了声音开口略微沙哑。   “喂,女人,这是你的花。”   维持着表情在镜前杵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这走向似乎有点不大对也不怎么适合自己的风格啊毕竟只是想和林妤道歉而已。一边将纽扣工整系上一边阖眸苦恼思索。半晌灵光乍现,再次睁眼时自信铺满眼底,嘴角勾起一个优雅弧度左手背在身后右手虚握玫瑰茎向前伸出。   “这位小姐,我认为这支玫瑰与您的口红很相配喔。”   对着镜子的一番“摆弄风骚”之后就是一盆死灰了,和林妤冷战了快一个月以为小丫头会耐不住性子主动找上门儿来,没想到不仅一点动静没有任务中还膈应人,到底是胆子大军令都敢违抗可是自己对着林妤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阿诚啊还不去准备车还上不上班啦”   听见明楼在楼下一顿喊也就没了心思折腾这些事了,把玫瑰放回花瓶里急匆匆提着公文包和大衣下楼。   “毒蛛和珠钏有什么情况了?”   “毒蛛胆子越来越大派了韩灿然去□□珠钏让她帮忙去苏州拿货,珠钏心思一心扑在了韩灿然身上也就乖乖去了。”   明楼凝视着窗外一旁回话“就让她们互相牵制就好,今晚到周佛海公馆的会议还有谁参加”   “沈蔓。”   听到这个名字并不是什么好征兆,沈蔓与周佛海没有直接关系还是特高课选进76号得到情报处处长,就算日本人有意让76号靠近周佛海也应该是让田村莫前来才对。   “日本人和沈蔓走得很近?”   明诚摇摇头“铃木仓颉一般有重大任务都会让田村莫做主沈蔓辅助,平日里很少有交集。”   “那就只能说明沈蔓背后已经有日本人撑腰了。”明楼早就一语中的了,沈蔓办事能力强的确没错但是毕竟年轻气盛不比田村莫有作战经验,加上急于达到目的的不择手段只能够让沈蔓竹篮打水一场空,可是沈蔓有了日本人撑腰那就大大的不同了。   “去查吧,就让铜钟去查。”   “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   明楼却一脸淡然“估计铜钟的存在早就有人知道了,没必要太过拘谨了反而会让敌人察觉。”   “好。”   暗黄灯光均匀洒在房间照亮每个角落,长发在棱角分明面庞打上一层阴影。整个人不规不矩端坐椅上侧头阖眸小憩,直到迷迷糊糊感觉到被人推搡才回过神来抬手揉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些。垂首小幅度摇两下脑袋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日历后重重叹气,坐在书桌前反复检查作战计划收起所有疲惫感弯眸勾唇漾出梨涡,为了这一次的任务成功每一步都不能够有差错。   可是,我就连一个商量计划的人都没有啊。   如果你在的话我会不会不这么迷茫无助了。   苍翠绿叶自微风轻拂飞旋曼舞至水面,空气中充弥着满满潮湿的气息沉闷着迎接阴天,旭旭暖阳被厚重压抑的云层无情遮掩,绵绵细雨终于是按耐不住性子倾泻着自云而下倾泻。   扶着缘木晃晃悠悠坐上带棚小船抬手轻抚鬓角,窸窣雨点打击在船棚上和心跳串击出一段动人乐章。嘴角上扬勾起一抹懒散微笑闲聊着春光景色一手搭在椅背后方头后仰放松靠着。   沈蔓今天约了明楼出来游湖说是谈谈话。   “说起来明长官还是我的师兄呢,长官在日本大学研读新闻学和东洋史时我还没进日本大学呢,没想到有一日能够与您同船游湖。”   明诚坐在床头听着里面的谈话不禁冷笑。   明楼一直都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温柔待人,眸光里带着少许柔光投向沈蔓便让人觉得浑身酥麻不能自拔。   汪曼春当初也是因为这样的目光爱上明楼了么。   沈蔓自知对明楼心生情愫但因有汪曼春这个例子才让沈蔓迟迟不肯靠近,明楼陷阱太多自持小伎俩根本糊弄不到这个老谋深算的商人,所以只能够硬着头皮上。   明楼很清楚沈蔓邀游的目的不过就是为她的幕后者刺探消息罢了。   “当初想学学这些打发大学时光分毫没想过当什么政协委员会的一官半职,想想在大学的时光总是很美好的能够看看书学学知识什么的,沈处长这样的花样年华为什么会选择当特工?”   被明楼这么一说沈蔓心就软了下来,道“国家存亡不管是安身立命明哲保身还是为了正义上前线无非就是要接受战火的折磨,新政府和日本人的合作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我只叹不是男儿身不能够像明长官这样有一番大作为,只想为长官为您多多分忧。”   这看上去柔情似水的话语明楼却觉得刺耳,沈蔓毕竟年轻不懂太多小手段就算套话在自己面前也都是支支吾吾搪塞过去就可。   可是为什么就要派一个看上去很危险实则就是个绣花枕头的女人呢,他们的目的就只是单纯地想知道我的身份这么简单?   好像并不见得吧。   送走了沈蔓明诚便把明楼送回了明公馆,让阿香熬一锅姜汤,春寒也是不能够小觑的还陪沈蔓在湖边吹了凉风。   “这个沈蔓是故意装作什么不在乎只为安身立命嫁进明家还是另有隐情呢,火狐会让这样的人毁了她的事?”明诚也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沈蔓的手段不仅仅这么少的。”   明楼翘起二郎腿喝着茶心中早就有了答案“火狐放出沈蔓来模糊我们而已,火狐的真实身份现在还不能够确定是谁,会是林妤会是沈蔓或许也可能是秦珠帘,但是只要她狐狸尾巴露出了就能够顺着骚气找到狐狸洞。”   阿香把熬好的姜汤盛了两碗,明楼这才松了口气找到了点回家的轻松感觉。   “最近怎么没见你和林妤那小丫头腻在一起了?也不见人来办公厅门口堵你了。”明楼用勺子舀着姜汤打趣着明诚。   听明楼提起林妤明诚心里就是咯噔一凉十分心寒,这丫头向来就是这么让人又爱又恨的。   “自从我怀疑她转移胶卷以后她就没再理我了,就算有任务她也让我难堪到不行。”明诚狠狠吐槽着。“还真是记仇呢不就是我当时说话声音大了一点么....”   听着明诚的嘟嘟囔囔明楼就已经确认明诚对林妤有了感情,不过也不算是坏事,如果林妤身份干净明诚娶了她也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林妤身份不干净那就有机会近距离观察她了。   明楼的确不会阻止明诚谈恋爱这件事。   “男子汉大丈夫的还和一个小姑娘闹脾气你以前哄苏珊那一套去哪儿了?”   “切如果林妤有苏珊一半好哄我现在就不会陪你坐在家里无聊了....”   明楼狠狠瞪了明诚一眼。   “行行行,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去找人道歉去了。”明诚没大没小地说道了句,抬手拿起衣架上的大衣出了门。   林妤这几天不知道去哪儿了来无影去无踪的,一大早就出门晚上到了饭点才一身疲惫地回来,时寂和韩灿然原本只是以为林妤心情不好而已,知道有一晚上林妤彻夜未归。   夜晚笼罩这座鱼龙混杂的城市,这个时候白天忙碌的人们就会脱下自己的伪装在灯红酒绿的夜店里尽情释放。   又有谁会管谁看上了谁呢,这里没有这么多拘束,在不足几平方的脏乱里号称着自由其实还真的可笑   林妤身穿酒红色的礼服坐在吧台边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嘣,嗒”声挑染成宝蓝色的长发在昏暗的光照下没那么明显,眯起眼睛等待自投罗网的猎物很快等到一人坐在身旁向自己搭讪,语气中掩盖不住的欲望暴露出这人的愚蠢。看了他的脸心里暗自可惜将酒保递来的酒放在他手中笑出酒窝   “先生我一晚很贵的。”脆弱的羡慕者被玩腻了围观的自愿的做崇拜者,贪婪的欺骗着初学者,看着他喝下那杯酒勾住人的脖子主动献吻,分开时用手指抹掉嘴角的唾液全数擦在那人胸前   “先生我叫林妤你一定要记住哦”   继而又亲上去一边亲一边走向二楼的房间任由他将自己扑倒在床上,胡乱在身上啃咬,扒掉自己的衣服。   没过多久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就没了反应。见色起意丝毫没有防备就喝了自己下过药的酒。这么想着冷笑一声厌恶的抬脚将他踹开,摸出裤兜里的军刀整理好衣服坐床边等着被绑在床头的人醒来。看着尚未彻底清醒的人勾起嘴角一手捂住人的嘴巴一手拿着刀子用刀尖在他胸前划过留下泛白的痕迹最终停留在脖颈。   “不要出声哦会被听到的”不安的神情透露出他此时的恐惧。手上用力刀尖没入,从动脉割到喉结处抽出刀子霎时鲜血喷出溅在自己的白皙的脸上上。那人瞪大眼睛似要求救却只能发出嘶嘶声很快便奄奄一息。   起身割开绑在他手上的绳子同时割破手腕鲜血涌出,随后用那把沾了血的刀在他身上留下无数伤口才满意的收手,捡过他的衣服把刀擦干净放回口袋。面向折磨中已经咽气的人轻蔑一笑。   “先生我一晚很贵的,需要你拿命来换。”   我们也都是被爱过的被玩腻了就独立了,在卫生间里冲了个澡把不能再穿的衬衫丢进垃圾桶,穿上浴袍点着一根烟熟练的吐出烟圈走出卫生间最后看了眼自己的作品后推门而去。   明诚在店里等了一晚上都没见林妤回来,仔细想想明楼的话心中再次泛起怀疑,这么晚了一个姑娘家的能去哪里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出人命了!悦欢楼死人了!”   不远处就传来了惊叫声和躁动声,悦欢楼死了人很正常死在这种地方的人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明诚走到大街上看看只见有警司的人围着悦欢楼田村莫带着人来处理现场情况。   明诚躲在暗角观察着这一切。   “看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条件反射一般抓住对方的手使出擒拿术把人擒获在地上,透过月色隐约看见了熟悉的面孔“林妤!?”   “下手不知道轻重你还懂不懂怜香惜玉了!”   被这么一说明诚就只能松开手客客气气地把人扶起来。   “知道悦欢楼死的人是谁么?”   “嗯?”   “死的是日本的军事官,他手里抓着的就是被透露出去的胶卷。”   明诚有点吃惊看着林妤更多的是气氛林妤不听命令私下行动的行为“你知不知道任务失手了我们就会全线暴露啊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不坏事啊!”   “哟敢情我牺牲色相冒着生命危险帮你们清除路障还是我的错了?”林妤反倒质问了起来。“算了算了贵党的手段我真的是见识了狗咬吕洞宾狼心当狗肺算我手多犯贱....”   林妤早就气得不行转身就要走了明诚还是狠不下心来冲着林妤发脾气。   “好了好了算我错了。”明诚拉着了林妤的手腕,目光却停在林妤脖子上的吻痕上。“那个日本人没欺负你吧?”   林妤失声一下朝着明诚挑眉“怎么?你心疼了?”   “切我才没有呢....你想太多”明诚还是要装作口是心非的样子。   “行了我回去了,快宵禁了。”   林妤挣脱开了明诚的手,转身离开。   这个女人,就是能够让自己原谅错误的借口。 作者有话要说:  快期末考了相信大家都很忙了,等考试回来保证更新很多,期待吧 ☆、泯灭(二)   泯灭(二)   林妤干的好事很快就被传来出去,抗日分子又一刺杀行动得逞更加让特高课人心惶惶了。   明楼办公室的电话已经被不少记者和相关人员打的不停到最后就干脆把电话线都给断了。   “这件事是林妤私自干的我没有及时发现是我的失误。”明诚把林妤先斩后奏的事揽在自己了自己身上。“好在没有出现大问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啊你还帮她担责任英雄救美的戏码很过瘾么?”明楼板着脸教训起人来根本不留情面,他可以不管明诚喜欢谁但是错了就是错了。“林妤记过一次下不为例这种行为只会更快暴露了行踪。”   明诚一声不吭点点头。   “毒蛛的货到了没?”   “秦珠帘已经回来了东西藏在了婚纱店的仓库里,那里是法租界没有日本人查很安全。”   明楼放心地点点头,思索着任务应该如何进行“沈蔓已经对我们有了疑虑了看来这颗棋子留不了太久,暂时就把她留在身边也方便刺探火狐的消息。”提起火狐明楼又问“火狐最近怎么没有了声音?”   “自从胶卷事故之后火狐就销声匿迹了,也没有任何风声走漏出,估计是正愁着怎么对付我们呢。”   “那爆破行动就更加要小心谨慎了。”明楼把事情交代下去。“任务之前就不要让毒蛛做任务了就让珠钏或者B区组长负责吧,林妤这件事我可以不计较要是再出变故我新账旧账一起算。”   明楼这狠话明显是说给明诚听的。   记过的消息一出来林妤就一顿不满嚷嚷着要见长官,韩灿然偷偷把林妤的情况告诉了明诚。   “闹?她还有脸闹了?不知道这件事很危险啊,灭了口还好说要是人死不了呢我们就得跟着陪葬了。”明诚和韩灿然在楼下小声说着话。“她没事吧?”   韩灿然规矩回答“没事,就是小丫头赌气而已嚷嚷见长官评评理。”   “爆破行动开始前你给我看好林妤了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明诚道。   “行,我会的。”   下午五点,韩灿然就收拾着准备回家了,看见林妤一个人坐在办公厅的栅栏边可怜兮兮。   她应该是来找明诚的,可是今天明诚要跟着明楼一块儿去周佛海的公馆谈事情。   韩灿然散碎的刘海垂在额间烘托出人鹅蛋脸显得人温柔可亲,着身白衬衣显出少年小臂的遒劲,修长手指拉了拉圆领衬衫露出锁骨,身体轻微依靠在墙壁上,眯起伏犀眼看着面前娇小柔和面孔,眉眼带笑露深浅酒窝启唇发出清晰音节。   “小鱼儿,你看你那么好看,跟我回家吧。”   林妤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了韩灿然,噗嗤一笑,将手放在他的手中顺着力气站了起来。   雨下大了。   幸好刚才从外面淋着小雨狂奔回来了。   韩灿然还是会时不时回自己以前住的地方待会儿的,就算听了林妤的话把家搬到了一块儿。   到底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韩灿然生了堆暖碳还在泛着危险的橘红色冒着烟雾,虽然是春天了可还是感觉到湿冷的空气里带着少许刺骨。林妤把大衣烘干着一旁搓手取暖御寒,捧着滚烫的瓷杯白烟慢慢氤氲上来。   林妤侧着头看着在厨房里下着面条的韩灿然,在烟雾缭绕的厨房里穿梭着。   “来来来尝尝我做的阳春面。”   朴素的瓷碗里有着一坨面糊清汤寡水里漂着葱花香菜,林妤还一脸茫然看着韩灿然问这东西还能吃不。   “算了算了是我手艺不佳。”韩灿然也是不好意思地把林妤的面条拿开。“等会儿请你吃别的。”   林妤没有反对,又问“你好像一周总有几天很晚回来,你是不是回来这儿了?”   “是啊,这毕竟是我妈的地方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韩灿然把一个包袱塞在林妤的怀里。“放在你这里保管吧。”   林妤怀里的包袱有些沉甸甸的,掀开一看原来是一些残旧的嫁妆“这是什么?”   “我母亲留下的嫁妆先放你这儿,我一个大男人放在公寓里不方便也不懂看管,放在你这儿我很放心。”韩灿然对着林妤笑笑。“走吧,我们回公寓。”   傍晚时分,夜幕如同墨色屏障从天而降。   林妤同韩灿然一同回了法租界内的公寓里,虽然说林妤希望韩灿然能够住在联络点附近方便传递消息,但是韩灿然租的公寓林妤还是头一次去。   简约朴素的房子朝着热闹的大街,窗台摆着一盆血色蔷薇和万年青,两把椅子桌子一张床,还有一架钢琴。   “你什么时候买了架钢琴?”林妤看到钢琴感觉很新鲜很好奇,以前只会在酒吧和夜总会里听人弹过,这么近距离看还是第一次呢。“花了不少钱吧?”   韩灿然把东西归置好后给林妤倒了一杯水,笑了笑“自己喜欢音乐所以想要自己赚钱买一架,以前家里条件不好母亲也没有能力为我实现梦想,为了生计也就不得不放弃所谓的梦了,现在有能力了也该拾起来了。”   林妤点点头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纠结。   “我来给你弹一首?”韩灿然顺势坐在了钢琴前,指尖轻轻触动琴键美妙的音乐流淌在手指之间,林妤倚着钢琴静静地听仿佛感觉身临其境,看着韩灿然认真弹琴的样子更是于心不忍了,总是觉得自己扼杀了一位少年的梦想和生命。   一首《致爱丽丝》已经完全把林妤攻陷了。   两人并肩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韩灿然时不时侧脸看着林妤。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就因为我可怜么?”韩灿然抬着头看着月光下的曼妙女子。   “大概是因为同病相怜吧”林妤塞了一块桂花糖进嘴里还舔舔指尖的余甜。“我对你照顾是因为你是我的下属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久了有时候也会想自己家人,可是自从我记事以来就是在妓院里度过的”   韩灿然眼眸里有些波澜凝视着林妤,一个侧身搂住了林妤。   “小鱼儿,以后换我守护你,好么?”   “用不着,我已经欠你很多了,我也不想拖累和被拖累,特别是你和时寂。”   “可是我心甘情愿......”   林妤微微用力挣脱开“韩灿然你别傻了,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拉下地狱的。”   林妤跑下了台阶,冰冷的台阶上只剩下韩灿然落魄的身影。   就算是下地狱我也愿意陪你,至少能够陪你下地狱啊,就只是陪着你而已。   原来,时寂说林妤已经爱上了明诚 ,是真的。   对于林妤,岂是一个爱字能够说得尽的呢?   政府办公厅还是乱成了一锅粥,面对着76号和特高课的双重夹击明楼早就身心俱疲了,明诚也闲不下来各方面都要替明楼好好打理着出不得差错。   “毒蛛这么一闹反倒震慑了日本人近来估计就不会有大规模的扫荡行动了。”明楼看着行动报告松了一口气,望着眼前的明诚勾唇笑笑。“行了我也不为难了,撤销毒蛛的记过不是不可以只是要看后面行动的表现。”   明楼一眼就看穿了明诚的心眼,这一颗心悬在了林妤身上就连做事都变得拘谨起来,到底就是男大不中留怎么说明诚也是从小呆在明家长大的养子,怎就没点儿样子了。   “大哥就是我的好大哥,我会看好她保证不再任务前出幺蛾子了。”明诚会心一笑,又道。“探子已经打探到日本第三战区的作战计划了,就在铃木仓颉的办公室里。”明诚左右观望确定没有任何人。“派谁出任务?”   明楼皱了皱眉“后天有在和平饭店与特高课76号的会议,你亲自去拿。”   “好!”   清风拨开轻薄窗帘钻入屋内吹乱了发丝抬手微撩随意整理,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拉扯被褥蒙住头娇躯在被子中扭动,一番挣扎后瞬而扯下被子一张清纯秀丽的脸蛋展露于空中。抬手轻柔惺忪双眼侧身注视窗外,起身伸手掀开薄被纤细长腿暴露于空气中,赤脚缓步止于窗前抬手轻拉窗帘,窗户轻启双肘撑于窗沿手捧脸蛋。明眸微而仰望蓝天,清风拂面撩起白色裙摆清爽贯穿全身,淡粉娇唇微而上翘朱齿轻启。   “天气真好!”   随后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林妤的臆想。   “吃早餐了!”   起身洗漱穿着好后来下楼,左右望望韩灿然没有来婚纱店帮忙,问道“灿然今天没有来么?”   “估计要工作吧,毕竟你捅出来的幺蛾子政府办公厅不得忙疯啊。”时寂捧着早餐从厨房里出来。“听霞姨说你的处分可以取消了但是要看你以后的表现,姑奶奶你就别乱动了啊。”   “我这怎么能叫乱动呢明明是为名除害啊”林妤倒了杯水,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钟,左右思索着什么。   时寂叹了叹气自持着比林妤大几岁的威严赶着人去吃早饭。   “啧啧啧怎么这粥稠成这样”林妤一脸嫌弃舀着碗里的粥。   “不想吃就别吃啊!”时寂把林妤的碗给没收了。“去去去你把密码本更换一次!”   “就你敢使唤我....”   韩灿然一整天都失魂落魄了一样。   忽然很想醉,是因为早已心碎;忽然很想睡,是因为心里早已疲惫,忽然很想喝一杯咖啡,是因为要映衬内心的苦味;忽然很想一个人颓废,是因为再没有什么人让我不累。   但是逼迫自己忘掉只会让自己更痛苦吧。   “啧啧啧为了林妤这么做值得么?”   韩灿然约了秦珠帘出来谈谈心事,点了一瓶酒想要一醉方休用酒精麻痹自己,突然才发现酒精只会让自己更加想着她。   “我喜欢小鱼儿喜欢的心甘情愿不求回报,也许是傻了点儿可是这样我会很开心。”韩灿然喝尽了杯中酒。“我现在没有很多心思去想着这件事情了,接下来的任务一个比一个艰巨儿女情怀也就只能暂时被搁浅了。”   秦珠帘有点佩服韩灿然了,竟然能够这般拿得起放得下。   “林妤看男人眼光缺了点但是却是很好的伯乐,你是个人才看来不只是我这么认为。”秦珠帘勾了勾唇,把钥匙塞给了韩灿然。“之前的货不够你随时可以到城郊路上一家卖叮叮糖老伯家取,他是我们的人你放心就好。”   韩灿然看了看手中的钥匙,问“在上海滩里藏这么多军火不怕被发现?”   “我身为特高课日谍做事自己会被别人更引人注目,但是身份越危险也就越安全。”秦珠帘撩撩头发,又道。“你除了林妤你还依靠一下姐姐我的嘛”   “行啦好战友,感谢你的强大后盾!”   韩灿然付了酒钱离开了酒吧。   “切!这黄毛小子情窦还没开吧!”   夜色如魅,星空稀少,清风缭绕。   直到晚上林妤才把密码本全部更新了一次,正当下楼休息一会儿的时候正看见韩灿然提着一堆东西回来。   韩灿然看见站在楼梯口的林妤,一脸温暖的笑意,拉了两把椅子进院里沏茶。   “杵着干什么小鱼儿!我在桥头买了你喜欢吃的点心一块儿吃点儿?”   林妤尴尬笑笑“好。”   韩灿然给林妤倒了杯茶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看着林妤小心翼翼的样子心底里觉得有些快感,解释着“好了你别担心了,昨晚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的,你喜欢谁是你的权利我喜欢你是我的权利从来就不冲突,就算当不了情人我觉得当朋友也不错。”   林妤低了低头很是抱歉“灿然啊,对不起...”   “傻丫头你哪儿对不起我了”韩灿然揉揉林妤的脑袋。“我呀只希望能够陪你,你说你没有家人我就来当你的家人好不好?”   林妤拍拍韩灿然的肩膀,眼眸里浸着温柔。   “灿然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我对小鱼儿好,一直心甘情愿。”   除了你,估计我真的没有可以真正能够让我依靠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暑假必须把文更新完开新的!接下来就正式□□了!多多期待 ☆、泯灭(三)   泯灭(三)      “呯嘭!”      沈蔓手中酒杯被大力甩出砸在地上,掉落的碎片划过脚腕渗出殷红的鲜血,手指抹去脸上温热的泪珠。诺大房间的落地窗前映着自己孤独的身影,点着指尖的香烟放入嘴里狠吸,烟雾笼罩着夜晚的孤独。嘲笑着自己在现在的狼狈的样子,脑海中还是想着那个让自己变成这样的人。似乎还能记得那人对着自己微笑的温暖,还记着那一袭西装和勾人的双瞳,想用酒精麻痹理智努力忘记,那身影却始终消散不去。如果能找回从前放荡不羁的自己,不被那人的思维所牵制,现在是不是会好过些。   因为没有保护好日本高官上的原因,沈蔓被特高课忽视反而对田村莫委以重任。   她怎么会甘心呢?   火狐已经堵死了沈蔓所有出路只能够乖乖替日本人卖命,如果一旦有一丝忤逆心思被发现估计自己的下场就不止死这么简单了。   一切都是拜明楼所赐的。   其实汪曼春的下场就是沈蔓最好的例子,只要对明楼这种老狐狸动了情,一定会把玩弄在股掌之中。   爱情么,在战乱时代并没有那么高尚吧?   沈蔓不会忘记当初见到明楼时的心动,不会忘记明楼对自己温暖如春的微笑,但是也不会忘记明楼是怎样一点一点把自己拽进深渊。   抱负么,在战乱时代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   沈蔓觉得自己不能够坐以待毙了。   这次的任务由明诚亲自动手,毒蛛小组负责善后,珠钏负责辅助。   韩灿然会跟在明楼身边随时向明楼反映情况,明诚趁着特高课会议时间潜入特高课拿到日本人第三战区的作战方案。   “毒蛛到位.”   黑大衣黑裤鞋黑帽的女人此刻特高课的后门处等待命令,把新型□□上膛对准焦调至最佳已对准转角处,长年持枪留在掌心的老茧触到“老朋友”默契不可言说,双手轻柔搭在板机框内蓄势待发,瞄准镜后微眯的灵动大眼里尽是高深莫测的计算,皱起的柳眉似一把利刃横于其上。   “我觉得我来就是个打杂啊...”林妤抱怨着。“明诚一个人准能搞定啊!”   “姑奶奶你还是安分点儿吧你还有记过在案呢!”   “切少拿这个威胁我了...”   情绪跌宕彼伏的拌嘴丝毫不介意现在执行的是重要任务.   “你少教训我了等任务结束了再好好收拾你们.”   明诚趁着中午巡兵交班的时差从铁栅栏翻墙而入,从后门潜入特高课的大楼中。   “林妤,你跟我一块儿进去。”   明诚喊了林妤潜入办公室帮助拿东西让时寂看着大门把风放哨。   两人凭着楼中地形优势很顺利潜入了办公室所在楼层,可是铃木仓颉的办公室有两道锁锁着大门,不花点儿时间很难打开这样的锁芯。   林妤半蹲着大概看了看门锁的锁芯结构,从口袋中拿出一根别针仔细看着锁。   “你需要多长时间?”   “不用很久,一分钟就好。”   林妤呆着军校两年各种技能早就是信手拈来不费功夫的,很快两道门就被打开了。   日本人善用门道机关这么重要的机密不会堂而皇之放在显眼的地方。   林妤和明诚分头寻找机密放置的地方。   两人都注意到了墙上那副日本天皇的画像。   林妤把手轻轻抚在画框四周左右摸索,看能不能就着一些动作就能够把机关打开,林妤轻轻把画像往里轻轻一摁墙壁两边打开了一扇小门。   微光映射密室结构青色的□□石砌成长约五丈宽三丈有余,阴暗的室内书整齐摆放阴森物件摆放四处。唯有墙上模糊的狐狸图案引人注目倒是应了铃木仓颉就是火狐的喽啰的事实。   有一张方桌置落于中央桌上尚有一盏油灯,豆大的火苗不时跳跃着,与四处微光同散发出微弱的光亮挟着几丝阴森气息。   “尽快找”林妤道。   明诚五指微攥起眉目紧蹙细细回想敬看墓内布局,少顷耳闻屋内陈林妤道了声。抬脚几步走巧妙躲过机关很快到达密室之内。林妤跨步越过门槛小心翼翼关闭墙上机关侧头转步衣摆轻动,眉间一皱意味深长打量着周围。   明诚找到了保险柜看见这是把双向锁,启言音节清晰挟着几丝沉重。   “你帮我把风我来开。”明诚蹲下听着锁转动的声音判断着,眸子却定在了林妤身上。   林妤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仿佛有些不安,看着明诚在紧张地开锁了不好出声打断。   “咔嚓——”   保险柜开了。   明诚迅速开了门把里面好几沓文件拿出来翻阅着找寻着作战计划的文件。   “怎么样了找到没?我们时间可能不够了!”   窗外响起来枪声和汽车开进的声音,铃木仓颉可能察觉不妥了。   耳蜗穿进几声声响霎时瞳孔放大眉峰紧皱怒目微嗔微微侧头眼眸寒气逼人,抬遒劲手臂五指紧紧将找到的文件放进怀里启唇重音着前道。   “该死!出事了!”   时寂长时段保持一个姿势身子和手臂早就麻痛的无法忽略,左右舒展了下盘骨回到枪后对面竟已开始激烈的打斗.这你来我往的一拳一脚那士兵还像条泥鳅样被抓住又逃脱根本难以瞄准,而且估计己方的人已暴露这个方向有狙击手蹲点他才敢如此大胆与其互推.   “局面超出控制范围内,一号观察点无法狙击.”   不得不说光凭这人谨慎性格现在所执行的任务就该是属于这个级别。   原来是76号的人包围了特高课。   沈蔓和田村莫得到探子密保说会有人闯进特高课偷机密,禀告了铃木仓颉得到允许才带兵抄了特高课,务必要将敌人一网打尽。   林妤个明诚立马逃出了密室把机关和门全部归回原位。   撩开窗帘查看着楼下的情况,林妤观察着周围的形势“沈蔓带着人围了特高课所有出口想要从后门逃出去是不可能了。”   明诚抽出腰间的□□检查子弹数量,把一把枪递给了林妤“在敌人的牢笼里逃出生天就只能够硬闯,再多的智慧也用不上了。”   “时寂和秦珠帘在后门应该也撑不了多久了,我们脱不了身他们也要全身而脱拿着东西离开。”林妤推开了窗户查看高度。“特高课附近都不会有落脚地了,看来是一场恶战。”   明诚牵起林妤的手“放心,我一定带你活着离开虎口!”   眼眸里是坚定和美好。   “我大哥说了找一天让我把你带回明家吃顿饭,林大小姐不知道肯不肯赏脸?”   林妤娇羞地低了低头莞尔一笑“这件事出去了再说?”   “行,为了不让明家的准儿媳妇跑了我一定带你离开这儿。”   明诚这为数不多的明朗笑容都给了这个比自身小好几岁的小姑娘了。   时寂和秦珠帘见林妤和明诚迟迟不出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撤退到安全地区等待命令。   “你先走!”时寂喊着秦珠帘离开。、   “林妤和明先生还没出来呢!”   时寂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只好领着秦珠帘先离开。   “你忘了命令了么!如果出了意外事故善后方就要按照规定离开。”   秦珠帘不得反抗命令只能够听从。   林妤和明诚见特高课已经被76号的人全部包围看来只能够硬闯了,来之前秦珠帘有给一份特高课的地形图,这里只有五个出口分别对着五条巷口,只要逃了出去就能够很快消失在人海之中,所以是属于易守难攻的地形。如果横冲直撞很容易引起激战两人就更难逃离。   “沈蔓一定是收到探子密保的,看来我们身边一定有日本人的间谍。”林妤冷静分析道。“你看这里,后厨的出口直通大街应该是这些出口里最容易到达的出口了,后厨离大楼有一段距离,能够拖延时间就能够有逃离的机会。”   明诚也同意林妤的建议“致胜最高点,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先逃到楼顶静观其变。”   两人顺着水管爬上了顶层的露台上,躲在墙角处静静等着动静。   夜幕降临.   本该沉静暗隐的特高此刻灯火通明陷入极其严肃的氛围里,76号和特高课两队兵士全数对立在门前阔地中剑拔驽张仔细观察。黑白西装着身外黑色长大衣在护卫队簇拥下缓缓行至石阶最前,冰冷目光一一扫量下方众人未了只停留在76号两位处长身上身上,注目没多久胸腔的闷笑就陡然发声随即底下传来滑稽的搜查理由。   “两位处长本事是有多大啊连铃木科长都被你取用了.” 明楼审视着沈蔓和田村莫。   因为收到沈蔓提出的搜查令导致铃木仓颉开始怀疑两人行动动机,从而传到了明楼的耳朵里。   那道如针扎的视线目光始终未离开那两位处长似乎要将其看穿才肯罢休,眼中森然寒意与平静怒火合着心中被欺骗而来的闷气无处可发,威严气势好像更明显的在问究竟为了什么才打闹这一场究竟想做什么。   沈蔓和田村莫不敢吭声,沈蔓就算再不甘心也不得不在明楼面前装作一副屈服的样子。   “如果抓到了人这件事我还能放过你们,要是抓不到你们就一块儿被辞退吧!”   明楼甩袖离开。   “给我盯紧了所有出口!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逃出来不成!”   明诚和林妤把刚才所有的对话全都尽收眼中。   “再拖就真的不成了,要是作战计划不能够按时送到前线会造成我方很大的战争伤亡。”明诚整理着自己的着装把显眼的外套脱下披在林妤肩上,戴上林妤的帽子商量作战计划。   “我们俩分头行动,我负责吸引敌人你负责清除障碍,估计今夜特高课都会严防各个出口,后厨离重心建筑远所以就算杀了人也不容易被发现。”   “这样很危险!前面有很多巡兵沈蔓也会连夜搜查!铃木仓颉发现作战方案不见后估计就更难逃离了。”林妤不能够明诚一个人冒险。“我来吸引你带着东西先逃!”   明诚更是不可能同意林妤一个人出事。   “我是你的上级这件事我说了算!”明诚微微呵斥。“如果逃不出去记得留一颗子弹给自己,就算死我都不能够让你一个人去死!”   林妤眼眶已经红润了,徘徊着泪水。   “听我的!也请你相信我!”   时间紧迫,明诚按照计划从天台堂而皇之地走下了楼,故意压低了帽檐用布条蒙住口鼻,下了台阶仔细观察着巡兵。将自己怀里的一把刀片从楼梯上往下扔,发出清脆的声响。   “什么人!”   巡兵很快被明诚制造出来的声音吸引了,明诚以最快的速度和精准的枪法解决正在往下跑的巡兵,而林妤在另一侧楼梯解决所在层的楼层的巡兵后快速往后厨出口逃离。   沈蔓听见声响拉响警钟带着人往楼上冲,明诚解决了下一层的巡兵就在另一侧的楼梯往下逃离,等到沈蔓跑上来的时候就已经人去楼空。   “该死!给我守住所有出口!”   警钟长鸣援兵就到了,原本守着出口的人多了整整一个班的兵力,林妤多花点力气才解决掉守门的士兵着急地等着明诚。   而还在被纠缠的明诚子弹已经不足以阻挡这么多的巡兵,加上沈蔓穷追不舍想要脱身难上加难。   “砰砰——”   明诚趁着巡兵还没有追上一个顺势就从铁栅栏翻墙而出就势躲开了枪林弹雨的威胁,沈蔓见刚到手的鸭子飞了简直气急败坏。   “快给我追回来!”   林妤躲在后厨见明诚迟迟不来心里很担心,见巡兵乘着车开出了特高课的阵仗就猜到明诚应该已经趁乱逃走了。   “组座!”时寂和秦珠帘在指定联络点等着林妤。“吓死我了以为你们落在了沈蔓手里了。”   “我倒没事反倒明诚被沈蔓盯上了我得去救他否则会连带上海站全线一块儿陪葬的!”林妤把作战计划交给了时寂。“把东西交出去我去救明诚!”   时寂拉都拉不住人就让林妤跑了去。   明诚混在人群中因身高优势显得很明显,但因为没有来得及封路追捕导致距离一点一点拉开。   “混账!一队人下去追一队人封住所有街口和租界口!”沈蔓下令抓捕,眼睛里溢满血色和狰狞的目光。“今晚必须把人给抓到了否则你们全都给我去死!”   明诚以最快速度跑开还是没能甩开追兵,时间越长体力就会不支速度也就慢了下来,眼看距离一点一点被拉近了.....   “砰砰!砰砰!”   一个巷口转角处林妤开枪打死了追赶的两三个追兵更加吸引了沈蔓的注意力,明诚连忙拉着林妤一块儿跑。   “你疯了么!谁让你跑来的!”   “你放心!东西我已经转交给时寂哥要死我陪你一块儿死!”   眼看已经跑到了走运的港口了追兵越来越近...   等追兵来到时两人已经完全没有了踪迹,茫茫大海的黑暗深处弥漫着一点点涟漪和水圈丝丝向外扩散着。   沈蔓张望着仍然紧张运作的码头已经跟丢了目标,火冒三丈。   “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一片漆黑的水中丝毫察觉不出任何动静,水中的身体交缠拥吻着,轻微的试探和撕咬着格外暧昧丝毫已经忘却自身处于生死存亡之际了。   就算死,我也要陪着你一起死,这就是我对你最忠诚的承诺。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五章过后终于有点小接触了!阿诚哥终于情窦初开恋上小妖精啦 ☆、泯灭(四)   泯灭(四)      风呼呼的刮着卷起的沙粒疯狂的拍打着;天越来越暗小树在狂风中摇摇摆摆呜呜的响声一片,与风,飞沙搏斗着....   明诚和林妤顺着水势靠着岸边慢慢上了岸到了一个无人的林子里。   入夜已深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林子里找到一个已经荒废很久的屋子安置下来,明诚抱了捆干柴生了火两人围坐着取暖把衣服烘干。   “我说下次你能不能靠谱点儿了?”明诚冲林妤挑挑眉。   “啊?你说什么?”   “我说你能不能靠谱点儿啊?以后别再干一些净让我担心你的事了。”明诚言语里带着点警告又带着点强势。“今天的事能够摆脱了算我们命大以后做事要稳重点了。”   林妤难得乖乖听从地点了点头。   “又受伤啦?”明诚看见林妤袖口遮住的一片殷红,半蹲着抬手轻轻把袖子卷起看着鲜红一片心底泛起心疼和紧张,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料简单包扎着伤口。“你都多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啊我都好奇军统什么眼光看上你这么一个丢三落四做事急躁还不懂照顾自己的特工....”   听着明诚絮絮叨叨的话林妤的目光更是如炬般盯着明诚了,眼角滑过的眼泪也是带着些许甜蜜,上一次听别人这么叨叨自己好像已经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了吧。   待明诚包扎好一抬头便看着林妤抬着眼泪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缓缓起身坐在她的身边抹去她眼角的眼泪无声地把人搂在了怀里。   “好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林妤勾唇笑笑略带哭腔道“我记得上一次有人这么对我叨叨还是我初到妓院时打杂妈妈照顾我的时候了,那时老鸨嫌我吃饭不干活年纪小还不能接客有时一生气就不让我吃饭,还是打杂的妈妈好心给我两个热馍馍呢。”   这是明诚第一次听林妤谈起她的往事。   明诚大概知道林妤进军校前是监狱里的一名普通服刑犯人. 因为十五岁失手刺死被迫下嫁的富贵人家全府上下判死刑宣布立即入狱等待处刑,于是一个少女的整个青春都在这所监狱中度过同时如此白纸般的人生光这个黑点就占了三分之二了。当时因战时动荡综合因素迟迟没有枪决,结合狱中优良表现被改判了终生监禁更是令平日没有多少表情的俊脸有了真切笑意。   “十岁那年我被混混卖进了妓院后来有个富商出重金为我赎身要娶我进门当小妾,在新婚那天我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悲愤出手杀了人,后来的三年一直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体会完了所有的人情冷暖,我一直记得那天我抱膝埋首坐于地上突然感觉身边一阵脚步声,抬眼去看一瞬间就看见了戴局长就站在监狱铁门前。”   林妤释怀了感觉再提起往事时也能这般轻松把它当故事聊了,侧脸看看身旁的明诚失声笑笑“都说我和以前的于曼丽身世处境都很像,但是起码她经历过被人疼爱的时段拥有过所谓被爱的感觉,而我呢就是从小就长在黑暗中的彼岸花只开在阴阳交界永远看不见外面的阳光,我在军校里还有初到上海的这些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光了,我遇见了你韩灿然还有时寂,我真的很知足还有人愿意对我好。”   此时明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林妤,嘴角勾起一抹笑轻轻吻着林妤的唇角微尝甜蜜,因为自己的身份还是身处的时代明诚没有谈过很多恋爱,唯一一次的恋爱还是六七年前在法国念书时认识的一位女大生,后来回到上海后的蛰伏和工作让他在战争的泥潭中无法呼吸了更别说认识志同道合气味相投的姑娘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对这个做事很浮躁性格直性子爽朗有些矫情的小姑娘动了心。   应该是那一次林妤在聚欢楼可怜巴巴恳求自己的时候吧。   明诚一直对任何事情都很自制也很清楚自身处境,身边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你将来要在战场上面对的敌人,起码在非常时期对于身边的任何人都不能够完全交出自己的信任包括明楼。林妤却是个很奇妙的存在一直就是疑点重重的目标却一次又一次勾起自己心中的湖泊,就这样一点一点慢慢任由着自己沉溺深陷。   “小时候我就呆在了明家过着主子不像主子仆人不像仆人的生活,大哥大姐一直对我也是像对自己亲弟弟一样,虽然说自己不是明家亲儿子但是我能感觉大哥大姐对我的好,有时也觉得大姐对我很严厉大哥对我有看法明台对我不怎么听从,但...就是家的感觉。”明诚诉说自己的心声。“大姐明台都不在了明家就剩我和大哥两个人了,家也就不像家了。”   林妤靠着明诚的肩膀,望着空中被乌云覆着的明月。   “乌云走了月儿才会圆,总有一天月会圆人也会在的。”   不同于明诚林妤的二人温情,城内徘徊着阴森和可怖,仿佛四周都布满野兽总感觉会在不注意时扑出来狠狠咬着你的喉咙。   “小鱼儿怎么还没回来...”韩灿然看着墙上的钟很是着急。“不会出事了吧?”   “你就少担心了林妤有阿诚先生照顾呢就算被抓了特高课也会有消息啊。”秦珠帘道。“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你的小鱼儿命大死不了的。”   听完秦珠帘的一番言论韩灿然还是安不下心来,恨不得立刻跑出去找人。   看着窗外的狂风骤雨,气氛降低到了零度一般刺骨渗人。   一片寂静的政府大厅独有明楼的办公室灯火通明,依旧西装革履英气逼人,剑眉紧紧皱着看着窗外狂风暴雨的来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起码明诚还是安全的,只希望这场暴风雨能够洗涤掉所有的痕迹与对我们有害的证据。   “明长官,沈处长到了。”   明楼深深呼了口气,转身朝秘书道“请沈处长进来吧,再去沏两杯茶。”   清脆的高跟鞋传遍了走廊就像刀片落地一般宣示着死亡和黑暗,沈蔓却一副狼狈颓废的样子走进了办公室故毕恭毕敬的模样,明楼抬手示意让沈蔓坐下。   “沈处长这么晚了有什么要紧事?”   沈蔓低了低头像是要负荆请罪的样子,努努嘴可怜巴巴道“这次抓捕行动是我太冲动了只一味相信了探子的话反而给特高课和76号之间增加了矛盾。”   明楼听着沈蔓一番话有些意外,这个要强好胜的女人这般认错求情还真的罕见了,抬眸打量着沈蔓的动作和仔细听着她的话,想要从中听出一些异样。   “没想到最后还是让敌人逃了,还给铃木科长和明长官添麻烦了。”   “看来沈处长还是知道权衡利弊的。”明楼故意刺了刺沈蔓,又道。“你还年轻自然不必田处长经验丰富但是我从来不否定你的能力,也相信上头指派的情报处处长是有打击抗日分子维护社会安定的实力的。”   沈蔓眉心微蹙有些听不懂。   “沈处长还是放宽心吧这件事上你也算功过相抵了,你让我们知道抗日分子盗取了第三战区的计划我们亦有了时间应对。”明楼微笑着把热茶放在沈蔓面前。“沈处长早点休息吧。”   沈蔓会意了明楼的话,鞠躬准备起身离开。   突然却心起疑问看向了坐在椅子上一脸疲惫的明楼,问“今天阿诚怎么不在?”   明楼抬了头道“自从收养阿诚的福利院火灾之后他每个月都会回去探望老阿嬷,估计今晚暴风雨他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了。”   沈蔓“哦”了一声,离开掩上了门。   风一阵紧似一阵雨也一阵紧似一阵,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像一道银帘挂在空中。耳边只有“哗哗”的响声,雨滴像密密的铁丝网一样,从天上漫无边际地吹到地上好像是天河决了口子,落下了滔滔大雨。   明诚紧紧把林妤搂在了怀里看着屋檐上的雨滴一点点落下,低眉看着怀里安稳入睡的姑娘心底一阵暖意,亲吻着其额头用大衣裹紧娇小的身躯揉在了自己怀里。   “就算是再心狠手辣的女特工还不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么。”   清晨的阳光如水般音符一样灿烂的流动湿澈了不同的妩媚的忧伤。一场飘洒的雨后阳光带着清新的空气飞来沁人心脾。   “嗯...嗯...嗯...”林妤在明诚怀里伸着懒腰揉揉刚睡醒的眼睛,微微一睁眼就看见明诚眯着眼睛养神。“你一晚上没睡啊?”   明诚瞬间被林妤的声音惊醒一顿懵懵的,缓了缓神才道“看着你睡着了我才睡的。”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天空。   “估计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明诚把林妤送回了婚纱店这才离开回明公馆。   “灿然!时寂哥!我回来了!”   里面的人闻声便蹦了出来一阵惊喜,韩灿然拉着林妤左右问着到底有没有受伤时寂则关心着到底有没有暴露,总之安全回来了就好了。   “放心吧有阿诚护着我死不了了。”林妤喜笑颜开满脸的甜蜜和笑意。“我们跳了海躲避沈蔓的追捕估计那个妖女还气得不行吧。”   韩灿然心里泛酸但是还是高兴林妤平安回来,进厨房端姜汤给林妤。   “东西已经让秦珠帘转交出去了一切圆满结束了!”时寂拉着林妤的手把小纸条塞进她手心。“好好休息几天吧情报站我和灿然打理就好。”   交代几句时寂就出门进货去了。   林妤上了阁楼关上了门这才把纸条拆开来看,短短几个字却暗示了很多的东西。   看来秦珠帘真的有问题了。   明公馆内还是一片寂静,就连阿香都大气不敢喘。   “大哥!”明诚推门而入随后便是深深的鞠躬。“对不起大哥让你担心了!”   明楼见明诚平安回来也不想多说什么,让阿香把饭菜热热让他吃好休息。   “今天你就在家先休息一天,之后的事以后再说。”   明诚看着明楼有些疲惫不堪的身影心里很过意不去。   起码这次行动也是有惊无险没有什么大的破绽,就留些蛛丝马迹让日本人想破脑子吧。   微风轻拂,夏天特有的凉意也徐徐而来。   “等很久了?”明诚看见在门口等着的林妤,刮刮其小粉鼻冲着比自己矮一截的小姑娘温柔笑着。“以后你就不用经常等我的换我去找你?”   “我乐意你管得着么,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林妤踮脚勾住男人的脖子大步大步往前走。   韩灿然默默注视着的身影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饭点的教堂即使是礼拜日也一片空荡变得寂静,百叶窗接受高温洗礼阻挡不住烈阳射入其中,此刻少了教徒们的低吟<圣经>声还真是安详许多。一对璧人踏入教堂抬眸一瞬中增添逸动灵性,林妤嘴角噙着浅笑点头向前端神父致意拉着明诚寻得一偏僻位置落座。望着高大十字架上的耶稣静思无言生出很多疑问,半响取下埋在衣领里银十字架项链将其纳入温热掌心垂首盯其神游,不知何时教堂中人又渐渐多了起来有顺序的自行礼拜,看着那些教徒不禁有些没由来的羡慕。转头回眸突然发现神父一脸慈爱笑容已在身旁,敛神道好内向性子只能任由气氛尴尬,神父倒像对待多年好友一般挑起哲学性话题,慢慢游刃有余地回答反问打开话匣子,一直以来的负面情绪刹那得到缓解。   “神父你说一个人究竟怎样才会得到救赎呢?”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明诚看着身旁虔诚与神父交流的女孩心生温暖,他还以为像林妤这种天不怕地不怕年轻的小姑娘根本不信所谓的宗教信仰,没想到林妤是定期就来教堂同神父交流的人。   “你还要给我多少惊喜啊?”明诚有些小戏谑地打趣着林妤。“没想到你这个捣蛋鬼也会相信基督教呢?”   “有时我就会一个人呆着这儿听唱诗班唱《圣经》,虽然听不懂说什么但是听完心里异常安静后来就选择相信了,也不是完全信服所谓的神能够救赎自己但是也就...图个心安和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念头吧。”   活着不就是为了不辜负自己的梦想和信仰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写《他来了,请闭眼》李熏然的后续,我真的是专业写王凯感情线十五年的痴情girl,不过还不确定开更时间呢,最近迷薛之谦你们猜我会不会老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我最近的心愿就是....世界和平!向菲律宾说NO! ☆、泯灭(五)   泯灭(五)      死亦何惧,或重于泰山也或轻于鸿毛,人注定有有一死但是就看为谁而死了。   关于火狐的声音越来越少了就连特高课也不曾提起火狐的去向,沈蔓成了无人依靠的一条丧家犬彻底被田村莫踩在了脚下,田村莫也没打算看在同僚的情分上多宽容沈蔓,现在76号的情报处处长成了任人笑话的笑柄就连铃木仓颉也不信任她。   可这就是火狐笼络沈蔓的原因,只有一个人失去了所有才会懂得义无反顾的做事。   换下了墨绿色的军装换上藏青色旗袍的沈蔓更是风韵妖娆,火狐打量着面前的女人拍手叫绝,映着阴暗的灯光沈蔓还是看不清女人的脸,暖黄的灯光应和着女人脸蛋的轮廓和姣好的身材,沈蔓更加觉得这只狐狸并没有想象中这么简单。   “所以我今天在76号的处境都是拜你所赐了?”沈蔓失身笑笑有些心寒。“我为了你得罪了明楼你就让我在76号颜面无存了?”   火狐玉手微抬摸了摸下巴,轻声笑着“怎么就这么点小挫折你就混不下去了?我这是给机会你看清楚你身边的人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敌对,省得以后你被狗咬了都不知道。”   “你倒是有手段呢,明楼找你的狐狸洞这么久了你还能隐藏的好好的,你就不怕你这么害我我反咬你一口带着火狐的机密向明楼负荆请罪?”沈蔓尝试威胁着火狐。   “你想安身立命嫁进明家已经是痴心妄想了明楼又为何要相信你的话?”火狐一点不受控制让沈蔓失了出路和把柄。“你现在就是茫茫大海的孤舟我就是你依靠的岛屿,你还不应该爬过来牢牢抓紧啊。”   听着火狐的讥笑沈蔓也就只能强压怒火,毕竟现在处境艰难自己只能依靠日本人巩固地位,特高课也就只是摆设火狐却是背后幕僚,这点权衡利弊还是清楚的,所以沈蔓只能够听从火狐的命令,得罪明楼砍了自己的后路都是逼不得已。   “给我看好明楼两兄弟了,他们现在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进入夏季以后早晨的阳光特别充足,就算全封闭的房屋也会受到温暖的洗礼,很是烦躁的温度分割总是毫无预兆的席卷而来让人无奈又无措。   意识逐渐清醒感受到喷吐在唇上的气息不禁费力从迷糊中睁眼,明诚撑开眼皮就见朱唇只有几公分不到稍稍一动都可以完成亲吻,莫名的心跳失去平常速度强烈跳动耳根自觉通红想要后撤,可臂膀却死死的被人压住动弹不得无法抽身,时间一久竟放宽了心无所畏惧的近距离探查人的模样   “什么时候醒的?”   “有一点时间了都怪你压住我的胳膊了真痛!” 害羞而召唤出的胡扯本事一下子轻柔推开一脸慵懒的女子,打起精神坐正身子抱着手臂做舒展运动忽然衣摆下坠,偏头望向始作俑者猝然不及看了撩动心扉的撒娇。呆楞一瞬下意识启动管制模式来掩饰慌乱急忙掀开被子下床,睡衣与完美骨架相连没有丝毫违和感呈现,快步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捧起源源不断的温水泼向依旧迟钝的面孔醒神。   “对了我昨晚没干什么吧?”   “你想对我做什么?”   林妤勾唇笑笑才迷迷糊糊踏入进行洗漱,昨晚是什么也没发生但是也没睡好甚至还感受到明诚轻微的翻身。林妤不加装饰的原始爱意眼神直直地把明诚倒是弄得少有的堂皇赧笑着抱怨,更加持着是明诚喜欢的女人的身份大胆注视着身边的男人。   哄闹着结束晨洗的女子倒是愉快的哼起歌曲准备出去,一下对上明诚的视线再次无法控制的灵魂出窍。   “怎么了?”林妤有点害羞。   “嗯?” 明诚反问。   “一直看着我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没有没有吃早饭去吧。”   明诚牵着林妤的小手离开了林妤的阁楼,趁着时寂和韩灿然还没有醒来就离开了。   两人去了牛肉面摊吃早饭,林妤一个劲盯着明诚在看没有心思吃东西,手里的筷子无心地挑着面条眼神却停留在男人身上,痴痴地看着吃着东西的人傻傻地笑着。   “你可别因为我耽误了任务否则我不好向大哥交代。”明诚揉揉林妤的脑袋,身子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明天的爆炸任务目的是炸了日本领事馆里的军事官员,其中都是掌握我方资料的重要人物,所以不能够失败。”   “放心吧还没有我林妤攻破不了的男人呢,只要我有办法进去就有办法杀人。”   的确,还没有一个男人能够逃出林妤的绕指柔吧,明诚这般自制都躲不过温柔乡的攻陷。   从莳花馆出来的女人都是上海滩交际花与日本人有些交情,英雄难过美人关的事例多了去了,有时候以柔克刚会比硬碰硬更加有攻击力。   林妤再次出没在莳花馆不少日本高官也是慕名而来的,当初那个在妓院里独占枝头的头牌潋滟还是那般迷人诱惑。   就着林妤的势头莳花馆更是得寸进尺地抬价,想见头牌的人也是舍得砸重金只为一亲美人芳泽罢了,莳花馆的老鸨也伺机为林妤挑选适合下手的对象方便行动。   “没想到再回到莳花馆的时候你的花名还是这里的招牌。”时寂端着杯子进了吧台说着笑。“看来戴局长真的没找错人。   林妤点了根烟靠着墙优雅地吞云吐雾,嘴角微微勾起似罂粟花一般迷人却渗着毒,道“我以前吃的苦头也不是白吃的,没两把刷子我还不足入得了明诚的法眼呢。”   话不多说了林妤已经锁定好目标了,让人传话给老鸨安排一下。   “是哪个倒霉鬼被你看中了?”时寂好奇问。   “喏。”林妤抬了抬下巴示意着。“楼下坐在穿军装那个人叫藤田治也是领事馆的机要员,这种没有高级身份无足轻重的人最好下手了,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说罢,林妤把烟蒂扔在了酒杯里,转身下楼。   到了今日老鸨为头牌钦点客人的时辰了,一直以价高者得的规矩决定那今天就换点新意吧。   霞姨张罗着让客人别着急姑娘马上就下来了,不少富豪都痴痴等着林妤出场等的都上火了。   “潋滟姑娘马上就来了,但是今天能够进姑娘闺房的只有一人,等会儿姑娘会在楼上请一位她钟意的人进她的闺房至于怎么争取姑娘的放心就不用我多说了,有请潋滟姑娘。”   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林妤穿着白色镂金丝的旗装摇曳出若隐若现的万种风情看上去像是静静地倔强的从墙角开出的野蔷薇一般。   美人的现身的的确确让人惊艳和激动,林妤的一颦一笑都勾引着男人们的心就像招魂幡一样。   女子一副娇俏可人的模样站在老鸨旁边玉手拎着手帕遮着小嘴,纤指微微一指直直对着藤田治也的方向。   不少人都看向了藤田治也打量着这个能被莳花馆头牌选中的幸运男人,立刻就有花娘把藤田请到了楼上安排着进潋滟的闺房。   被选中的藤田有些喜出望外直勾勾盯着林妤的脸儿还有些不相信现实的样子。   看着藤田一脸魔怔林妤伸手拉过男人的手示意让其把自己抱起,藤田也十分迫不及待地一吻芳泽。   暧昧的气息在这个短小的距离蔓延,藤田加快了脚步冲进了房间把人放在床上就开始宽衣解扣了。林妤饶有趣味地看着面前这个急坏的男人扑哧一笑便温柔把人推开。   “你以为能这么容易进了我的闺房就能容易地上我的床?”   藤田治也半跪着乞求着林妤,手也不安分地抚摸着其大腿。   “死鬼你急什么?”林妤有些娇嗔地把人推开。“我这个人喜欢刺激的事情要不我们... 换个地方。”   “换哪儿?”   “我小小女子一直呆着莳花馆里见不了什么世面想去领事馆看看日本皇军的风范,你若是能带我去我便可以满足你。”林妤纤指勾着男人下巴慢慢靠近。“足足能够把你喂饱的这个交易对你来说应该很划算吧?”   面对美娇娘的诱惑藤田治也根本没有了理智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现下的领事馆正在巡逻交换藤田治也趁着空闲时间就把林妤带进了机要室的办公区域,只见里面一片漆黑已经都下班了。   林妤满意笑笑打量着周围部署着等会儿的计划,突然感觉藤田从后抱住了自己手急匆匆地抚摸着起大腿急忙地解着扣子“我已经答应你的要求了到你履行承诺了...嗯....”   “好我会好好弥补你的一定让你在温柔乡里欲生欲死的...”林妤转身对着男人解开了旗袍第一颗纽扣一大片肌肤露出,上一秒还是温柔似水的目光一霎间如鬼刹般凶狠,从腰间抽出小刀狠狠捅向他的腹部,瞬间藤田治也便倒地身亡了。   “还以为自己撞上狗屎了..切!”林妤把尸体搬到一旁整理者衣服。   “小鱼儿。”韩灿然和秦珠帘按照时间进了机要室看见林妤已经把人处理掉了这才松一口气。“我们时间不多了那些人还有一个时辰就会回来。”   林妤从机要室的柜子里找到几把枪放在自己身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等会儿灿然和秦珠帘负责把炸弹放进指定的位置我和时寂负责善后,如果拖迟了时间一律按照计划撤退不等任何人。”   “是!”   林妤看了看墙上的钟表下令准备开始行动。   “行动代号——”   “猎杀!”   “行动!”   韩灿然西装革履藤田治也拿着胸卡坦然穿梭在领事馆行动不再像之前一样受限,走出房间入眼的走道一片寂静黑暗完全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这什么地方搞得跟医院里的太平间一样阴森。”   “领事馆也是日本人的重地所以巡逻严谨,我以帮特高课送资料的理由进来方便很多你自己要小心,右边是高官的会议室。”秦珠帘左右望望确定没人怀疑这才看门而进。   “五分钟后启动炸弹倒数现在对表七点三十七分。”   “你这小子又要干什么?”   “放心吧会好好听话就算为了小鱼儿了。”   韩灿然听见了脚步声语毕时正巧门开人入躲在侧边待其踏进手刀劈下于脖颈间倒地,闪身迈出不出所料立即引发日本人注意,长腿蹬着皮鞋“咯咯”在光滑地面狂奔背后还跟着一批叫嚣日本人,跃动的红色光亮照亮整层楼走道有计划的到处乱窜,最后推开安全通道跨阶力跑,抽出腰间的□□一把拉过秦珠帘护在自己身后一旁对着敌人开枪,栗色刘海倒翻露出一道紧皱剑眉精致面庞全为肃然,即使胸膛起伏已是波动有些大可步伐仍是不停。一个箭步冲下楼更是急速疯驰身后阵阵枪响阻碍了些进度却挡不住发狠锐意,借着士兵还未追来的时候逃离了追捕,林妤和时寂在出口等着二人准备善后推延时间,不过一会儿瞬间一阵巨响瞬间大火燃起领事馆被大火包围着吞噬着。   狂风在耳边呼啸四人望着熊熊大火燃烧的景观忽然有些失神,韩灿然迷迷糊糊应了声任务完成便不再言语凝神思考。   这是韩灿然第一次完成了这么大的任务,其实也知道自己不是优秀的特工,只是比有些人更想看到明天的太阳而已。   “大哥!”明诚敲敲门进了明楼的书房。“毒蛛小组的猎杀行动已经完成了,领事馆被炸得渣都不剩下来。”   明楼听见了消息这才松了口气往椅背靠了靠“好了,林妤的处分可以撤销了也算是表扬她任务中出色的表现吧。”   “谢谢大哥!”   炸了一个机要也只是震慑住日本人罢了,黎明还远远望不到边儿。    作者有话要说:  成语夫妇要来发糖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泯灭(七)   泯灭(六)      炸了日本领事馆只是抗日分子的示威之举并没有什么实质性打击帝国主义和汪伪政府的作用,只是这件事一开始或许就是敌人设下的圈套呢。   “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   林妤伏在桌前一笔一划把这句话誊抄在本子扉页上的时候,窗外的阳光正巧越过窗棂斜射在书桌之上,未干纯黑的笔墨镀上一层淡金色,满意合上书本轻放到最下层抽屉。外套被随手甩在一边摊开的本子被安置在书桌正中央单手托着下巴,长时间的保持让手臂有些发麻,另一只手指尖来回绕着额前明显有些长的碎发,目光直勾勾盯着雪白的墙面脑海里白天的画面反复重播着。   才多久没见就开始在想他了,林妤呐你一开始就已经输给了爱情了。   这一切,真希望早点结束。   明楼的办公室里站满了人,76号的两位处长还有秘书处的四位秘书,纷纷在为日本领事馆爆炸事件闹得头疼。明楼坐在办公桌前手不断转着笔一手在揉着太阳穴延缓头疼,明诚站在一旁不敢吱声下面的人更是大气不敢喘。   “抗日分子无比的猖獗新政府的人却一个比一个废物,76号怎么就挑了这么一班废物呢。”   听上去平静的话听着却讽刺,沈蔓和田村莫两人自是逃不了责任的,铃木仓颉坐镇特高课以来虽说没有出大事也无非是有火狐把控,可是76号教管无方就是明楼的责任了。   “我只吩咐几件事,加大抓捕力度铲除抗日分子保证类似事件不再发生,安抚日本军方的情绪确保双方合作关系和信任关系,清除76号的线人我不想再听见这种低级错误的出现了。”明楼抬眸端详着每一个人的神色,一举一动皆在掌握之中。“好了回去工作吧。”   明楼叹了叹气让明诚把人遣了出去。   “看来这一次行动帮助我军前线打击日本军方的作用比想象中好。”明诚把大门关紧了。“收到回电了我军大捷在第三战区部署中重重打击了日本人。”   明楼安心地点点头也算缓了口气,从抽屉里掏出药瓶倒出两颗和水吞下“76号收拾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抓出火狐了。”   “大哥还觉得火狐就在我们身边?”   “很难说,林妤,韩灿然,秦珠帘,沈蔓都会有可能是火狐,至于是谁还是没有证据。”明楼勾唇笑笑,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份资料。“但是这一次行动之后这只狐狸就再也收不住尾巴了。”   明诚侧头看看不免惊讶“大哥要杀掉铃木仓颉?”   “杀鸡儆猴这一招还是很管用的,没有铃木仓颉我看还能有谁能当火狐的扯线木偶,这一次务必要把火狐的面具撕下。”   “派谁去?”明诚问。   “毒蛛。”   阴天的夜晚疲倦的月亮躲进了夜霭休息,只留数颗星子似在为我增加情趣。数颗星子散碎的遍布黑曜石般天空。耳畔偶然一声鱼跃冲破江夜的寂静,接着又陷入无边的静谧。清风拂过江面传来几丝凉意。明诚侧头伸臂将人揽腰搂紧入怀凑近唇瓣厮磨耳垂故意压低嗓子启唇发出醇厚音节。   “刺杀铃木仓颉实在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了,敌暗我明的状态会让我们很被动。”明诚亲吻着林妤的额头。“敌人是谁我们都还未清楚怎么可能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呢。”   林妤紧紧依偎在明诚的怀里丝毫没有听见明诚的叨叨声反而一副淡然的样子,道“看来毒蛇还是不相信我。”   “特工的本能就是不能够相信任何人,特工有自己独立判断。”明诚解释道,但是心中对林妤仍是充满疑问所以就算是恋人关系明诚也不会在工作方面对林妤做到完全坦诚。   林妤没有理会倚靠着温暖的怀里看着夜空“你说夜晚来临了黎明还会远么?”   “黎明,就快来了。”   要杀铃木仓颉没那么容易毕竟特高课的人警惕很高想近身很难,没有了铺垫刺杀南田洋子的方法在铃木仓颉身上也就不管用了,林妤只能够另外想办法刺杀了。   秦珠帘在特高课大概了解了铃木仓颉的行动时间表在工作时间内是不可能成功的,所以只能借助铃木仓颉私宅或者是在私人活动中动手。   “铃木仓颉没有出去聚会喝酒的习惯住也是住在军区内的地点,他没有妻子也没有孩子都是输送军妓进去的。”秦珠帘的肩膀碰了碰林妤。“你的色相又有用处了。”   林妤白了眼身边的女子一脸不服“你不是最会勾人么你怎么不上。”   “你的身份是特高课侦听员这个可不在我的实力范围内。”秦珠帘没打算接这个锅也想着顺带让韩灿然知道林妤是有多么肮脏。   韩灿然却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听着任务分配和两个女人吵嘴没有发表任何见地。   “杀人于无形这才是最重要的,要让铃木仓颉悄无声息地死去。”   任务当天,林妤和韩灿然两人看着店时寂出去熟悉地点了。   林妤脸上似笑非笑嘴角边带着一丝幽怨,满身深红色的旗袍隐约露出大腿,这时夕阳正将下山淡淡阳光照在她脸上未施脂粉但却肤色白嫩。   “神父说只有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才能够救赎自己,今晚我就要被送上鬼门关前走一回了你不想对我说什么么?”   自从那件事后两人明显交集变少了,不会说着桥头老伯大娘那些笑话笑一个晚上也不会再坐在一块儿谈心事了,林妤感觉到韩灿然在刻意远离着自己。   韩灿然偏偏头看向了林妤那张白皙的脸抬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你是我的小鱼儿永远都是,今晚任务繁重我希望我们都能够完成各自的任务。”韩灿然起身拥住了林妤轻抚着她的背。“我知道之前的话对你有所困扰,但是我一直心甘情愿的。”   因为我爱你,和你没关系,我的心送给你也无妨了。   “灿然....”   “好了别说这些了。”韩灿然向后退了半步收拾着柜台上的账簿检查钱柜。“快去准备任务吧集中精神把任务完成了。”   林妤没有多说转身上了楼。   韩灿然何尝不想告诉林妤自己有多喜欢她么,可是他比别人更希望林妤幸福而已,只要林妤想就算为她去死也是愿意的。   雨越下越大,往远处看去,好像一块灰幕遮住了视线。   林妤撑着油纸伞站在铃木仓颉的私宅门前。   “こんにちは私は藤田晴子は今夜、鈴木さんはの給仕。”(你好我是藤田晴子是今晚伺候铃木先生的)   红色的和服显得妖艳诱人挽着不规矩的发簪透着一种慵懒的美。   有侍女接了林妤上楼沐浴更衣,左右观望着周围的情况,军区管辖紧张就算是雨夜也不会放松半刻,时寂已经把管家打晕安置好装扮成管家模样帮助行动,秦珠帘装扮成侍女呆在林妤身边,韩灿然在楼下策应防止突发情况。   秦珠帘和侍女们准备着给林妤沐浴更衣,林妤让侍女帮忙拿些姜茶说是外面下雨了不想因为自己身体打扰了铃木先生安睡。   “あなたの色相が思っていなかったら、どうすればあなたが勾引男のことを教えてくれたのかと思った。”(没想到你的色相这么有用快说说怎样才能学会你勾引男人那一套   )秦珠帘用日语说道着字字句句都挤兑着林妤。   “生まれつき、教え、あなたは勉強はできない”(与生俱来的你学不会的)林妤不想和秦珠帘过多讲话也就没理会了。   侍女为林妤换上了侍寝的衣服把人送进了铃木仓颉的房间,美人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身翠绿的裙子在这浑浊的雨中更是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直如雨打碧荷雾薄孤山说不出的空灵轻逸,那银铃的笑声传来更叫人添了一种说不出的情思。   一阵欢愉过后铃木仓颉便稳稳睡下了。   半夜,林妤醒来见铃木仓颉已无直觉便缓缓坐起,睡前喂了他喝了杯加了麻醉作用的酒精所以不会被察觉不妥。   林妤从袖口里一支针管小心地抬起铃木仓颉的手注射着再把手放回远处。   暴雨如注肆意洗涮着城市每处角落还不够,电闪雷鸣的加料更让人感觉是否下秒便是世界未日,这种时候这种鬼天气路上根本不见丝人影。   林妤陡然推开卧室大门却混身湿漉漉地踏上瓷砖,戴起的裙子和落肩的长发恰时掩住脸庞的森然,水滴已然浸染了头发使得贴着皮肤再落。缓缓扬首面无表情望着被绑起来的府中佣人星眸中是别样的阴寒杀机隐隐跳动。同一频率的迈步在地板上留下清声与水迹,隔手反握刀柄顺下调刃不待人叫唤挣扎便扶上其肩狠力捅入腹部。丝毫不怜惜推开哽咽的人们冷眼注视着悬在空中的那只手,缓缓蹲下打走人无力手臂抚上其腹间刀柄愈深旋刺,看见那痛苦呜咽心中莫名有股疯狂劲正撕扯束缚,最后又一把抽出刀子在男女人脸上抹干净了鲜血兀然长盯勾唇邪笑。   “神父呐,对我来说,杀人才是最有用的救赎。”    作者有话要说:  哟哟哟我又来更文了可是没有人留言这样子真的好么 ☆、泯灭(八)   铃木仓颉一死就真的震慑住了特高课和汪伪政府,但是这次行动并没有达到明楼想要的效果。   “铃木一死但火狐迟迟没有露出尾巴,就算火狐想要打压这件事日本军方也不可能就罢。”明诚很是怀疑其中端倪,铃木仓颉身亡五天后日本方就已经判定为纵欲过度而亡了,但是铃木仓颉明明死于静脉被注射空气导致死亡,日本人不得可能看不出来。   “那只能说明日本人早就做好牺牲铃木仓颉的打算了。”明楼一语中的,看着手中的报告依旧百思不得其解。“这其中一定有些事情是我们没有看破的,林妤,韩灿然,秦珠帘,沈蔓,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火狐...”   沈蔓接到了火狐消息,要一举抓获上海情报站的电台和成员。   “你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日日夜夜都给我盯紧了军统的情报来往!这一次要是将上海情报站一网打尽我重重有赏!”   这一次的行动挑起了沈蔓的好胜心和野心,她不能够再被明楼所惑,一定要撕毁他的面具。   好久不见的烟又重回手中,叼住伸手习惯性去摸火机随意拾了点燃,烟雾从指间飘出弥散口里充斥烟草香味,耸动鼻子仿佛嗅到他的味道下意识伸手去捞只是落空。   “你已经活得够久了,该是你下地狱的时候了。”火狐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眼神充满杀气嘴角溢满可怖。“再下去我怕你所谓的爱国和良心会出卖了我。”   男人低着头双膝跪着,冷笑道“你就没想过回头么?”   “那你们就没想过不要逼我么?”火狐怒视着眼前的人,哼哼两声。“我流着中国人的血却被同胞践踏,是藤田长官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杀师之仇我定与明楼不共戴天。”   关门的声音重重落下。   好戏就要开始了。   我会让那些曾经践踏我伤害我的人全部都付出代价的。   沈蔓仗着火狐的撑腰风风火火带着情报处的人回76号主持大局愣是把田村莫逼急了,两位处长针尖对麦芒的对峙的确让76号的风气变得很不好,但沈蔓这一次势在必得了。   “铃木科长死了76号却还在坐以待毙,难道田处长就不怕抗日分子下一个目标就是你和我么!”沈蔓被逼紧了抽出□□指着田村莫的脑门双目直直瞪着男人。“抗日分子的猖狂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抓捕抗日分子刻不容缓!”   田村莫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任凭沈蔓这个丫头片子踩自己头上撒泼,插着裤兜打量着沈蔓冷笑“看来你是由爱生恨了吧明长官看不上你你就投靠火狐这一方了?情感的傀儡你觉得火狐能够轻易信服么?你被你自己所谓的不忿去赌我们大家的安危,你担待得起吗!”   “我懒得跟你废话,到时候抗日分子的枪就杵在你脑袋上你可别跪下来求我!而且上峰命令我暂时接待特高课的侦听工作,田处长您还是回家享受你时日无多的齐人之福吧。”   沈蔓领着人紧了侦听室“轰”一声把门撞开了。   “从今天开始侦听科进行大换血,由我手下的人负责你们的工作,其余的人全都转移到档案科工作。”沈蔓拿出日本方的执行令,让自己的人正式接管特高课的所有敌方监控 。   秦珠帘感觉很是不安,沈蔓这一下的大幅度调动杀大家一个措手不及的实在有些紧张了。   “看来日本人真的被我们逼急了。”韩灿然也很是无奈,摇了摇头。“接下来该怎么办?”   林妤摩挲着下巴盯着蜡烛不知在想着什么,嘴巴抿紧一副防备的样子。而坐在一旁的时寂也是灵魂出窍了一样坐在一旁一声不吭。   “我说你们俩怎么了?”   “没事....我去做饭。”时寂转头就进了后院。   韩灿然看出林妤的确有心事,看她如此心不在焉心里担心但还是逼着自己嘴上不说什么。   “战争总会牺牲不少人来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我不想做这个刽子手但是我不得不做了....”   韩灿然微微皱眉“你说什么?”   “没事,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间。”   林妤坐在床头翻看着桌面上的笔记本发着呆,原来时间越久自己就会越心慈手软。   这场战争,这个乱世,这局游戏,这个傀儡,是应该全部归零了。   “大哥,沈蔓拿着火狐的军令接手了整个特高课,现在在盯着侦听科誓要挖出情报站。”   明楼看着上峰下来的指令也是头疼的不行,本以为铃木仓颉的死能够把火狐引出来,谁知道沈蔓却成为了火狐新的盾牌,加上火狐下猛药要把情报站给挖出来,这下子的局面陷入了难解之地步了。   “而且火狐把特高课之前的人都赶走了换上了自己手下的人,这下子珠钏无法监视敌人动态,这样子会使我们非常危险。”明诚很是担心我方处境。“接下来该怎么办。”   “让毒蛛小组保持静默,暂时不要使用电台了,就算是发布任务也由你亲自发布。”明楼冷静着处理眼前紧要的问题。“那批货不要去码头负责摆渡了,现在沈蔓一定会紧紧抓住各方面有可能的突破口不放,保持静默。”   明诚收到任务,点头。   可就是天要我亡的宿命早就已经逃不掉了。   沈蔓为了撒网捕鱼特地向火狐请命减少码头关口进货的条款和减少时间,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明楼明诚都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只是认为铃木仓颉一死特高课贪税和那些黑石买卖减少缩短了进码头的时间而已。   时寂和秦珠帘接到上头的消息就出发到码头负责货物摆渡了。   这一箱都是送往前线的医疗物资。   码头安静到吓人,平日里负责管理的头子也说有事没来让一个脸生的伙子看着罢,时寂倒没什么察觉反倒秦珠帘觉得气息微妙心中总有些不安。   “又不是第一次摆渡了你至于这么紧张么?”时寂开着秦珠帘的玩笑。   “没有...就是觉得有些不安而已。”秦珠帘耸耸肩膀也不再多想了。“咱们小组就我们俩算是一个阵营的了,如果林妤不选择我党你会怎么做?”   时寂没想到秦珠帘会这么一问,故作轻松道“我和林妤认识三年多了一进军统军校我们就是生死搭档了,要是说没感情是骗人的....”叹了叹气抬头望天。“但如果是为了国家兴亡之事也许我会选择放弃!”   “很好!希望你能做到!”秦珠帘冷笑着。   黑暗无边的海上浮现出一盏明灯,忽明忽暗有频率的闪烁,频率是两短三长,是接头的暗号。   “来了。”   船缓缓的靠岸,秦珠帘却真正意识到了船的不对劲。   “不对!这艘船不对!”   来不及逃跑了,船板落在岸上一个班子的人抬着枪从船上冲了出来,然而最后从船里出来的人自然就是沈蔓了。   女人穿着酒红色的皮衣精致的脸蛋上一抹红唇极为显眼,上挑的柳眉得意的笑意都在宣示着自己是这场暗战的胜利者。   “还真的感谢你们战友的帮忙啊才让我这么顺利抓住了两个□□分子。”沈蔓让人把其余的人抓了出来,勾唇笑笑,从腰间抽出□□很熟悉迅速地上膛扣动扳机。   瞬间,同党全部倒地。   沈蔓拿出手帕擦拭枪,勾勾手指示意让人把时寂和秦珠帘带回去审问。   消息很快就传到明楼耳中。   “咣————”   明楼将手中的玻璃杯砸在了地上明诚的跟前,没想到火狐这么快就有所收获抓住了时寂和秦珠帘两位安插在军统和特高课之中的□□员。   “接下来林妤和韩灿然也一定逃不掉了....”   “大哥!”   “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要保护好我们最多的资源和安全!”   时寂和秦珠帘被带回特高课严刑拷打了,但是却被火狐阻止了。   “走到这一步我的身份可能已经不是秘密了,我早就已经做好失去一切的准备了。”火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禁冷笑。“把这两个人好好地处理掉吧,他们知道的事我都一清二楚,没什么好问的。”   “是!”   火狐走进审讯室之中,看着被绑在受刑凳上的男人血肉模糊遍体鳞伤,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儿好地儿了,白色的衬衫被染得通红,小麦色的脸庞沾染着刀痕和鞭打痕迹,触目惊心。   “一年之前我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了,但我还是有些心寒你的所作所为。”时寂含含糊糊开口说着话。“我以为你会因为一些人和事弃暗投明,但没想到你还是选择一条路走到黑。”   火狐拉了把椅子坐下,拧了条毛巾替其擦拭伤口“我很早就知道你说□□但是我还是选择把你留在身边,和你们在一起的时间我的确感受到人情温暖,但是面对仇恨这些温暖并不足以融化我内心的愤恨。”女子摇了摇头,笑着。“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我会用一种有尊严的方式把你送走。”   火狐站了起来让医护人员进来“把他的伤口包扎一下换上好看的衣服,让厨房做好送行饭给他吧。”   时寂含着眼泪嘴角依旧抹不去那笑容,眼中那娇小的身影在眼中慢慢模糊....   而另一间审讯室铁门被狠狠打开了,秦珠帘却是安然无恙地被绑着受刑凳上,身上只有几道鞭打痕迹。   “你真的很狠心,他这么信你.....”   “可是真心也换不来我想要的.....”火狐转身在刑具前挑选着。“战友一场我会好好送你走。”   秦珠帘看着火狐心里真的替那个人感到心痛,目光聚集在其背影“我在想你会怎么样你会怎么送走他。”   “我不会杀了他的。”火狐坚定地说。“我不会让爱我的人受到任何伤害的。”   火狐拿起□□对准秦珠帘的头部,手指紧紧扣住扳机“你的牺牲,或许只是开始而已....”   棒!   最后一次西装革履面容整洁端正坐于囚车内闭目养神,可只有凑近看才能发现那睫毛一直在颤抖。充耳不闻坐在一处看押宪兵所羞辱之言不作声,早就看开了的思想对接下来必然的死亡剩于的仅有宁静。   今天,我的信仰和唯一一场单恋还有我的一切都将归于尘土。麻绳紧束双手反于身后被宪兵粗鲁拉下车,缓缓睁眼便是一处密集竹林,不远处已有十多个兵在等候其中有拿枪的也有拿铲的,像个可被人随意玩弄的提线木偶一样赶过去。一阵汽车轰鸣后只见火狐和沈蔓一同从车上下来走来,漠然注视的沈蔓一脸得意走来,心中真恨不得把这汉奸现在就就地□□。对人虚情假意的问候极其冷淡,目不斜视直盯火狐那道如利刃般视线猛然扎入其星眸中情绪难辩.。家?国?爱情?战友?在条条□□压迫下从容稳步踏入沙坑依旧是不变的淡然,静伫于中央很快就听得沈蔓下令动手。铲土声传来个别小兵还故意泼得土老高从天而降散落进衣服里自尊心驱使转身背对地上两人却在一段时间后听得火狐打火点烟。时寂的俊颜终于有了难得的色彩,唇角微勾红了眼眶里也带上真切的笑意。   “以后就没有时寂这个人看着婚纱店了....千万保护好自己了,不然就算你们的计划成功了我也会瞧不起你这个没良心的人,毕竟那小子这么喜欢你....”   “万里长城万里长,长城外面是故乡...”   清了清嗓子开口幽幽唱起旧歌,飘忽的目光里全是这一生愿意记得的美好,温热眼泪猝然不防漫过眼脸涮的滑过脸庞掉落已埋至胸口的软黄泥里,因厚重累积堆压心脏而血液难以流通大口吸着气憋红了一张脸还在唱,不愿也不甘停止的同样还有满腔热血与未完报负。   我认你为组座,敬你为生死搭档,可惜各为其主亦敌亦友。林妤,我一直爱你,可惜走不进你的心.。   这场不能输的战争,希望所有为此牺牲的人会换来胜利。 作者有话要说:  好抱歉没更新!!!开学也会继续努力! ☆、黎明之前(一)   时寂和秦珠帘一死,韩灿然什么都已经明白了。   这个让自己爱到骨子里的人原来是出卖国家和灵魂的汉奸。   韩灿然坐在柜台前低头看着留着时寂记账字迹的账本流着眼泪,泪滴在蜡黄的纸上慢慢晕开模糊了黑色的字迹。   林妤拖着憔悴的脸和沉重的身体回到婚纱店,未进门就已经跌倒在地了。而韩灿然还是像条件反射一般跑到林妤身边,直到触碰到林妤的手臂时才意识到,这个女人已经不是那个让自己这么执着付出的小鱼儿了。   “知道我为什么还要回来么?”林妤强忍着笑了笑问道。“我杀了两个为了毒蛛这个小组付出这么多的组员,但是我已经回不来了....灿然....我想回头的时候已经望不到岸了。”   韩灿然扶着林妤的手忽然间松开了,表情凝重。   “你一直有机会回头的,林妤.....”   林妤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看着韩灿然,眼睛里满是惊吓的神情,韩灿然一直都称呼自己叫小鱼儿,就算自己拒绝了他的心意,韩灿然也从未喊过自己的名字。   “当初你让我加入军统时你就说过,你说如假包换的中国人!”韩灿然字字铿锵一点不迟钝,提高着声音想要把眼前的人喊醒。“你身上流着的是中国人的血!你是中国人!”   “中国人?你们中国人又何曾把我当做同胞对待呢!”   林妤彻底崩溃了,心底所有的委屈和不忿全部发泄了出来。   “我十二岁就被卖进妓院任人欺辱任人调戏,十五岁我就被一个年逾五十的老男人买进家门当小妾!我在新婚之夜屠了他全家上下十几号人被判了刑,在我最黑暗的时候是日本的军事顾问藤田芳政长官救了我一命!”   林妤愈发激动了,情绪难以控制。   “后来我染上的天花是藤田长官对我悉心照顾派人医治救了我,我为了报答他的恩情进了札幌女间谍学院成为日本军方高级女间谍潜入军统军校,我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报恩!可是明楼他杀了我的恩师杀了我的救命恩人!”   “林妤!”韩灿然一把拥住了情绪失控的女子,紧紧圈着动弹激烈的人。“你的恩情没有错但是你不应该杀了时寂和秦珠帘!”   “他们不死我就会暴露!”林妤大声喊道。“我的目标很简单,我不想帮日本人残害国人也不想帮日本人拿到你们的什么机密,我只想杀了明楼为恩师报仇,我要找到证据杀了他!”   “那明诚呢!他是明楼的同伙你会杀了他么!”   韩灿然质问着林妤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而林妤自然是回答不出来,也逃避回答。   “你赶快离开上海不要再回来了!我已经杀了时寂了我不能够再让你出任何事!”林妤紧紧拉着韩灿然的手。“你赶快收拾!我的人会午夜送你离开上海的!”   韩灿然用力拉住了林妤的手一把把人圈在怀里紧紧搂住,嗅着其发间清香便很安心了。   “我不会让你的秘密曝光的,这是我能帮你最后的一件事了,我不会离开也不会告诉明长官和明秘书关于你的任何事,你也要掩护好自己!”   “你为什么帮我!你明知道我要杀明楼!”   “我不管你要杀谁这都与我无关,我一早说过我没拯救家国这么大的抱负!但是我爱你我相信你我要保护你这就是我的事了。”   韩灿然心里知道这一切早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林妤现在的处境可谓是两面夹击,一边是欠下的恩情一边是未泯的良心,他不想林妤这么为难。   “现在明楼一定紧紧盯着我们小组的一举一动,时寂和秦珠帘的死已经证明我们有问题了,所以现在我们只能将计就计了。”韩灿然冷静地有条不紊地给林妤讲述自己的计划。“让沈蔓顺藤摸瓜找到我们,我纠缠住沈蔓将计就计跌入他们的圈套,你想办法离开上海!”   林妤听韩灿然要一个人作战自然是不会答应“沈蔓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就算我能够牵制她也是于事无补的!你这样太危险了!”   “可是不这样做我们两个人都得死!起码这样你还能够活着啊!”韩灿然道。“小鱼儿你听我一次!我只想为你,只为你做这最后一件事了!”   这一瞬间,林妤身子不听使唤怔在原地动弹不得,眼前这个男人现在要牺牲自己救自己这一条不值钱的命,这更是让林妤生不如死。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让韩灿然出事。   林妤二话不说赶回特高课阻止沈蔓的抓捕计划,韩灿然却早就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了。   韩灿然将电波故意让沈蔓察觉,在自己公寓布好了火药要和沈蔓同归于尽,把消息通给明诚护林妤周全,自己只需要坐以待毙。   小鱼儿,我终于可以为你做一件事了。   林妤赶回特高课时沈蔓已经派人出去包围了韩灿然的公寓,沈蔓将电波坐标交于林妤谁知却招来了一顿臭骂。   “是谁让你对韩灿然动手的!我们的目标是明楼不是韩灿然!”林妤大声斥责。   “可是他是抗日者!”沈蔓不留情面地回答着。“长官,你还是太优柔寡断了,我知道你要报答日本人的恩情要杀明楼为你恩师报仇,但是我还是无法相信你能够下的去这个手,就因为你有了情感有了弱点。”   沈蔓并没有打算听从林妤的命令执意抓捕韩灿然,林妤瞪大了眼睛抽出□□对着地板一打震惊众人,当沈蔓回头之时林妤的枪已经直指着沈蔓脑袋。   “你知道我最讨厌不听命令的人了,要是你这般不服军令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死!”   沈蔓却嗤之以鼻道“林妤,你从一开始你就输给自己的良心了,无论你是为了谁也好可是你根本无法坐好这个位置!你要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拜谁所赐,你的恩师死于非命了你却还在因为情感犹豫?你要杀了明楼么,我觉得就因为明诚你就开不了这个枪吧?”   林妤气的手颤沈蔓领着人出了特高课。   沈蔓,我还是不会让你伤害韩灿然一星半点的,绝对不可以。   林妤从军器库拿了一把□□拆开子弹膛检查子弹后将□□藏在大衣之间,抄了捷径匆忙赶到韩灿然的公寓。此时特高课的士兵已经包围了公寓,而楼上却还没有打斗动静只听见钢琴声在缓缓流淌着,却像洪水一般冲塌了林妤的心理防线。   沈蔓领着一支队伍到达楼下,林妤也躲在了对面小巷的暗处观察着一举一动。   “一队人留在楼下接应一队跟我上去抓人,看到任何人接近公寓楼都给我杀了,包括林妤。”   “是!”   林妤,不是我不服你,而是你这样根本无法成就大事,明楼的人头我替你摘下来吧。   房门被狠狠地踹开而琴声仍然不紧不慢流淌着,沈蔓走进房间四处打量着目光在韩灿然身上流转,脱下皮手套坐在了沙发上。   “原来林妤这么护着你是因为这个啊....”   “护着我?这从何谈起啊?”韩灿然镇定自若回答着,心思全部聚集在指尖的跳跃之中。“我和林妤之间可没有沈处长想得这么复杂。”   林妤微微蹙眉冷冷笑着,像是寒剑一般锋利,道“林妤这么不择手段让你加入军统这么狠心拒绝你的好心好意,你竟然死到临头还这么执迷不悟啊。”   “如果你是在拿我母亲的事污蔑小鱼儿那你就错了,如果因为这件事我对小鱼儿耿耿于怀我早就和她翻脸了。”韩灿然依旧风云不惊摆出一副冷静的模样。“沈蔓,你错了,你错在根本不了解我更不了解小鱼儿。”   “呵,我又何必需要了解你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呢?”沈蔓很是不屑,抽出□□在手指上转动着。“我不想跟你废话,等林妤和你一块儿下了地狱之后你们再互相深入了解吧。”   “啪!”子弹上膛了。   钢琴的重音狠狠砸下韩灿然撩开堆放在钢琴旁的火药上的布,拿出火柴盒划燃一根火柴“如果沈处长不怕跟我一块儿死的话你们尽管开枪好了。”   沈蔓被逼得没有退路了挥挥手示意让手下放下枪退后几步“你冷静!”   “看来沈处长并不像和我好好了解一下嘛。”韩灿然挑挑眉笑着,明媚却很忧伤。“我不怕死也不怕受折磨,我就是害怕小鱼儿身陷危险仅此而已!”   手中的火柴从手指间滑落点燃了包围的火药,一瞬间熊熊大火吞噬着空间里面的一切。火光一点一点涨起来淹没了整栋公寓,林妤眼里目睹着烈火张牙舞爪地肆意燃烧自己却看着这一切无从下手,手指一点点深陷在手心里留下红色的痕迹,眼眸里溢起杀气举起□□流利的动作上膛,步步稳重地冲了上去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   “你放开我!我欠灿然两条命了你还要我昧着良心苟活么!明诚你放手!”林妤眼睛的眼泪被强行忍着,手臂在吃力地挣脱开。   “林妤!你这是去送死这是无畏的牺牲!”明诚也没有丝毫的让步紧紧抓住。“韩灿然的牺牲却拉着大半个特高课一起陪葬了,但是你为了你所谓的良心糟蹋了韩灿然的牺牲!你的良心值多少钱啊但是你这条命却有可能为不少百姓谋出生路!”   “明诚你不懂!”   “是!或许我是不懂你们的恩怨,但我懂你的命对我来说很重要!”   明诚的一字一句再次重击着林妤的心,韩灿然的死已经无法挽回,自己的后路也已经完全被堵死了,回头么,再如何明诚也不可能接受一个叛国的汉奸吧?   明楼不死,一切都不会结束的。   这条命这口气都是韩灿然换回来的,等战争结束了就会还回去。   林妤知道自己还不能够输,还不能让明楼这么得意。   军统情报上海站毒蛛小组已经只剩下林妤一个人了,如果林妤要靠着火狐的身份指挥大局只会更加暴露自己,火狐这个身份必须转移给一个全新的人身上,而自己还是林妤。   毒蛛已经暴露林妤自然不能够例外,要想办法让特高课的人抓到自己。   林妤向军方申请转调一个全新特工,这个人就是全新的火狐。   “藤木小姐,这就是军方转调过来的女特工加藤百惠,是东北作战时收获的特工。”   林妤看着眼前的加藤百惠,更是觉得可笑了。   “好,以后你就是代号火狐的全新人选了,想办法让明楼知道你是火狐,先跟他们玩一玩吧也别太着急露面,特高课的事物也由你负责,让田村莫掌管76号让他尽快抓捕我。”   “是,长官!”   沈蔓一死田村莫就成了76号第一把交椅了,觊觎这个位置很久的田村莫自然很想在上任前有所作为堵住悠悠之口。   林妤,就是田村莫唯一的目标了。   很快,田村莫封了婚纱店带人把林妤抓进了76号进行审问,76号更是以严刑逼供著称进去的人就算不死也会褪一层皮,林妤再要强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消息传进了办公厅,明诚肯定头一个坐不住。   “你口口声声说林妤就是火狐,但要不是怎么办?林妤嘴里咬了这么多情报万一她一个女孩子受不住用刑出了事谁来负责!”   这是明诚头一回对着明楼这么着急说话,明楼也理解明诚的心情但是硬闯肯定行不通。   “林妤的事不是没有办法解决,只是前提是不能够泄露关于我们的任何消息,你救人心切我知道,但是需要时间。”明楼细细说来,心里想着如果把损失减到最少却还是因为顾及弟弟有所顾虑。“你先去76号看看情况,我会安排好。”   明诚点点头,离开办公室。   明诚跟着田村莫步入刑讯室,确实被其中触目惊心的一幕激的心头一颤,强压下冲动审讯室昏暗灯光下的眼睛没有一丝波澜。   “林妤,我们相爱这么久了,一点感情没有是不可能的。念在旧情把你的上线交代出来,你可以少受点罪。”   林妤本就瘦弱的身子在暗红色旗袍里有些晃荡,平时打理的得体的发型被汗水,明诚还记得触及她发丝时的柔软和细嗅她发间清香的甜蜜,此刻却不得不硬生生的强迫自己忘记。   “说吧林妤,致幻剂的滋味不好受。”   明诚此刻宁可林妤供出自己,只不过约定在先,而且他们此刻做出的牺牲都不是为了自己。   在河边那天林妤就跟明诚定下了约定。   “阿诚,若有一日我被捕,定要拼尽全力保全你自己。”   “林妤,你放心,抗战必胜,外敌必清。中华民族,世代辉煌。”   回忆通常都会带给人苦涩,林妤曾笑打趣说那是眼泪的味道。明诚想哭想替林妤承受这一切,但是他不可以。   他视线中的女子缓缓抬起头,脸上颈上露出的皮肤没有一处不无伤痕。她轻蔑一笑,看着汪伪政府行政办公厅秘书处负责人明诚眼神中一片清明。   “想从我这里知道情报么?你过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苍白的嘴唇在明诚耳边颤抖,明诚可以感受得到其中呼出的热气象征着最后残留的生命力。 “林妤!”   对方不知在何处藏起的薄刀片,恰好蹭过要害在明诚脖子上抹出一道鲜红。明诚捂着脖子后退到安全距离立住,抬手掐住林妤的脖子也掐尽自己的心。   “我曾爱你如生命你却狠心要将我杀害?”   “我只知道我的命为党为国,我的任务是将你和明楼清除,明诚你做汉奸的时候,就不是我心目中那个可以为我不顾一切的那个阿诚了,明诚你记住,我只要一天不死你就休想在我这儿得到任何情报!”   白炽灯下的女子显得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丝毫血色,明诚不再忍心看下去转身离开审讯室。   “田处长,林妤始终是我的喜欢的人,还请你高抬贵手给我些时间劝她查清一切。”   明诚将装满现金的袋子递给了田村莫,道“小小敬意请田处长包涵。”   “阿诚先生客气了,我还需要您在明长官面前多美言几句呢。”田村莫接过袋子,随手点燃了香烟。“不过我能给的时间不多了,毕竟她很有可能是抗日分子我也不好交差。”   “我懂我懂,不会让您为难。”   明诚从76号出来之时已经天色渐晚,火红色的云朵熏染着天空点点蔓延。   林妤,你等我,我一定会来救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里开始正式开虐了,韩灿然的死能不能让林妤回头呢?成语夫妇还有没有可能双宿□□?等着看吧! ☆、黎明之前(二)      明楼和明诚想着办法解决林妤的问题,虽说好办可以直接要求放人但是瞒不住日本人那边,弄不好还会牵扯到自身。   “大哥眼下该怎么办,林妤熬不过76号的审讯再不想办法就迟了。”   明诚现在火急寥寥自然不能够静下心来想办法的,而明楼却还在冷静地思考着一个两全的方法。   “稍后我会去周佛海的公馆请他出面保释林妤。”明楼道。   “周佛海?怎么可能?”   明楼转着钢笔仔细思考,道“日本人还不敢对我们怎么样但是林妤身份特殊很是棘手,我们需要把林妤的身份圆一个谎来把它解释过去。”   “林妤在莳花馆时有不少日本军官都见过她应该能够算得上一点力量吧?”明诚道。“我会让老鸨把消息发放出去的。”   明楼摆了摆手道“这还不够,周佛海那里还需要一个保释林妤的一个最佳借口。”   “什么?”   “你和林妤名义上结婚,你要装作一副非她不娶的样子,加上一个完美的接口相信日本人也不敢多说什么了。”明楼心里想着计划但是要施行也并非易事,而且这件事很有可能就会直接中了火狐的圈套,毕竟谁也没办法证明林妤不是火狐。   但是明诚却已经被眼前楚楚可怜的林妤,弄的心机烦躁一心只为救人。   经过打点田村莫还不敢对林妤动手,莳花馆的消息一出有几个坚信林妤的日本军部常客为其站台说要高价保释林妤,弄得上头也是晕头转向的,正好给了明诚准备的机会。   昏暗的牢房望不到窗外仅有的阳光,四周杂草堆积溢着腐味和血腥味,审讯室时不时传来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和吓人的鞭打声,就算不死也逃不过受罪。   明诚遣了医护人员给林妤简单换身衣服处理一下伤口,然而伤口遍布全身疼的让人动弹不得只好用剪刀点点解开衣裳,背部手臂早已是血肉模糊发着炎,林妤已经疼的没有了直觉嘴唇苍白脸色也很不好。   “王医生怎么样了?”明诚坐在外面等着消息,很是担心。“伤的严重么?”   王医生无奈摇摇头摘下口罩,道“明先生也不是不知道76号的手段,就算不死也得退层皮啊,林小姐还是姑娘家就算经历过军校打磨也肯定吃不消的。伤口大概处理过了但是再拖下去就不保证伤口会不会恶化了。”   “谢谢,我会尽快想办法。”   今天上海下着雷雨,趁着田村莫不在明诚决定多陪陪林妤。耳边突兀雷声把躺在草堆上的娇小身躯震醒,迷迷糊糊喉咙里溢出沙哑模糊哭音,忍着剧痛不情愿睁开一丝缝隙,瞥见身旁熟悉的身影就不管不顾的蹭过去支起那人胳膊就吃力地钻了进去,蜷了蜷娇小身子鼻尖抵上明诚喉咙,清浅呼吸神经上溢满安心干净的木棉肥皂香气,才得到疼痛的稍稍缓解。   “伤口还疼么,嗯?”明诚拿起毛巾替林妤擦拭着小手。   热毛巾敷上酸痛的手臂热度刺激着神经,稍微轻松一点之后才缓缓回答“你能够来看看我我就已经不疼了,真的。”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明诚强忍着惭愧的心情低头亲吻着怀中人的额头,抬手轻抚过她的额头感觉到林妤身体已经快支撑不住严刑拷打的折磨了。“你再等等我....我和大哥一定商量办法救你出去的。”   林妤自知在演戏心却还是忍不住因为这个男人而柔软了下来,小手虚弱地半牵着明诚的手,咧咧嘴角笑了笑,道“时寂死了,韩灿然也死了,我活着好像只会给你们添麻烦吧....”   “说什么呢傻丫头。”明诚微微搂紧了林妤的肩膀就着姿势尽量不要碰到她的伤口。“等你出来了我就和大哥申请让我们订婚,我们要在一起。”   当“在一起”三个字落下时林妤的心像被石头撞击掉在棉花上一般,强烈痛感却被温柔笼罩着很是温暖,她林妤亲眼目睹过不少人情冷暖到底是冷暖自知从被人这么呵护过,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不顾自身危险在这肮脏的牢房里对自己说着一生一世,不动容也是不可能的。   “阿诚,有你这句话我就够了...”林妤微笑着点点头,眼睑重重合上换来短暂的浅眠安睡,躺在带着余温的怀里心中早就像被凌迟百遍一样受尽挣扎。   而另一旁明楼正在周公馆同周佛海商量明诚订婚一事。   “哎呀阿诚这孩子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就算不是你明家人但到底也是姓明的,这订婚阵仗可不能小啊。”周佛海手里捧着热茶乐呵呵地听着明楼说话。“快说说看是哪家的名媛啊,是财经部部长的千金还是金融司司长的千金啊?”   明楼陪笑着摇了摇头神色慢慢严肃了起来,起身朝着周佛海方向鞠躬,卑微道“今天明楼是为了阿诚的终身大事来头一回求您的,请您万万要帮我啊。”   见明楼如此周佛海自然是急了起来连忙扶着人起身,关切道“怎么了,说来听听。”   “您可曾听说了前几日76号歼灭了上海情报站的窝?”   “听说了,沈处长在码头除掉了两个而前日又与一日同归于尽了。”周佛海大概也听说了上海的动荡。“可这与阿诚有什么关系?”   “阿诚的心上人是那家婚纱店的老板娘,但他们家的算账的却是个□□分子,田处长就一连连人带店铺一块给弄了,这不阿诚昨天跪在我面前求我想想办法,我只好来劳烦您了。”   周佛海一听有关于抗日分子的首先想着是能躲多远就多远吧,但也不好驳了明楼“你也知道日本人不好惹我们自然不能够去招惹了这等事啊。”   “可是这个姑娘清白得很。”明楼打断道。“这个姑娘是莳花馆的艺妓,莳花馆是什么地方呐那可是日本人的地盘,现在76号不敢动她就是因为她以前招呼过的几个日本高官联名为她保释出狱,先不说这枕边风就看着现在的局面就算您不出面也会有人出面。”   周佛海大概明白了明楼的用意,这无非就是在给周佛海一个台阶下罢了,周佛海替这些日本人出面救了人就等于卖了日本人面子,就算只是为了个女人而已那也是百利无一害的。   “可阿诚娶了个青楼女子为妻就不怕有辱你们明家书香世家的门楣?”   “阿诚很是珍爱这个姑娘我也没我大姐这么传统保守,门当户对不重要重要的是真心。”   周佛海顿了几秒很快就恢复回那副嘴脸,点了点头笑道“两情相悦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事已至此看来我不成全也是不行了,你且放宽心了我一定为你出面摆平这件事。”   “多谢周先生。”   明楼很客气地冲着周佛海笑笑,望着不远处的窗台感叹,希望这件事只是个误会。   很快,林妤就被周佛海的人保释出狱了就连日本人也没有了异议,虽然在明楼看来这件事进行的太过于顺利了,好在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了。   田村莫不得不迎着明诚到76号去接人,还很是后悔当初对着未来明家少奶奶这么狠下手呢,这明家娶了个青楼女子为妻哪怕明诚不是明家儿子但还是惹来了风言风语了。   大哥明堂头一个不同意了,硬是拉着小妹明轩上明公馆“抗议”来着。   “哎呀大哥你怎么还这么传统啊,这阿诚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了我们这些兄长不应该给予祝福嘛。”明楼命人端上好茶来赶快来灭咩明堂的火气。“我打算等林妤伤养好了就给他们办个订婚宴,毕竟是明家的孩子阵仗自然是不能比明台当时差了。”   “你还知道阿诚是姓明的了?”明堂狠狠瞪了眼明楼,又道。“要是让你们大姐知道了还不得气活过来啰!”   明轩坐在一旁看着两位兄长斗嘴,自己已经出嫁也不好多评论什么,道“阿诚哥幸福最重要了其余的都不重要,当初你们不都反对我嫁嘛现在不都挺好的嘛!”   “好了好了就这么定了!”明楼不愿意多说了,唤阿香领着补品送去明诚的房间再另外寻一处地方让林妤安定下来,明轩好奇未来嫂子的真面目也跟着去了。   明堂实在斗不过也就只好咽了这口气勉强妥协了,摆着张臭脸不忿地离开了明公馆。   明诚的房间里花香四溢春暖花开的,林妤躺在那张柔软宽敞的大床上眼睫毛总微微颤抖着嘴唇也还是煞白的,手也还在下意识抓着背角忍着痛。而明诚坐在一边看着阿香给林妤擦拭着身体也就只能干坐着了。   “阿诚哥。”明轩轻拍了拍明诚的肩膀示意他一旁说话,拿出一个锦盒塞在了明诚的手里。“虽然不是亲兄妹但是毕竟一起长大,你要成家了我很高兴,这支发簪算是我们二人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们能够幸福。”   明诚接过了了锦盒,抬眸看了看明轩道“谢谢小姐和荣少爷的心意,我和林妤谢谢你们的祝福。”   “不用客气,你快去照顾嫂子吧我就先走了。”   明诚点点头“阿香,你去送送小姐这里由我来照顾。”   看着床上的女子明诚心里还是一阵一阵地疼,这浑身的伤看的是明诚担惊受怕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真的再也见不到林妤了。   林妤紧皱的柳眉微微松了松吃力地睁开了眼睛,第一眼便是明诚那张温暖的脸,道“你都看着我睡觉很久了怎么还没看够....”   见林妤醒了过来立刻轻扶起递上一杯温水“你醒了就好...否则我真的成了石头了。”   “阿诚哥,你要的粥熬好了....少奶奶醒了!”阿香一脸惊喜地端着粥走了过来,笑了笑。“少奶奶你醒了就好否则阿诚哥不知道还要在床边睡多久呢!”   林妤听着这话不禁好奇,侧过脸看向了明诚“少奶奶?什么少奶奶?”   “对哦您那时候还在昏迷不知道吧?现在全上海都知道阿诚哥要娶你为妻了!就连周老先生都惊动了呢!真幸福!”   “好了好了你好让不让我发挥一下了?”明诚有点不耐烦地遣了阿香出去。“快去做饭!”   阿香吐吐舌头,把门虚掩离开了。   “你就不怕我是汉奸么?”林妤很直接地进入了主题毫不避讳。“我们小组的沦陷我的重大嫌疑你都可以不在乎?”   明诚勾唇笑笑,真挚地看看林妤“怕,但是我更怕错过了你。”握住林妤的手,不禁嗤笑。“我知道赶我们这一行的有了感情就很危险有了弱点就等于把自己完全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之中了。说实话一开始我很怀疑你是不是日本派来的女间谍的,自从我认清自己内心的时候我才觉得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大不了我陪你一起下地狱。”   林妤很清楚自己处境和地位,她是青楼女子说好听点也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的女子,明诚虽是养子但是也是明家长大也是半个明家主儿,想要怎样的女人都会有,但林妤很明白只要自己沦陷了,自己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韩灿然的死,恩师的死...   “林妤,嫁给我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迎来一丢丢的狗粮了不过大甜就会有大虐,请接好哦!写完伪装者的续就会写《他来了,请闭眼》的续!李熏然的感情线哈哈哈哈哈注定要来一次大歪歪哈哈哈哈哈哈 ☆、黎明之前(三)   小半个月过后,林妤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按照林妤的意愿还是搬回莳花馆为佳也就不必再劳烦明诚为自己破费了。   明诚把人送进莳花馆,还让老鸨对林妤多多照顾些。   “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用这么担心我。”林妤牵着明诚的手滴着娇笑得跟蜜一样甜。“你好好工作我会好好听话养伤的。”   老鸨站在一旁,偷笑着。   “好,别太劳累了。”明诚揉揉林妤的头发。“就麻烦霞姨您多照顾照顾林妤了。”   “没问题,明先生放心就是,保证还您一个美娇娘。”   老鸨这么一打趣林妤就更加不好意思了,提着东西往屋里走。   林妤俯身匐于纹络装饰毛毯翻阅书页研究着文件双脚叠置在后不安分晃动,沿容器边缘滑过眼神注目于红色球茎状仙人球盆栽,孤零零单独待在透明玻璃质花盆中。起身将盆栽移至窗台光线充裕处,播放音乐满意的合起双眸含笑幸福感充融。   将自己随身的物件摆放开心蹦跳着在屋内四处清扫,俏皮表情捏住鼻尖在沙发上拎起毯被抖动去除灰尘随即在沙发上蹦跳随意舞动扭动腰肢,喜悦的心情蔓延上心。   深夜逐渐来临幽暗攀上天幕,轻旋按钮打开夜灯将仙人掌盆栽搁置床头端详眼含温柔,未施粉黛的脸庞略显疲态眼睑处淡淡黑眼圈覆面,在温和灯光下镀上柔软的轮廓。仙人球表面刺立在柔光中变得棱角柔和,即使孤单含刺却无比柔软的内在。   似灌木葱郁藤蔓蜿蜒盘生,繁花锦簇堆砌盛放于心吐露芬芳,柔软棉絮填满蕴含诚挚的柔软心房,明媚光线透窗充盈驱散阴霾。而心情却慢慢被现实吞噬林妤还是不能不考虑自己的处境和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事情,爱情对于现在的林妤来说只是一个挡箭牌。   明诚,即使我不再如初,你会珍惜我吗?我是否能依然占据你的心,你会依然爱我如初吗?   这场只属于林妤的美梦,很快就会结束了。   明诚躺在柔软大床上被思绪扰乱,蓦然惊醒了。   做梦了,睁开眼的一瞬头脑里第一个反应惊醒翻身坐起,并非做了噩梦惊醒是因向来睡得浅极少做梦,近来一直反复梦见同一个人。   凡夫俗子总有所求,故梦之多所得。   趴附软床上眉头拧成出浅川想不出最近到底怎么了。力乏便蜷曲在被窝,舒适感使困意袭来双眸渐合。许久光线过于亮不适睁眼已经是正午了日光斜射进屋照的亮堂却无暖意,翻弄衣柜熨烫了皱巴巴的衬衣取了布薄的米色风衣出门。   开着车没有目的地盲目出了城,想起郊外一处草木繁盛这天儿倒是开了些许花儿。到了那倒是有人先坐立于草木中的长椅,定睛一看闯进眼帘里的是身着淡色长裙的姑娘,青丝及腰如春风里飘扬的柳絮却少了柔弱多了一缕风雅,未见相貌已觉这人绝代风华。不自觉迈步上前生怕冒昧惊扰佳人,站在与其同一水平线上距几米开外侧头静望,女子阖着眸,偶尔发丝飘起勾过脸廓这般面貌一颦一笑就是草木清风山崖溪水飞禽走兽都会因此美好。如同坐落云端的女子,若是执其素手也得同样身处云端的人才能与之匹配。   和风轻浮,待女子睁眼折首与其对视,她是反复梦到的人....   林妤。   是梦 惊醒置身于郊外车内莫名喘气,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究竟是梦到被反复梦惊醒后入睡,还是梦到梦醒遇见她。   可不知为何心里如此不安呢。   林妤的伤势好些了明家自然就开始张罗着明诚的订婚了,谁知明诚还没着急明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全都来一一献策了,弄得明诚是头昏脑涨的。   “大哥!这是我的婚事不需要这么多人来左右。”   明楼听了头一个不乐意了,瞪了眼明诚道“你是我明家的孩子自然是不能少了架势,否则你让别人怎么看我明家门楣?就算是娶一个小乞丐也应该办的体面才是。”   明诚听不得明楼的话也就只好接受,还让明轩去陪着林妤一块儿选礼服。   明轩生来热情,风风火火一大早就跑去莳花馆拍门要人,挽着林妤走在街上架势不小弄得全上海滩都知道,这位姑娘就是名门望族明家的少奶奶了。   林妤被挽着手臂怪别扭的但也不好拒绝明轩的好意,只好被一直拖着走。   “哎嫂子!你是喜欢什么款式的,是西式还是中式的?你身段这么好穿旗袍也很好看!”   林妤莞尔一笑道“我都可以,明小姐帮我把关就好。”   明轩挑了一件大红色的缎面旗袍,上面的花儿绣的跟真的一样。本以为穿着比较清一色的林妤穿起大红色也是极衬的,白皙的皮肤性感的锁骨,穿的倒是更加有气质更像贵夫人了。   “嫂子穿大红色真是极好看的,阿诚哥见了一定魂儿都被勾了。”   林妤对着镜子左右端详着,低眉一笑问“阿诚真的会喜欢么?”   “当然,嫂子貌美如花简直好看到不行呢,锦云嫂子那是大家闺秀的贤惠美人,您可是貌若天仙的美娇娘呢!”   林妤被明轩一句句甜话哄得是不行不行的,看着镜中红衣佳人心中倍生感慨。   这身红装,我只为明诚穿一次,就一次。   明家到底是上海的大家族,就算只是明家养子办的订婚宴办的也是风风光光妥妥帖帖的,明楼和明诚在大厅招呼着各种名流贵人和官场名人,举着酒杯寒暄着。   林妤坐在明诚的房间中梳妆打扮着,一身白色镂着珍珠的贴身旗袍,领口钮着金线很是精致。头发微微完成发髻以珍珠饰品固定,耳垂戴上一副小巧的耳饰看上去落落大方。   “林小姐...哦不该称呼少奶奶了,您还真的像仙女下凡一般呢!”阿香为林妤服帖妆容一边称赞着。“阿诚哥真的好眼光竟看上了一位仙女呢!”   “说什么呢我都害臊了。”林妤腼腆低了低头,幸福笑着。   平日里手上沾满鲜血和人命的刽子手,今日却因为爱情变得干净纯粹了。   “少奶奶,到时辰下楼面见宾客了。”   林妤听见更是紧张了,不由握紧手中捧花。   就让我以林妤的身份再任性一回吧,哪怕需要付出代价。   都说佳人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这放在林妤身上也是不过分的。   一双纤手皓肤如玉轻扶着栏杆,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发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白白净净的脸庞,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明媚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她穿着件白色旗袍宛如清水芙蓉,顺着楼梯缓缓走下不少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林妤的身上。   明诚亦是微笑着走向前伸手牵过佳人,顺着走进人群中领到了明楼面前。   林妤抬头轻瞥了眼明楼,嘴角憋起一抹笑意乖巧地微鞠躬问好“林妤见过明先生!”   明楼虚扶了把林妤,启言“既然都是要和阿诚订婚的人了以后就跟阿诚一块喊我大哥吧。”   “是,大哥。”林妤轻言。   “这次都是大哥请了周先生为我们主持订婚的,以后是一家人了。”明诚道。   林妤轻抿朱唇,心里漾起一阵不快,看来自己做不到真正接纳自己仇人。   而站在远处的田村莫和新来的情报处处长向天齐举杯同饮,田村莫还在为明诚坏了自己头功的事耿耿于怀“要不是这红颜祸水我早就是特高课功臣了。”   “田处长还是省省吧,现在人家是明家少奶奶了。”向天齐拿起红酒嗅着,品尝。   “管她谁家少奶奶,只要是抗日分子就算十个明家也救不了她。”   “不是说有证据证明林妤不是抗日分子么。”向天齐好奇道。   田村莫不忿地将酒一饮而尽“狗屁!要不是明长官请了周佛海先生保释了她,她还能这么风光当什么明家少奶奶?一个青楼女子罢了算什么东西。”   向天齐摇摇头“麻雀都能变凤凰何况人家就是有日本人庇护的...麻雀啊。”   折腾了一天,林妤和明诚也该好好休息了。   “阿诚。”   “嗯?”   “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来了,你还会爱我么?”   明诚一把搂住林妤,轻咬耳垂“当然。”   林妤依偎在明诚怀里肆意感受他的怀抱和温暖,双臂紧紧环着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双眸微微合上感受着安静的微妙气氛。   如果我知道我会遇见你,我宁愿抛弃一切只为了爱上你。   一阵欢愉过后洁白纱帐内旖旎一片,林妤裹着被子侧着身子端详着明诚精致却沧桑的面孔,抬手轻抚着从额头到嘴唇,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能够好好陪着你了,起码像现在这样的安静时光真的很奢侈了。   她林妤这一辈子都在水深火热中徘徊每天承受身心剧痛,只有遇见明诚是这辈子不可多得的温暖与光了。   爱上你,再失去你,这个代价,我认了。   天还只是蒙蒙亮,林妤就起身洗漱到厨房帮忙做早餐了,就连阿香见了都吃一惊。   “少奶奶,这里我一个人忙就好你还是回去多睡会儿吧。”   “不用了。”林妤系上围裙准备着手做早餐。“我认识阿诚有些时候了还没有亲手做过一顿饭给他吃呢,今天就是个好时候了。”   说干就干,林妤很熟练地切菜下面条,将卤好的牛肉切片微焯至熟,加上香菜香葱淋上香油和生抽,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牛肉面就做好了。   “我就说你一大早去哪儿了原来做早餐呢。”明诚穿戴整齐拎着公文包走进餐厅。“还是我最喜欢的牛肉面啊,果然娶了媳妇就是好。”   这时明楼也闻见香味下楼了,道“哟,一大早就这么想啊,看来家里有个女人管管就是好,再也不用吃阿香清汤寡水的饭菜了。”   阿香吐吐舌头。   “大哥喜欢吃就多吃点。”明诚夹了一碗给明楼。“林妤的手艺很好的,大哥试试?”   明楼执起筷子尝了口,道“对了林妤,现下我们的情况你也知道所以有些工作你还是得上手做,让霞姨多帮着你点。”   “是,等会儿我就回莳花馆了。”   明楼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就算进了明家的门也要知道该做些什么,记住自己的身份,别做什么过分的事来。”   林妤听着明楼话中有话捧着碗的手不禁松了松发出声响,怯怯看了眼明楼,手却紧紧攥着衣角暗自较劲。   明楼,我和你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开虐,请准备接收 ☆、黎明之前(四)   加藤百惠的上台无疑让不少抗日分子都紧张了一把,这个从东北叛变的女特工身份神秘却听说有手段有实力,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子竟然是札幌女间谍学校当期最优秀的学员。   当明家还沉浸在订婚喜悦当中时,战争再次被拉开序幕了。   加藤百惠一上台掌管了特高课首先就是先把汪伪政府的一些高官底细都查清了,还拉着每个人进行问话,实着让人摸不清头绪。   “大哥,加藤科长下午请您到特高课一趟。”明诚接到电话赶紧来告诉明楼。“这个加藤百惠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火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明楼放下了手中的财经报纸摘下眼镜,眼神有点涣散,思考着什么“这个加藤百惠看上去神神秘秘的但是火狐一直离我们很近很近,新来的特高课科长竟然大费周章来调查我们,这实在有违常理了。”   “您的意思说,加藤百惠还只是火狐的傀儡?”明诚紧紧皱着眉头,微咬着嘴唇。“难道火狐还另有他人?”   “这也只是猜忌而已我也没有直接证据。”明楼摇摇头。“我在明敌在暗,我们还得小心。”   林妤这几天都在莳花馆住着想着法儿怎么尽快结束事情,端详着在阳光下隐隐发光的戒指心里还是不由觉得甜蜜美好丝毫不想接受即将与心爱的人为敌的事实。   “霞姨,我们和抗日分子打游击这么久了我竟然在最紧要的关头想要因为一个人放弃了。”林妤觉得自己很可笑,盘腿而坐趴在桌子上。“你说我现在放弃还来得及么?”   霞姨倒了杯清酒放在林妤面前,用夹子夹了一颗梅子放进清酒里,甘甜味也慢慢散开了。   “无论你是林妤还是藤木晴子我都支持你的决定,你想当林妤我就帮你想法子隐退,你想当回藤木晴子我就帮你一起杀了明楼为藤田长官报仇。”霞姨叹了叹气,抚摸着林妤的头发。“当初你在叶家救了我一命我也就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了,你想做甚我都支持。”   “好,谢谢霞姨。”   下午时分,明楼和明诚到了特高课。   明诚拉开车门明楼下了车,看着依旧像地狱魔宫的特高课提拉起了心,明楼系好大衣扣子整理好西服规规矩矩走进特高课,跟着通讯兵进了办公室。   “明先生,久仰大名。”   眼前的女子穿着利落的墨绿色军装,身材高挑显得很是窈窕,就算是暗沉失色的军装衬着一张清秀靓丽的脸蛋也是颇有气质和光彩的,眉毛弯弯红唇诱人丝毫没有杀人如麻的血腥气息。   “加藤科长,你好!”   加藤百惠伸手指了指眼前的座位让人倒两杯茶,伸手示意请明楼品尝“听说明先生很喜欢喝茶,我这里比较简陋不知道茶叶合不合明先生口味?”   明楼听着加藤百惠这种阿谀奉承的话觉得有些刺耳,捧起茶杯在鼻前轻嗅,道“这是新产的龙井吧?估计是放久了有点霉味了还是比不上我们明家的。”   加藤百惠并没有被明楼刺激到,反而更加耐心与这个善于算计的老将周旋着“听说阿诚先生订婚了,恭喜了。”   明楼低着眼睛没有看她半分,淡淡回了句“多谢加藤科长的关心。”   “听说阿诚先生为了美人硬是从76号把人给抢回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呐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人有七情六欲有时候被红颜所困也是正常的。”明楼将茶杯放在桌上,对着加藤百惠笑了笑。“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明先生也是爽快人我也就不兜圈子和你说话了。”加藤百惠走到书案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份用文件袋密封的资料。“这是日本上峰给我的一份刺杀名单,名单里都是近日特高课搜捕的抗日分子,这颗毒瘤在上海滩留了这么久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恶化的,这份名单希望由明先生着手就执行。”   明楼接过文件抬头看了眼加藤百惠,努力掩饰着自己的紧张,拆开文件袋抽出名单仔细阅读,上面有的是军统的人也有延安的人也有□□安插的眼线,明楼眼睛利索扫过名单目光却停留在了一个名字上。   叶晚霞,是霞姨的名字。   加藤百惠似乎已经看穿了明楼的心思,补充了一句“这个叶晚霞是军统叛变日本的,之前有一个军统底细在莳花馆与其接头被我的人抓了,叶晚霞也就是莳花馆的老板娘把他们的对话全部托盘而出,就算是为日本皇军提供了消息但是她轻易出卖了军统我们日方也是留不得这种嘴巴不严实的人。”   明楼冷静思索了一会儿,嘴角上扬笑了笑“我们特务委员会和76号一定会配合特高课的。”   “那我就等着明先生的好消息了。”加藤百惠笑道。“来人,送明先生离开。”   明楼拿上文件离开了办公室,阿诚就在门外等候着。   明楼和明诚离开特高课,明诚启动着车子离开。   “大哥,加藤百惠说了什么。”明诚问。   明楼依旧有些缓不过神“莳花馆被人端了,叶晚霞被特高课的人盯上了,加藤百惠给了一份刺杀抗日分子的名单,上面有几个是我们的人。”   “霞姨?”明诚透过后视镜看了看明楼的脸色。“莳花馆有危险霞姨怎么办?”   “现在日本人盯我们盯的很紧,莳花馆是不能再用了让我们的人尽快撤出,牺牲霞姨是迫不得已了。”   明诚紧皱着眉头心想着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林妤,如果这件事告诉了林妤按照她的性格一定不会见死不救,但是特高课的枪从不认人这样会让林妤身陷危险。   晚上,百乐门举行加藤百惠的上任酒会。   夜晚的百乐门确实是寻欢作乐的好去处,富丽堂皇的装修歌舞升平的场面令人向往。   冬季的寒意往往在走进拥挤的人群后有所消散,比如百乐门里舞动身躯的男女,又比如女人成群簇拥着的男人,可歌女的声音再甜舞女的舞姿再撩人,也不及近在耳畔的娇音能将其全部淹没。   红衣修饰的娉婷身姿在黑暗环境中衬得显眼,用力踏着地板入了百乐门左右张望寻着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心心念念着的人,不想远远望去沙发上被舞女围着的矫健身影心底的气不打一处来,顺着过道移步向着人行去过程中不忘举起手臂晃动打招呼,绕过人群步步走近可算看清了几人面容,侧着头把手叉在腰上含醋一般开口。   “哟明诚先生你订婚没几天就这么沾花惹草了!”   “我....我没有!”明诚现在也是百口莫辩。   林妤脑袋换了个方向侧去没有耐心待人讲完,伴着身旁女人的一句玩笑话无奈抿唇扬起一个弧度,目光始终不离人带着些许火药味,挑了挑眉再不愿多说弯下腰来葱指紧握人领带就从椅子上带起。   “那你还不给我起来!你你你!你碰他哪儿信不信我砍你哪儿!”   气冲冲扯着人领带原路返回走出百乐门驻足于方形柱子前转身相对,粉唇张合欲开口言甚,过道上的汽车轰鸣声不绝于耳眸中映射出满是男人的影子,空气仿佛静止了良久闻人质为何来这儿抛头露面问的话语心底一惊越是露出了耍赖本质,加重指尖力气将领带收得更紧。   “你要是回去信不信死给你看?”   柳眉轻皱启唇呆楞了几秒眨着双眼,忽然不自主点头嗤笑出声眼睑合上再睁开,抬起双眸神色俏皮不改。   “什么意思啊,还不让我想你了?”林妤难改撒娇本质扯着明诚的衣角左右晃动。   明诚根本敌不过林妤,笑着把人搂进怀里“让我缴械认输了估计就只有你一样啦!”   林妤紧紧环着明诚的腰部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   明诚,我一定会以仅有的生命换你一世周全,哪怕粉身碎骨哪怕有一天我们站在对立面,我也一定要让你活下去。   强烈的阳光洋洋洒洒照在树林间,茂盛大树上密布成群的树叶遮住了烈日的照射,微风袭来与树叶摩擦窸窣作响。   在法租界的莳花馆一改平日的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变得荒凉无助,一大早加藤百惠就领了三四个人去了莳花馆抓人。   叶晚霞也自知逃不掉了也不会逃走,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樱花和服一如既往坐在桌案前清点帐目,女人虽已经过了如花似玉的年纪但是依旧风韵犹存,举手投足散发着东方女人的气质和优雅。   加藤百惠把枪一扔打翻了砚台上的墨汁,黑色迅速染遍了暗黄的账本。   叶晚霞不为所动地拿出手帕擦拭双手,不紧不慢抬头“看来加藤科长是迫不及待了。”起身倒了杯凉白开递给加藤百惠。“您先喝口茶降降火?”   “我们还是不要再拖延时间了吧?请您跟我回去吧?”   叶晚霞咧嘴笑笑依旧大方得体,见惯世事的人有着少有的镇定大气,道“哎哟,我这儿莳花馆走的走散的散了...老娘这半辈子的心血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加藤百惠看不透眼前这个女人想做什么。   “我从小就在富贵人家长大被人使唤,当时叶家还是在苏州有点地位的我们这种卑贱的人更是不值得被重视了,二十那年被他们家强迫当小妾被逼着生儿子失了清白,我不甘这一辈子被男人摆布所以叶家没落之后我到上海开了莳花馆,招了姑娘誓要这些男人被莳花馆摆布。”叶晚霞从容道。“莳花馆在上海刀山剑雨中红火了十余年了,我的心愿也就完成了,我叶晚霞这辈子算是活得值了,只可惜没能看着你们这些日寇被我们赶出中国啊.....”   话音刚落,加藤百惠就迅速拿起桌上的□□对着叶晚霞的脑门,嘴角扬起一抹狰狞的笑容“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看来是让你死得太轻松了。”   “我这辈子没生过一个孩子也就只有林妤这个孩子与我颇有缘分,有生之年能够看到她嫁到一个好人家我也能安心了。”叶晚霞勾唇,仰头把眼泪倒流回眼眶。“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吧,总之你们想在我这儿获得一点情报是不可能了。”   加藤百惠丝毫不留情用枪柄重重打中叶晚霞的头部,一下就把人打跪在了地上。   “霞姨!”   林妤从后门进来便看见叶晚霞被人打倒在地这一场景,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跑了过来扶起叶晚霞“你没事吧?”   “这不是明家少奶奶么?对我忘了林小姐是莳花馆红极一时的花魁吧?”加藤百惠手指转着枪看着这场好戏。“林小姐果然不愧花魁这个称号呐,肤若凝脂冰肌玉骨地难怪把阿诚先生迷得团团转。”   林妤狠狠瞪着加藤百惠,示意着什么,道“你们特高课手段越来越高明了什么时候了连一个女人都欺负。”   “一个女人就引来了明少奶奶也是值得的呀,你说用林小姐为把柄请阿诚先生为我效力不知道有没有用呢?”   “你休想用我要挟阿诚!”林妤狠狠回击了句。“想抓霞姨没那么容易!”   此时明诚回了明家要给明楼取一份文件却不见林妤在家。   “阿香,林妤今天没有来么?”阿诚问道。   “哦!少奶奶早上买了些水果来过,但是没一会儿就走了说是今天是什么霞姨的生辰要回去探望。”   明诚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刻飞奔着赶去莳花馆。   而莳花馆里依旧在对峙争执不下,加藤百惠不傻知道要是林妤少了根汗毛明诚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自己还需要依靠明诚的关系监控汪伪政府的情况。   加藤百惠道“林小姐,你是明家的少奶奶我不想伤害你,但是叶晚霞是抗日分子我们就不得不抓了,请你让开!”   林妤自然是不能够让加藤百惠伤害霞姨半分,按照加藤百惠的计划应该是杀掉叶晚霞抓住林妤要挟明家合作,谁知林妤变了卦让加藤百惠有些迷惘了。   “你休想碰霞姨半分,你要是硬来我就跟你拼命!”   加藤百惠早就已经想不了这么多了,另一只手拉上保险子弹上膛,手指紧紧搭在扳机出指着叶晚霞的心脏处。   “嘭!”   子弹迅速出膛林妤却用身体挡住了叶晚霞的身体,子弹精准地打中了林妤的胸部左半边。   枪声在莳花馆内响起,响彻了整个法租界。   就在这一瞬间,人应声倒地。   叶晚霞这才意识到是林妤替自己挡了子弹,她没有按照计划牺牲自己。   加藤百惠慌了,只好先带着人离开。   林妤脖子上断线的血色玉珠沿着伤口滑落,嗒,滴落在地化作一朵艳丽的血红花朵。红色点点的,顺着脸庞流下来在锦上缀出一朵殷红的花。   “林妤!”   明诚赶到的时候林妤已经倒在了霞姨的怀里了,明诚一把搂过林妤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暖和慢慢变冷的身躯,眼泪吧嗒吧嗒地滴在了染满鲜血的手背上。   “傻丫头...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出事了我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   林妤眼睛吃力睁开冰凉的手抚上明诚的脸,气息微弱道“我这辈子做过太多错事了...时寂的死韩灿然的死...我都难逃责任...唯一没让我后悔的就是遇见你...阿诚...我不欠你了。”   手重重地垂落指尖轻微划过那张绝望的脸庞,怀里的身体愈发冰冷佳人的嘴角依旧是那抹初见时的明媚笑容。   林妤你看,又下雨了,我记得在初冬雨落的时候,你问我们会不会这么样平平安安平平淡淡过一辈子?有生之年能不能过上笔下油画那样的布衣生活,我说等中华光复那天我们就离开俗世过我们的生活,那你没有身份距离,没有战争也没有尔虞我诈。   而后来,不,没有后来,只有曾经和现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从现在开始,成语夫妇隆重开虐! ☆、结果(一)   明诚在凄凉寒冬的细雨中行走,绝望是指尖的凉和心底的痛。在这冷冷的夜里绝望不请自来,穿过肌肤直抵灵魂深处,抬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朦胧了双眼?   林妤,你有什么资格离开我啊!   我不知道绝望的时候,凝望苍穹竟然会那么凄凉,一声一声霰雪鸟的悲鸣斜斜地掠天而去,我看到你的面容浮现在苍色的天空之上大雨淋湿了你的发,于是我笑了,因为我看到你还是那个做事决绝认真对着自己撒娇服软的女孩。   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上海滩,明诚更是无心过问工作的事了,准备着林妤的身后事。   明诚顾及明家的脸面还是很懂规矩地把灵堂设在了莳花馆里,霞姨和明诚打理着一切。   “阿诚先生。”霞姨拉住了明诚的手臂。“小妤的死我很抱歉...”   “没有....你多虑了。”   “小妤有几句话想让我转达给阿诚先生!”   明诚眼睛红肿,道“好,您说,”   “她说,希望自己死后能够火化,她说这辈子自己身子肮脏不希望再抱着不完整的身子下到阴曹地府里去。”霞姨又道。“我在叶家相识了小妤也是把她当做自己孩子照顾的,她做过的错事她都自知难赎罪,韩灿然母亲的死还有毒蛛小组的全军覆没,但是她对阿诚先生的心是真的。”   明诚眼眶又不经意掉落下了眼泪,他闭上眼睛用牙咬着自己的拳头想竭力制止抽泣。   “谢谢您对林妤的照顾,也是我对不起她...”明诚朝着霞姨鞠了鞠躬。   霞姨扶着明诚起身,无奈摇摇头。   可是抗日救国的工作还要继续,明诚还不能够轻易倒下。   明诚带着哭肿的眼睛和憔悴的脸走进明楼的办公室将今天的报纸和咖啡放在明楼手边,明楼抬头看着明诚那张脸心中不由生怜。   “要不要回家休息一会儿,我看你的脸色很不好。”   “不用了。”明诚声音有些沙哑,道。“我怕一合上眼睛我就又看见林妤了,我没事可以工作。”   明楼示意明诚坐下,耐心道“现在是关键时刻你还不能被感性击倒,无论发生什么一个救国者的本质就是要保持冷静清醒的脑袋,你要替林妤讨回公道日本人不能留!”   “我知道....”明诚低了低头。“我会好好调整自己的情绪的。”   “上峰新下达的任务,联合B区同志炸毁沪都军机重地你负责指挥。”明楼目光定在明诚的身上,犹豫了几分。“可是我想说的是,林妤还是没有离开过我心目中疑似火狐的名单。”   明诚听到后更加不解了情绪有些激动“为什么!她明明已经被日本人打死了!”   “你冷静听我说!加藤百惠明显就是不清楚我们的细节的她不可能是火狐,就算有人事先告诉她了也不符合逻辑,但是林妤不同!她实在完美的让我抓不到破绽,可是我们每一次的损失都与她有关,看似只是客观的失手但事实是不是如此我们不知道!”   明诚细细想来,从邵明贤的暴露,胶卷的泄露,毒蛛的全军覆没几乎事事都与林妤有关,说没有嫌疑是不可能的但是林妤实在是没酿成大错让嫌疑直接转移到她身上。   “如果林妤的死并没有让火狐行动停止的话那我们就真的要谨慎了,很有可能林妤根本没有死!”   “怎么可能呢!”明诚有些不相信。“加藤百惠那一枪正正打中林妤第五肋骨处正中心脏,而且警察也说过气息全无!”   “但愿如此,这仅仅是我的猜测而已。”明楼道。“所以我们必须更加谨慎了,敌人不可以轻视哪怕是一个死人。”   加藤百惠却没有因为林妤的死停止对抗日分子的打击力度更加强劲了,明楼仍还没看透火狐的真面目。   “明长官,向处长到!”   明楼低着头淡淡回了句“请他进来。”   自从日寇被打击之后76号并不再像以前一样无坚不摧了,明楼特地向□□上峰请示安排一个人接替了沈蔓在76号情报处处长的位置,向天齐是在日本留学归来的高材生给日本军方当过军事翻译所以他在76号很安全身份也有一定的掩护作用。   “明长官。”向天齐唰唰一整敬礼。   “坐。”明楼盖上钢笔盖收拾着桌上的文件和批文全数放进了抽屉。“我们的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呢?”   “按照您的命令我去查了关于林妤的资料,她十五岁那年从妓院被赎身到苏州一个小有权势的富贵人家当小妾,谁知她小小年纪新婚之夜屠了一家子后来就被逮进监狱直到大赦天下死刑都被释放这才遇见了戴笠。”向天齐把尽数关于林妤的资料全都说了出来。“她在军统军校呆了半年就正式毕业了,各科成绩都很优秀。”   听到这里依旧有很多疑点让明楼百思不得其解,林妤今年二十三岁,十五岁那年犯了死罪被抓大赦天下是1940年现在是1944年的12月,十五岁那年是1936年,那么中间的四年林妤是否真的没有接触过日本人呢,这些都不得而知了。   总之,明楼有一种强烈直觉,林妤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接下来我们需要怎么做?”   明楼望向了窗外的景色已是到了隆冬的时候了,窗外一片雪白。   “冬天来了春天也就不远了,黑夜来了黎明也就不远了。”明楼感叹了句,又道。“炸毁沪都军机重地的任务你帮着点明诚,关于林妤的事一概不许提。”   “是!”   外面静悄悄的,仿佛只有雪花在轻轻飘落,在上演着一场好戏。   明诚抬眸凝视窗外玻璃凝结一层水雾衬着浓厚乌云也是环绕着自己挥之不去,心情是难以启齿的糟糕。   根据点是在离莳花馆不远的一家茶馆里,在东边窗户还能看见莳花馆的大门口。原本纸醉金迷热闹之至的地方变得萧条死寂了,门口不再站在风韵十足的老鸨和艳丽动人的花魁。   初见林妤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特别,心想着莳花馆的花魁也不过如此。   但是自己就偏偏陷了下去,挣扎到慢慢沦陷了。   1945年1月冬,汪精卫去世没多久就由立法院院长陈公博代理事物,在明楼看来汪伪政府只是有名无分成了日寇傀儡,被抗日分子打击到只剩下了驱壳而已内脏早已经被权利和争夺腐蚀了一大半,汪伪政府的鼎盛时期已经过去了,也该在这一年真正结束战争了。   林妤去世的第四个月,明诚状态恢复了过来正式可以指挥最重要的一战了。   暮冬时节微风袭来与树叶摩擦窸窣作响。   明诚轻倚树木借力以便站得轻松一些,双手环抱胸前静静凝视眼前那位不远处军事重地把手的一个小卒,明诚不打趣的轻哼一声嘴角微扬起一抹弧度从腰间抽出□□迅速上膛准备执行计划。   “等会儿我带五个人负责正门的一个班的兵力,其余的人跟着向处长绕到后门埋好炸药。”   “是!”   枪声震耳,不得微撇过脑袋减少些声量,几声枪响夹杂小卒的求救声,那十个拿着枪却没来得及开枪小卒一一倒下,胸口前溢出鲜血染上军衣,地上那片石子也披上一层血色。侧眸望向仅剩的一人,满身颤抖神志恍惚。待那人回过神来子弹早已穿过他脑袋见人腿一软整人瘫倒在地。   明诚开枪了,杀死了侵占中华的日寇,没有丝毫犹豫。   明诚领着人从正门小心翼翼地绕上了城墙处仔细观察着情况等待后面小组的消息,楼下有12个人在巡逻着军机库,里面都是日本人的武器军事装备和一些绝密档案,转移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只能选择炸毁。   向天齐带领的小组从后门歼灭了后堂的两个班兵力,通讯员爬上了楼顶向明诚小组传递消息。   “等会儿听我手势点燃炸药按照路线撤离。”明诚用手势大概比划着把消息传递出去。“等会儿你们二人将炸药埋在重要店听我指令点燃,其余的人负责狙击目标。”   二人从后楼梯穿入军机库的瞬间楼上狙击的人也开枪射击歼灭目标,将火药埋在军机库的重要位置上只需要几包火力猛的火药就能够炸毁一整个军机库。   明诚看着手腕上的表仔细读数,待秒针覆过12时手臂一挥示意点火,示意让其余人全部退出军机库躲进灌木丛里尽快离开。   仅仅三十秒炸药爆发整个军机库埋葬在了熊熊火海之中,像猛虎一样吞噬着破坏国土的致命武器让日本人彻彻底底失去军事优势。   明诚和向天齐望着烈火燃烧心中爽快,映着火光仿佛觉得黎明已经不远了。   炸毁了日本人的军机库重创了日本军事彻底让他们缺筋少腿没办法再启动任何侵华计划了,也有更多抗日者加入打击日寇行列之中,本在这条艰苦难走的路孤军奋战杀出一条血路,现在中华人民团结一心打败入侵者,光复中华指日可待了。   但是这条血路牺牲了很多性命,包括你最珍爱的人。   1931年的9月18日日本人蓄意展开的侵华战争正在慢慢走向终点,但是并没有代表一切就真正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九一八事变85年纪念日了,希望大家缅怀为打击入侵者而付出的所有英雄们,勿忘国耻! ☆、结果(二)   夜幕的降临令原本喧闹的县城陷入沉睡般的宁静,冬天还未完全过去余寒亦能冻人彻骨。   早冻红的小手瑟缩在大红斗篷下不为人见,红帽檐盖过头顶直逼双眉也视物无妨。红色高跟鞋落地步步生莲,阴暗的街道偶有鸦声响起划过耳膜,挺立身姿映在地上的黑影缓缓移动,为避免惹人生疑心底早有打道回府之意侧身方欲行,不想空气中夹杂着熟悉的声音恰好被收入耳廓,悦耳动人异常徒增几分悲怆痛快,墨瞳无底难以看透却如漩涡吸引。   环顾四周环境确认方向本着好奇心思移步朝声源寻去。   拐进小巷林妤望见对面便是华懋饭店了,门前站着一个男人勾肩搭背地喝着酒已经有些大醉了,几个穿着西装革履却如此潦倒地坐在楼梯上喝着酒。   “我们的胜利....不远了!为了我们的革命继续努力!”   “喝喝喝!你可不许跑了!”   女子站在阴暗巷角目睹着熟悉身影,心中不忍转身离开了。   红衣女子从小巷回来进了一座日式装橫的别墅,两个穿着素色和服的侍女娉婷走来二人仔细为女子脱下斗篷为其换下鞋子穿上木屐。   “藤木小姐。”加藤百惠脱下军装换上一件粉色的和服显得更加好看了,她恭恭敬敬走来向女子问好。“不知叫我来有什么吩咐呢?”   女子神情严肃脸上没有一点笑容,本来好看的脸庞多了点杀气可怖让人不敢靠近。   “自从军机库被炸之后我们的军事优势已经彻底被抗日分子打压了但是你们根本没有一点解决的方法。”女子纤手拍了拍桌案。“大日本皇军到底养你们有什么用!”   加藤百惠被女子威慑住了像只猫一样不敢吭声,支支吾吾道“现在我们优势全无无法从中下手了,就连特高课几位高管都被抗日者暗下杀害了,我们早已大势已去。”   “还真的墙头草啊。”女子冷冷一笑 ,阴森至极。“我与你同为中国人却走上了残害同胞的不归路,还真的到了绝境时才会后悔,但是为尊师报仇的事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弃的。”   加藤百惠微微抬头问“那藤木小姐有什么打压明楼的计划么?”   女子捧起青瓷茶杯目光流转,道“是时候向明楼宣战了,以藤木晴子的名义。”   林妤手中酒杯被大力甩出砸在地上掉落的碎片划过脚腕渗出殷红的鲜血,手指抹去脸上温热的泪珠。   诺大房间的落地窗前映着自己孤独的身影,点着指尖的香烟放入嘴里狠吸,烟雾笼罩着夜晚的孤独。嘲笑着自己在现在的不堪的样子,脑海中还是想着那个逼自己变成这样的人,似乎还能记得那人从身后拥抱自己的温暖,还记着那一袭西装和温暖的双瞳,想用酒精麻痹理智努力忘记那身影却始终消散不去。如果能找回从前只为了报仇的自己不被那人的思维所牵制,现在是不是会好过些。   “林妤,无论如何我一定都会远远望着你的身影。”   这是他曾说过的话,只是现在远远的看着他人的却是自己。   现在林妤比谁都更清楚那人的作息时间,早上偷偷站在政府大楼对面的小巷看着人走进办公厅,晚上跟到明公馆门口注视着人走进家门。   虽然这样的行为跟变态无疑,却怎么也戒不掉。   当初高傲的自己哪去了,或许是随着心和林妤这个身份一起消失了。但要怎么办,自己发现根本忘不掉你。   林妤穿着严实走在大街上翻口袋却找不到一包,在烟贩子胡乱拿了一包结账走人,劣质的烟味让自己眉头紧皱,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这么挑剔了,估计是是认识那人之后么,无奈笑了将手中的烟掐灭随手扔在地上,转身消失在人海之中。   明诚似乎也已经察觉到最近一直有人跟着自己,本以为只是自己太想念林妤而已所以没有多想。之后只要有空明诚都会去那家牛肉面摊吃一碗面才回办公厅,有时候老板会问起自己那个经常陪你来的哪个小姑娘怎么没来,自己也只能无奈笑笑说她已经离开上海回家了。   “还是要加香菜香葱么?”   “是,谢谢。”   明诚从竹筒中拿了一双筷子搅拌面条,抬手想着加点什么酱料却想起与林妤的话。   “牛肉面加辣椒就不好吃了,盖了牛肉的鲜味。”   “加醋岂不是也弱化了牛肉的味道,酸溜溜的又不好吃。”   想起当初这个小丫头总是能够把自己噎死说不上一句话。   但是现在,想找个人吵架都没有了。   中午结束了与加藤百惠的周旋,回到自己办公室揉揉笑的发僵的脸。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挂着礼貌的笑容,叹了口气两指环住桌上的白瓷杯拇指按压杯口边缘,俯身嗅嗅那溢出于空气的苦涩犹豫两下张唇附在杯子边缘抿口,咖啡的苦涩马上在口中四散。   跟着大哥这么久,还是无法完全适应这苦的要命的玩意儿。   手边电话响起,伸手拿起置于耳边重复着早已烂熟于心的话语。   “喂您好,这里是秘书处,我是明先生私人助理兼秘书处负责人阿诚。”   “阿诚啊……”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大哥!   注意高度集中想着是否又有事情吩咐自己,不料那人淡淡开口“你现在去楼下开车我们准备回家。”   习惯性颔首回了一声“是”后才感到奇怪。“平时大哥可是从不早退啊……”   知道自己不该随意干涉便乖乖下去开车,路上偏头看他脸上也没有任何波澜,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回了家。   大哥先自己几步下车,待自己停好车后推开屋门却意外的冷清,金丝绒制的窗帘被严实拉住,三两步上前打算拉开却听见身后有人唤了自己一声。   “阿诚哥啊。”   转头一看——大哥,长兄明堂,明轩还有他的丈夫荣升都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阿香则在一旁双手端着一奶油蛋糕。   “哥哥啊看看你每天让阿诚干这干那,这下好啦阿诚连生日都不记得了!”明轩瞪着人伸一指戳了下大哥,这才想起来就是二十年前的今天大哥大姐把自己从桂姨的手中救出来,没有明家的照顾自己现在能不能活下来也难说,反正已经不记得自己生辰索性这天就归成自己生日——重生之日。   这几年在这黑暗下潜伏的太久早已忘记了还有生日这回事,直直看着对面对着自己笑的四人不由生出了想哭的感觉。   如果林妤也在多好。   “阿诚/阿诚哥生日快乐!”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却难掩已泛红的眼眶,被拉着坐下伸手接过刀,刀尖划过奶白蛋糕表面用力划开把蛋糕分成五分。看着自己面前最大那份拿叉子叉住其前端送入口中,奶油的甜腻激得自己止不住的笑意眼角一皱笑出了褶子。果然还是甜味比较招人喜欢啊,头一绕看看家里人笑意更深。   “ 啊!自己是不是忘记许愿了现在补回来应该还来得及吧。”明诚双手合十合上眼睛许愿。“我希望日寇早日被灭,等待这乱世过后一家人就到巴黎居住。湖畔旁树林边还有我们。” “明诚,生日快乐。”   没有一丝灯光的空间里冒出一点点火光,点在蜡烛上隐约照亮了整个黑暗的房间。今天是明诚的生日林妤又怎么会忘记呢,但是可惜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不能亲自陪他过生日了。   “小妤,你还没吃东西吧?”霞姨捧了一碗阳春面站在门口处敲了敲门。   林妤起身开了灯让霞姨进来,盘腿坐在蜡烛前看着火光点点在眼前一闪一闪的。   “今天是阿诚的生日吧?我记得以前在叶家过生日时也习惯坐在蜡烛前发呆。”霞姨无奈叹了叹气,轻抚着女子的长发。“真的可怜你们两人了,明明两情相悦但是不能在一起。”   林妤没有接霞姨的话,拿起手边已经用过的小火柴玩弄着火点,眼泪不自觉地溢了出来,却还在强颜欢笑着“你说阿诚会许什么愿望呢?他一定希望日寇早日被灭击退侵华者光复中华吧?我也希望....但是我没资格啊...抱歉啊阿诚今年生日我没能陪你过,以后也不能陪你过了...”   从现在开始,林妤会不顾一切向明楼发起死亡挑战,哪怕丢点性命也必须要让明楼付出代价。   林妤回归藤木晴子的身份做事更加游刃有余了,也只有担着藤木晴子的身份才不会被林妤这个身份留下的情感所困扰,这是她与明楼之间的事无需别人干涉。   林妤将秘密电报发给了明楼的私人电台,正式宣战。   “明楼先生,我们之间的恩怨才刚刚开始。”   明楼看着短短的几个字心中五味杂陈,抬头再看看明诚还是把想说的话咽回去了。   “火狐终于忍不住露出尾巴了,我们也可以将她一网打尽了。”明诚道。   “是,但是抓捕火狐会付出代价。”明楼淡淡说了句。“你真的愿意付出这个代价么?”   明诚坚定点了点头“这是当然,我们追捕火狐这么久了自然不能在关键时刻失手了。”   “好。”明楼重重点了点头。“接下来火狐一定会和我们周旋,我们以静制动跟着她走看看她想耍什么花样。”   落日余晖从青色暮云的罅隙中透露金光,仿佛要融掉黑暗而阴沉的天际线。天地在霎时间呈现出难以言说的静默,让人恍如身处久违的梦中幻境。   林妤站在府邸房间的落地窗前纵观整个花园,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   明诚呐,我们很快就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为什么没人理我,希望大家轰轰看起来! ☆、结果(三)   小巧精致圆镜于眼前,林妤不满地半眯双眼加重手中力气握紧镜柄,肩膀忽而狠狠向后连带镜子掷向地面,心情难以压制的狂躁站直身子甩门而出。   月光照亮整条街道也给柔顺发顶带来一圈光环,黑眸深沉抬起望向高挂圆月,数了数日子今儿个该是元宵了,多久没过春节了?大街上的热闹气氛衬托出自己独自一人的萧瑟,莲步轻挪拐入偏僻小巷,四周高耸的瓦墙遮挡了部分洒下的银光,放松念想出神之时被牛肉面店老板的叫喝声扯回定睛望了片刻,那老板大概是以为有客人急匆匆迎了出来,没想到遇见的是熟客。   “林姑娘啊过春节回来了伐?来碗牛肉面么?”   “好,加香菜葱花。”林妤不自觉将斗篷披上压低帽檐,温柔一笑。   抬头望了望上海夜空的十五圆月心中更显悲凉了,明明自己活生生地在世上谁知道现在竟然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和明楼斗智斗勇又因为明诚受尽良心谴责。   有时候,死了就是一种解脱。   “来嘞,林姑娘慢慢吃。”   林妤捧着热腾腾直冒烟的牛肉面就感觉久违的温暖爬上了心头,曾几何时自己很是珍惜和明诚相处的每时每刻,就连一起吃路边摊都觉得很幸福满足。   举着的筷子却不由地放了下来深深叹气,侧脸看了看不远处的红灯阁门前人来人往有不少花女在招揽客人,林妤望见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卖花女站在一边手臂跨了篮玫瑰,朝她招招手。   “小姑娘,你这儿玫瑰怎么卖?”林妤弯了弯身子,对着小女孩笑着。   “10个铜板一朵,姐姐你要么?”   林妤将小女孩抱上木凳坐在自己身边,轻抚着她的头发道“姐姐请你吃碗面吧,然后你帮姐姐把这篮玫瑰送到这个地址好不好?”林妤将明公馆的位置递给了小女孩。“你就说是天使送给一个叫明诚的哥哥的,知道么?”   小女孩笑脸盈盈抱着碗吃了起来“知道了,谢谢姐姐!”   林妤将一袋钱递给了小女孩,道“元宵快乐。”   “谢谢姐姐。”   大约晚上八点多钟,小女孩就挎着花篮寻到了明公馆门前,正好是明诚前来开的门。   “小妹妹你找谁啊?”语气温柔。   小女孩甜美道“是一个天使姐姐让我把花送给一个叫明诚的哥哥的。”   明诚打开了铁门,半蹲了下来看了看小女孩的花篮也不好意思回绝“好,替哥哥谢谢那个叫天使的姐姐。”接过花篮。“小妹妹快回去吧。”   小女孩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明公馆。   明诚还纳闷是谁这么无聊送的玫瑰花呢,也没多想了就提着花篮进了屋。   明楼握着茶杯从书房出来恰巧看见明诚提着花篮“谁送的玫瑰?”   “不知道。”摇了摇头。“估计是哪个看上我的小姑娘?”   “不害臊。”明楼无奈摇了摇头回了书房。   小女孩出了明公馆的小路就看见林妤站在树底下等着她,将糖人儿递给小女孩。   “那哥哥收了么?”   “收了。”   林妤摸摸女孩的头,欣慰笑笑“行,你快回去吧!”   “天使姐姐,你真好看。”说完女孩就拿着小糖人蹦跳着跑开了。   最后的一个我能陪你的元宵节,我希望你能够快快乐乐的。   房间内陈设着的书籍摆放得整齐有序,两扇窗帘用丝带系于窗口两侧,就连褶皱都锋利得很。日光透过玻璃窗铺盖进室内,映亮整片空间却未扫尽慵懒气息。   林妤侧身半躺在沙发转椅上,虚握拳抵着面颊曲肘撑在洁净桌面,双腿交叠脚跟搭在办公桌沿面,轻晃脚尖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甚至丝毫未在意身旁侍女端来的茶盘,真真切切地浸于自我,隐约可闻的嘈杂声音窸窸窣窣如恶魔低语扰乱了心绪。   似乎是熟悉的声音全然失了此前的怡然姿态,下意识中为寻安全感便将双拳缩进衣袖,双肘支撑桌面抬起小臂以手掌扣住耳朵。蜂鸣般琐碎烦心的声响透过衣袖绒线与十指指缝钻进耳穴——在脑袋里嘈杂地躁动着。   心底的不安慌乱随着爬进耳朵的细碎语声渐渐清晰,甩开垂至手腕的衣袖抱臂倾身趴在桌边,转转眼珠警惕地望向房间角落企图找出声源所在。烦躁累积上心尖再也藏不住,挥手甩开置于面前的文件夹,不顾纸页翻飞拍案起身。   “绞杀企划,启动”   双眸不似先前充满不安与恐惧,满目坚定的光芒隐约透着骨子里那好战的本能。   “藤木小姐,已经将电报发给明楼了。”   “好,战斗就要开始了。”   当晚十二点正,明楼收到了来自火狐的电报。   “纠缠不休非长久之计,你我二人见面决一死战。”落款正是火狐。   明楼看着短短的几个字深思熟虑了很多,现在已经确定林妤就是我们追踪多时的火狐,但是这个消息要不要告诉明诚怎么告诉明诚都是需要考虑的。   这一切,明诚迟早要面对的,但是他们之间的恩怨应该由他们自己解决。   “大哥。”明诚谨慎地关上房门。“听说火狐来信了,真的假的?”   男人深深呼了口气,又像是在叹气,道“看来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只能钻出来了。”   明诚低头瞄了眼纸张上的内,皱眉道“火狐要求见面?”   “是啊。”这也是明楼很纠结的地方。   “见还是不见?”   明楼想了想,身子靠在了书桌上目光定在了台灯上,顿了顿道“不见。”   “为什么?”   “如果见了,主动权就掌握在火狐手里了,暂时先不见看看情况再定。”   “那我去回电。”明诚道。   明楼点了点头。   “不见?”林妤看了看纸上简单的两个字,怒火就蹭蹭冒了起来将纸撕碎。“那就别怪我使点手段让他现身出来见我了。”   眸光微显冰冷透露浓浓杀气和血腥气息,明楼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林妤派了特工将明轩绑到了莳花馆,或许林妤还会心慈手软地就单单把人绑了算了可是加藤百惠就不同了,根本没把明轩当成明家小姐荣升的少奶奶来看,特高课的刑罚先伺候上了。   加藤百惠将洁白的手套脱下放进口袋,纤指在刑具上微微滑动想着用什么刑具伺候这位大小姐,将藤编递给特工,还不忘道“别把人打死了,藤木小姐要活的。”   粗糙的藤编狠狠划过明轩细腻的皮肤几下便已是血肉模糊了,没打几下便昏了过去。   “辣椒水伺候。”   “是!”   明轩已然失踪了五个小时了,火狐才把消息告诉明楼。   “火狐绑了明轩!?为什么?”明诚有些不解,明轩不是□□也不是军统根本威胁不到明楼,如果仅仅是像用明轩的命威胁见面的话会不会太简单了些?“会不会有诈?”   “火狐现在已经急了所以绑了明诚做要挟,但难保她不会对明轩下手啊,看来这鸿门宴非去不可了。”   这也是明楼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关于明诚和林妤之间的恩怨,会将如何解决呢?   林妤知道明楼一定会上当的,就凭着明家小姐这条命。   二人约好在聚欢楼的雅间一举,不能带任何人只能由明楼明诚两人一起出现,否则一旦发现明楼带了手下救援,自己的杀手就会毫无犹豫地杀了明轩这条金贵的命。   此次之约,林妤就没打算活着离开了。   黑色长发微卷披散身后略厚的刘海遮住眉角,眼角点朱砂柳眉轻描显得妖冶美艳。少女冰冷无情的面孔却让人不禁生畏,巴掌大的脸蛋精妆细裹粉黛妆饰暗红色的唇墨瑟色的瞳孔。头顶佩戴一金色的玫瑰花身穿深红色修身旗袍披着白色兔绒坎肩。听一阵铃铛声响将手旁的温热茶水推至对侧,闭目顷刻竟无话。   “终究还是要来了。”   一个特务恭敬地为二人推开了门,明楼的余光撇了撇身后的明诚,实在于心不忍。   二人进了雅间却未见火狐的踪影,明诚的手不由紧握着隐藏在大衣间的□□左右观望。   “没想到吧,到了最后我们会以这样一种不愉快的方式见面。”   声音是从黑纱后传来的,轻纱后曼妙的身影如此熟悉又如此疏远,纤手微抬撩开轻纱使得风铃晃动发出悦耳的声音,一样婉转的声音到了此刻却像哀乐了。   明诚的瞳孔里映着女子的身影,眸子像在颤抖着似湖面上的涟漪,道“原来是你。”   “没错,我就是你们寻找多时的日本特务火狐。”林妤的目光没有丝毫吝啬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笑容依旧明媚张狂。“不耍耍手段想见二位大忙人都难啊,是吧明楼先生。”   明诚依旧有点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废话少说今天我们就来做个交易吧。”林妤将□□扔在了桌子上双臂环着。“明楼你两年前杀了我的恩师此仇不报非君子,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明楼你若自行了结性命我自然会放了明轩,还会把日本军方攻打北平的作战计划给你们,不然的话。”林妤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轻笑。“你妹妹和成千的前线战士的性命就会葬送在你一个人的手里。”   “林妤你疯啦!”明诚呵斥了一句,眼泪在眼眶打转。   “你闭嘴!这是我和明楼之间的恩怨!”林妤没有一点胆怯反而被激怒了,瞪了眼明诚以示警告。“你再逼我就别怪我不念昔日旧情。”   越是这般明诚就越大义凛然地挡在了明楼面前,毫不退缩“要杀我大哥就先杀我!”   二人四目相对,不约而同举起枪对着对方的脑门。   “林妤,我从没想过你就是火狐,我这么信你!”   “我没想过帮着日本人残害同胞,但是杀明楼我绝不放弃!”   林妤一个侧身将枪指向了明楼的头部,快速上膛瞄准扣动扳机,明诚用力撞开林妤的手臂子弹与明楼的肩部一擦而过打在了墙上。   “阿诚你想杀我你就杀吧如果你不怕拉着这么多人一起陪葬的话!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怕什么死亡么?”林妤失控大喊着,眼眶早已经承受不住放纵的泪水了,一瞬间满嘴苦涩。   明诚的手颤抖着举起了枪,往后退了两步“你为什么...骗我!”   “骗你?”林妤冷笑。“我扪心自问!我对不起时寂对不起灿然但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看着眼前这个已经不在属于自己的男人心就像跌进无底冰洞一样。“我从未想过伤害欺骗过你一点!我爱你的情感是真的天地可鉴!”   “够了!我不会再信你了!我也不会容忍你再有机会欺骗我了!”明诚扣动保险上膛对准林妤。“把明轩和方案下落说出来我饶你不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林妤仰天大笑,心寒这个男人从未真正相信过自己半分。她笑得嚣张却让人觉得凄凉悲惨,不知是哭是笑彻底将女子紧紧包围。   一霎间,一双手紧紧握上明诚的手快速扣动了扳机。   顷刻,雪白染上多多妖艳的血花,馝馞的香薰烟雾里弥漫着腥香,朵朵血莲驻足在地上。   明诚,流血受伤心痛甚至死亡都不可怕,怕是怕你不再需要我。 作者有话要说:  悲伤来的就是这么快啊,这一次林妤是真的要死掉了,不哭不哭!成语夫妇的结局下集就说哦!至于结局还是暂时保密哦哈哈哈哈哈!《他来了,请闭眼》的续我已经在写了,多多期待! ☆、结果(四)   “林妤!”   明诚的理智全都在子弹壳落地发出响亮声音的一瞬间彻底土崩瓦解,早已忘记二人之间的敌对身份,发了疯似的冲过去抱住了中枪的人。   林妤躺在明诚的怀里,吃力撑着沉重的眼皮,冰冷的纤手握住明诚的大手,微咧朱唇笑了笑“这双手...杀过的人太多了,但今天终于用这双手结束了自己不堪的一生...”   明诚疯狂地摇摇头,道“不...林妤...不要再离开我了...不要...林妤...”   明诚紧紧圈着怀里的人。想用自己的体温暖和慢慢变冷的身体。   “阿诚...在我黑暗的生命里遇见你...是我这辈子全部的福气了,只可惜我不能...再也不能...陪你继续走下去了...也不能陪你回...回家了..”   小手从大手中慢慢滑落着,明诚想要抓紧但却像手中流沙一样,抓也抓不住了。   林妤死了,一切也就真的结束了。   养了几个月的心伤,就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再次被撕开了,一片殷红。   明诚再也忍不住对林妤的所有情感,一想到自己心爱的人死在自己枪下死在自己怀里,觉得更加撕心裂肺。   窗外,大雨滂沱,雨很大,老天也懂他。   明楼朝着林妤的尸体深深鞠躬,道“对于林妤的死,我很抱歉...”   “大哥,不怪你,怪我...都怪我。”明诚的声音沙哑有些颤抖。“大哥快去找明轩和方案吧,我想留下来陪陪林妤...”   明楼凝视着明诚孤单受伤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曾几何时无论多大的危险自己也要冒死护他周全,但是现在明诚受的伤却是自己永远弥补不了的。   这就是明楼最不想看到的结果,他没想要林妤为此付出生命代价,毕竟他很了解明诚也很懂明诚,嘴上强硬但是心里比谁都柔软。   他看得出来明诚真的很爱林妤。   “以明家二少奶奶的身份安葬林妤吧,你们是正式订婚的未婚夫妻。”明楼叹了叹气,无奈摇头,伸手开门驻足。“你若怪我我无话可说但是...战争还没有结束。”   “放心,击败日寇是我们共同的使命我一定会完成。”哽咽着,低头吻了吻其额头。“大哥您先走吧,我想陪陪林妤。”   明楼一出门便看见霞姨站在门口,像是已经安排好了一样。   “明小姐和方案都在莳花馆,明长官快去吧。”   明诚横抱起林妤将大衣裹在其身上,紧紧搂着怀里的人不愿松开,含泪笑了笑“走,我们回家了。”   林妤,我们回家了,回属于我们的家。   明楼带了人将明轩救了出来,加藤百惠也算懂轻重并没有对明轩下狠手,也按照林妤最后的命令撤退离开了。   明楼将事情大概经过都告诉了明轩,明轩深深叹气有些惋惜“从此世上又多了个伤心人了,可怜这对有情人不能够在一起。”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雨停了,可是你也不在了。   明诚决定要与林妤阴婚让她成为自己真正的妻子。   明楼没有反对,明堂和明轩也没有意见。   明诚穿着黑色的外套领口系着朵白玫瑰,头发依旧梳得一丝不苟整齐大方,眼睛依旧红肿着面容也有些憔悴,整个人显得颓废不堪。   请的都是明家的一些挚友和同盟,虽然谁也不愿意招惹这种晦气事,毕竟看在明楼的面子上也不好推辞。   至于林妤,就只有霞姨和莳花馆的几个姐妹。   女子穿着白色旗袍上面绣着一朵纯色的秋菊,领口黑色相间扭着银色扣子。柳眉轻描如巫山云雾朱唇轻点如芍药娇艳,脸色苍白嘴角带着一抹平淡的微笑,抹去平日的明艳张狂显得更加清丽楚楚。她双手自然搭在腹前手上握着一朵白色玫瑰,很是安然地躺在棺材中。   没有红色绸缎的飞扬,只有白色丝绸的哀伤。   时辰已到,由林妤姐妹捧着牌位和明诚从门外走进堂内,明诚牵着红线而另一端绑在牌位上意为月老牵线。明诚面无表情平淡无奇,而牌位上写着“明诚爱妻林妤灵位”。   明楼和霞姨坐在主位,主事的婆婆站在一侧主持行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哀!”   因为要避讳汪伪政府所以还是低调行礼。   按照规矩,明诚和林妤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了。   晚上,等宾客都散去了,明诚坐在棺材旁边陪着林妤讲讲心底话。   “其实能够再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但是没想到最后害了你的居然是我自己。”明诚低头转动着白玫瑰,浅笑。“明明想要说请你回到我身边的,没想到说成了你走吧。”   一张嘴是你的名字,一闭眼是你的样子,如今好了,什么都没有了。   “时间没有等我你也忘记带我走了...”   大理石上落上几瓣洁白,映着孤单落寞的身影,送走了自己的心。   第二天,明诚寻了郊外的一处独立屋子将林妤葬在了竹林深处。她说过生前杀戮无数心早就变得不纯,死后归于宁静与自然日日过安逸生活。   而霞姨执意要守着林妤,明诚也允了。   “霞姨,妤儿就交给你照顾了。”   “放心,我早就把妤儿当成我自己的亲生女儿了,你安心就好。”   明诚将一沓钱票放在霞姨的手心里,握着,哽咽道“这是我作为女婿的身份孝敬您的,林妤生前一直很爱戴您,以后我自然也会把您当成自己母亲一样对待。”   霞姨轻拍了拍明诚的手,欣慰笑了笑“妤儿没有看错人,我很安心了。”   “等战争结束,我会回来。”   林妤离开的第五天,明诚做了一个梦。   太阳的光线慵懒从窗外透过来照亮屋内一片,林妤穿着一件黑白西式裙子领口系着一个蝴蝶结显得娇俏可爱。两天未见明诚人影,美名其曰早出晚归公务繁忙心底却明白得很一半是公务一半是不想让自己老是走动,小手抱着楼梯口扶手上的圆形装饰指尖微蜷不断地在抠。   明诚!你有本事上天入地我就有本事找到你,我怀着你儿子呢你敢不理我!”   心念一转撒手就往楼上去,蹦跳着上楼让那高跟鞋在楼道踢踏造成一阵回响,立在二楼楼梯口左右张望移动脚步向一旁的通道望去,紧闭的大门不由引起了心中的好奇,蹑手蹑脚到门前纤手抚上冰冷门面小心一推便探入头去,映入眼帘是整齐舒适的环境,直直望去还有一张办公桌和皮制的大椅子。   “我今天就在这儿守株待兔!”   环顾房内不见有人便大大方方直起身走进去发出爽朗笑声掺杂着一丝得意,晃着两臂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到书桌后的大椅子一屁股坐下去,双脚蹬地蓄力让椅子旋转起来,可是一圈过后觉得无趣叹了口气把椅子拉近书桌,双手交叠复又分开,随手拿起桌上的书本瞥了一眼。   “什么...什么《论语》?这看的都什么书啊。”   这看到书名就知道是一些复杂的内容不耐烦地往旁边一扔,鼓着腮帮子撇撇嘴伸出小食指力道不轻不重戳着一旁明诚的照片,咬牙切齿。   “负心汉!负心汉!我给你生孩子你竟然敢几天不理我”   死阿诚你再不找我玩我就去把政府办公厅给炸了。   林妤可不是什么省心的灯她可不会当什么在家盼夫心切的女人,招了辆黄包车一个人顶着五个月微微凸起的孕肚去了政府办公厅抓人去了。   政府办公厅的人一眼就认出林妤是明家的少奶奶,见人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几个职员都在交头接耳说着笑话,准是明秘书惹这位姑奶奶生气了。   “哐!”   门被林妤狠狠推开,几个在工作的秘书都惊呆地看着林妤,也包括明诚。   林妤将手提包狠狠扔向明诚用力拍拍桌子,震慑众人“明诚!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是不是怕我给你生了孩子就人老珠黄你现在就嫌弃我了!”   “我的少奶奶你怎么来了!”看着林妤顶着孕肚火气冲冲赶来心瞬间提了起来。“你这都五个月了不好好养胎来这儿做什么?”明诚扶着林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还不忘呵斥看热闹的职员。“看什么看还不快工作?”   职员们瞬间低下了头,但依旧按捺不住八卦的心。   “哎哟喂好了好了您别生气了,再气动了胎气那就得不偿失了。”明诚轻轻抚摸着林妤凸起的肚子,眼眸里通通都是慈父柔情,对着其肚子道。“孩子呐你要乖乖地哦不要闹腾你母亲,否则遭殃的可是我...”   林妤停不下去拍了拍明诚的脑袋。   “行了人也见到你,我让人送你回家。”明诚抬头看着林妤。“今天工作完就回去陪你,这一次绝对不去应酬了,真的你相信我!”伸出三根手指作发誓状,对着林妤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眼里都是只给林妤一个人的温柔,简直就是一副“我的妻子我不宠着谁宠着”的嘴脸。   “说好了,你不许再骗我了!否则我就带着孩子死给你看!”   林妤拧起脾气也是够呛人的,但是明诚依然对自己妻子唯命是从什么都听她的,生怕自己的女人受一点伤害,怕捧在手里碎了含在嘴里划了一样。   大家都开玩笑说,明诚先生明面儿是明楼的得力干将,实则是个怕妻子的妻奴。   但是他就是愿意宠着林妤,宠一辈子都不够。   在梦里,明诚笑得很开心,但是这也就只是个梦,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林妤死了...我的小鱼儿终于带着她的罪孽和爱永远离开了阿诚哥,其实当初写林妤这个角色定的就是个好人设定,是因为报答所谓的救命之恩走上与明家敌对的这条路。至于接下来还有什么情节哈哈哈哈就请大家继续看下去吧! 番外会写的,会交代林妤的身世,明诚韩灿然还有时寂的情感线,啧啧啧写到这里挺不容易的,大家多多留言多多收藏! ☆、结果(五)   1945年8月15日,在经历8年的岁月和鲜血沉洗下,抗日战争结束了。   随着抗日结束汪伪政府也被推翻了,明楼正式洗脱了汉奸的罪名恢复了工作,但至于后面的事情会怎么样发展,两人也没有明确的想法。   明楼和明诚决定回法国看看。   在回国之前的日子里明楼在大学里担任讲课教授而明诚也乖乖地当个学生在国外留学,过着很安逸也很自在的生活。可是再回去看看的时候,好像一切都没有变,但一切又好像变了。   估计是心变了,看什么都觉得变了。   薄薄的晨雾如轻纱笼罩着校园,雄伟壮观的教学楼隐没在淡淡的晨雾中,整个校园的黎明是那么的温馨而幽美.   夏的午后,金色的阳光经过教学楼旁那一排挺拔葱郁的水杉细密的枝叶筛滤过后,照进教室的玻璃窗来,分外分外的亮丽。   明楼去找以前的老师教授聊天,明诚就坐在校道上的长椅上,望着来来往往的身影在眼前窜来窜去,听着熟悉的交流声谈笑声心里无比的安静。   “诚?是你么?”   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衬的皮肤雪白,金发在腰间摇曳并无过多修饰,淡雅妆容显得更加知性优雅了,眼若晨星,明眉皓齿的,她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   但光阴荏苒,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非他往日那个可爱的小女孩。   明诚抬了抬头望向身边的身影,嘴角咧起笑容难掩惊喜“苏珊,是你。”   苏珊,就是明诚在大学里谈的第一个女朋友,也就是初恋。   “好久不见了,不知道你过得还好么?”苏珊抱着书本坐在了明诚身边两人寒暄着。“这么久没见了还能在这里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明诚配合着笑了笑,道“是啊,我也很久没回来了,我过得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有了自己的家庭也有一份喜欢的工作。”苏珊笑得很明朗,就像阳光一样温暖。“你应该也结婚了吧?”   明诚并没有因为此事而落寞半分,反而笑得很灿烂眼神里溢着柔情,他道“我的妻子很漂亮在我们那个地方,他的美色是小有名气的。她性格很善良但是也很张狂任性,做事完全都是靠自己喜好和直觉的,她缺点很多但是也就是因为这些缺点让我更加爱她。”   苏珊倾听者点点头“看得出来你很爱你的妻子。”   “当然。”   可是好日子没过热乎,战争又再次燃起了。   抗日战争结束没多久,中国□□代表团和国民党政府代表团在重庆谈判并签署公开《双十协定》24天后,蒋介石公然撕毁协定下令攻打中原,全国再次陷于水深火热中。   大概呆了半个月后两人就回国了接受组织工作,而且明楼说实在吃不惯外国的饭菜反倒想念阿香做的饭菜了,明诚更是归心似箭的希望在工作之前回去看看林妤。   浓雾中景色尚不分明唯可见近处枝叶上的露珠泫然欲滴,稍远处便只剩的朦胧剪影,混混沌沌交织在一起。抬首望见的穹天也似是被罩上了一层轻纱,晨光熹微,万籁俱寂,似是时光静止于此处。不知何处忽然传来鸟鸣,这一声破空的清啼鸣醒了世界,林中忽然喧嚣起来,八方四面的鸟群也加入到了鸣和中来。   没见半年,坟头已经长满了青色藤蔓了上面挂着几朵淡色的夕颜花,虽不起眼但是显得更加清淡顺眼了。   明诚将一捧白玫瑰放在林妤的坟前,坐在一边清理着坟前杂草。   “你知道么?抗日胜利了,我们的努力都没有白费的。”明诚头靠在碑上轻声诉说着。“我知道你心很善良就算是为了报仇你也没有做伤害别人的事情半分,我都知道的...”   可是你知道,我一直很想你么?   “现在国民党和□□打了起来,接下来我们的处境还是很艰难的,过段日子我会把霞姨接去北平安顿的,上海太不安全了。”   明诚摇了摇头,目光柔和饱满着温柔看着墓碑上的字笑着。   林妤,等我回来。   刚刚结束了抗日战争正是重新建立秩序的时候,国共两党决定了刚刚合作完就要反目成仇。   现在的局势看来国军就像一个身强体壮的大汉,旁边还有美利坚这个武林盟主支持着。   而共军像一个弱不经风小伙子,虽然有大哥做靠山但是不看好,靠山为了面子就弄一些步枪给小弟用,不要在江湖上失了道义。   国军嗷嗷叫着,要干掉共军...   1946年6月26日,国民党以30万大军围攻中共中原解放区,全面内战爆发。   而明楼的身份处在国共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左右这个“特权”身份,没到万不得已还不能和任何一边撕破脸皮在明面上玩手段,所以明楼决定先把经济司的位置做好了,别的事逢场作戏就是。   为争取和平在上海地下党的推动下,上海各民主党派和爱国民主人士组成“上海人民和平请愿团”,准备赴南京请愿呼吁和平反对内战。上海各大中学校也纷纷成立反内战团体。随后“上海学生争取和平联合会”成立发表宣言,要求美军撤出中国永久停止内战并在全市学生中开展反内战签名运动。组织学生到上海北火车站欢送请愿团代表晋京,进行反内战宣传活动等。   国共两党闹了起来明楼也是头疼得不行。   “这个国民党经济顾问的位置也不好当啊,国共决裂做难为的就是我们这种黑白之间游走的人。”明楼看着一沓又一沓的报告很是头疼,双指揉着太阳穴闭上眼睛养神,自从抗日结束之后没休息够就爆发了内战实在让人吃不消啊。   “现在蒋介石是一股脑子攻打什么都不顾了,有着美利坚撑腰倒是底气足了。”明诚附和了一句,思虑了一会儿又道。“大哥,要不我们随军北上吧。”   明楼并没有惊讶,反而有点赞成明诚的决定可是上海毕竟是明家的根不能够轻易放弃。   “这是迟早的,毕竟明台在北平工作着彼此有个照应,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上海还需要守着。”明楼解释着原因。“上海是中国经济纽带啊,现在打来打去的经济都成狗屁了。这样吧你送霞姨先到北平安顿吧,自从黎叔小队离开之后我们的接应小组只剩下三个人了,下周会有新的小组在上海驻扎,你是他们唯一的上线。”   明楼在□□的身份一直是个秘密,是一个无人得知的秘密,就连代号也是只有高层才知道。   “好。”   □□在重庆那边派出四个人来到上海驻扎成立情报小组,明诚是他们唯一清晰的上线。   小组的头儿是一个中年男人,成熟稳重做事很是认真人称陈哥;另外还有两个年轻小伙和一个小姑娘。   “阿诚!”   明诚从明楼的办公室出来就听见向天齐找他,向天齐走向了明诚把一袋文件给他。   “按照你的吩咐莳花馆已经买了下来了,之前因为被日本人查封过所以手续办起来很麻烦。”向天齐解开文件袋,道。“房契什么的都在里面了,怎么样你哥们靠谱吧?”   明诚勾唇笑笑,拍拍向天齐的肩膀“够兄弟,下次请你喝酒!”   “喝酒就不用了毕竟是为了嫂子的事我能帮就帮点了。”向天齐很清楚明诚的性格和痴心,所以这一次明诚拜托向天齐以他自己的名义买下莳花馆,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说真的,我真挺佩服你的。”向天齐笑道。“林妤这种狠角色你都能制服。”   明诚哼笑了一声,抬眸瞥了眼向天齐无奈道“一见林妤误终身了,招架不住。”   “在重庆军校的时候我就觉得像她这种姑娘啊就得靠你这种聪明人制服。”向天齐开着玩笑道。“行啦先走了。”   “好。”   当初刚进军校的林妤才二十岁,但是已经在女间谍学校特训过的她显得与别人很不同,甚至可以说手段很残忍有些不择手段。   当时的中国被日寇占领国共合作开启了特训班,挑选最优秀的成员赴上海协助上线完成打击汪伪政府工作,林妤时寂向天齐都是出色的学员,但就是因为林妤决绝的性格让戴局长让林妤付以重任成为上海情报站的组长,没想到深藏军统的毒瘤就这样蔓延了。   名声比黑寡妇更上一层的楼的林妤,最后却因为爱情心甘情愿出卖了自己的信仰与坚持。   明诚决定送霞姨到北平安顿好,毕竟霞姨年纪已经大了也需要有人照顾,至于郊外的房子就留着吧,而林妤的骨灰明诚决定自己保管,明诚实在不忍让林妤再离开自己半分了。   □□赴上海的小组已经安顿好了,一切又将要重新归零了。   战争,还在继续,胜利还很遥远。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自己更新时间好怪...别人都是周末狂更我却是这么清新脱俗在周日晚上更新,这章是个过渡段而已字数不多,我也不会像抗日剧一样把十年内战也写了,结局还没想好但是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话说《他来了请闭眼》热度还在不在啊...我怕我会又沉文 ☆、结局   结局      组织下达了一个新命令,要给明诚安排一位假妻子。   一来是为了掩护明家在□□和国民党之间的身份,二是在任务安排或者是打入国民党内部来说会更加方便有利,三是明家的确需要一个女人打理着,阿香也年纪不小了不可能永远留在明家当佣人,她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   而这位假妻子的人选,就是□□新来的女情报员,叫蒋念念。   蒋念念出生在江南小城里,因为抗日战争愈发激烈不得不迁移,蒋念念父母却在迁徙途中被空袭炸死了,后来蒋念念被组织的人收留培养成为情报员。   “大哥知道你放不下林妤,但是假的终究是假的成不了真的,等事成之后我不会为难你什么。”明楼执笔练字一旁解释着。“在私下你们如何我不管,但是明面上做不到恩爱也要做到相敬如宾,现在以任务为先。”   明诚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茶杯,神情漠然。   “好,我让阿香把客房收拾好,让她搬进了吧。”   明楼没想到明诚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有些许意外。   “今年年初是家里人逼你娶蒋念念的,你们以前从未见过面也没有相处过。”明楼交代着二人的需要注意的事情。“霞姨已经安全到了明台他们的根据地了,你可以放心。”   明诚点了点头,道“好,谢谢大哥。”   起身离开,将门虚掩着。   明楼叹了叹气,看着明诚这样自己当兄长的也不好受,就因为林妤这条命让明楼和明诚之间多多少少蒙上了一层迷雾,不是恨也不是责怪而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次日,明家就安排了人把蒋念念接了过来。   女子有着一张瓜子脸蛋,眼如点漆清秀可人,她身穿一件葱绿的旗袍上面绣着几朵莲花,颜色甚是鲜艳,虽谈不上很好看但是气质干净颇有小家碧玉之态。举止大方谈吐之间也看得出来是有些学问,并非是只懂绣花的女子。   蒋念念有些含羞的低着头莞尔笑着,而明诚却是一副平淡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这是你的房间。”明诚把蒋念念的行李搬到了客房,道。“我需要明确几点我的个人要求,一是我们只是假夫妻所以我的事情你不要管你的事我也不会管,二我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进入也不能随便碰我的东西,三是除非任务需要我希望我们之间尽量减少触碰,其他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好好休息。”   明诚交代了两句就匆匆离开了,根本没把这个蒋念念放在眼里。   而蒋念念也很清楚明白,明家少奶奶的位置没这么好坐。   在外面明诚对蒋念念很体贴,但回到家又是另外一幅冷面孔。   “我希望你能够明确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不要逾越了。”明诚低头看着文件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蒋念念一眼。“你的感情用事只会害了你自己。”   蒋念念不明白,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了,自己在明家尽心尽力多多帮衬家里事情,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入不了明诚的眼了。   “我想知道原因,我哪里不够好了。”   “不是你不够好,而是我心里已经有别人了,眼里揉不得沙子。”   这就是唯一的原因。   1947年中国的大地上发生了历史性的大转折,二十年来在中国占统治地位的国民党从优势转变为劣势,在内战战场上从进攻转变为被动挨打,由强者变成弱者;而中国□□却从劣势转变为优势,在战场上从防御转变为进攻,由弱者变成强者。双方力量对比在一年内发生的这一巨大变化,直接影响并支配着此后中国的走向。   而明楼一直在国共之间游走暗中帮助□□反败为胜,明诚也慢慢安定了下来,对蒋念念态度也有些好转,不再是一张冰块脸对着了,偶尔还会聊天。   “你现在是习惯了?”向天齐给明诚倒了杯酒,笑道。“到底是被妻子伺候惯了啊你都快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不怕林妤回来找你啊。”   “齐人之福我就享受不起了,你高抬我了。”明诚捧杯饮尽一杯,语气里皆是满满的无奈。“但是蒋念念是无辜的,我也不能够真的耽误了她。”   向天齐听出了他的话来了,这是想要对蒋念念负责的样子啊,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明诚道“才过了一年你就移情别恋了啊?你就这么对我的师妹啊,你还有没有良心。”   “去去去,林妤和你是同期的学员,你少忽悠我。”   向天齐听其提起往事心里竟然有些怀念了,提起林妤总是能想起以前在军校里辛苦但是有趣的日子。他也没想到自己真的会走上抗日的路也没想到林妤一直在自己的对立面。   “这么说起来还真是有点讽刺,本来说好我们几个会在上海再见的,结果人没见到就都走了。”   明诚侧了侧头看了看向天齐,抿珉唇又问“以前的林妤是怎么样的?”   向天齐喝了口酒发出啧啧的声音,抬头望天像是在回忆着那些有些幼稚但是却很难忘的往事。   以前的林妤,有着和现在不一样的迷人。   “当时直接由戴老板带来的林妤是空降兵,我们大家都挺戒备她的,但是没过多久林妤就锋芒毕露了,无论是格斗枪法还是侦听发报,她的成绩永远是最好的,根本不像是没经过培训的特工。”向天齐想想又道。“但是大家也没多想,反而因为这个大家开始孤立她。”   后来,林妤和时寂成为了生死搭档,而且要想在十组搭档里成功脱颖而出,还要经过残忍的考验。   比如,面对枪林弹雨如何做到生死搭档共系一条命,如何在残忍肉搏血拼里两人都活下来。   最后,是林妤扶着时寂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   “军统那些折磨人的法子你比我更清楚吧,林妤是十组人里唯一一个二十岁的女特工,这么年轻就能够熬过这些折磨,可想而知她的承受力吧?”   明诚手指转着酒杯一边在回想着,他记得林妤那次受了刀枪缝针时竟然能够一声不哼地撑了过去,想到这里就是满满的心疼。   “之后她和时寂都来了上海我们说好要在上海再见面的,没想到...”向天齐有些哽咽了,手揉着泛红的眼镜倍感心酸。   “走之前,我送了林妤一条金叶子的项链,我希望她能够成为她爱人手中的金枝玉叶,看来我的愿望实现了。”   明诚拍拍向天齐的肩膀,向椅背靠了靠笑道“谢谢你的回忆了,兄弟。”   向天齐摇摇头表示不用谢,道“那你呢,接下来怎么办?”   “蒋念念再好也比不上林妤一点,我和大哥决定随军北上和明台汇合。”明诚道。“回上海这么久了突然又要离开还是有点舍不得,不过离开还是未知数看情况而定。”   “行,走之前我请你吃饭!”   随着国民党优势变劣势□□鼓舞起了士气,□□慢慢处于优势状态了,而上海的经济也在逐渐地稳定了下来。   明楼决定随军北上与明台汇合。   呆了这么久的上海现在就要离开了,竟然有些舍不得,更多是舍不得这里的回忆还有这里的人。   这个生我养育我的故土,就要暂时别离了。   希望回来的时候,各自身披荣光。   1949年1月31日北平和平解放。   南京,无锡,镇江,杭州,武汉,西安,南昌,上海等地相继被解放军们占领实现了解放,国民党也领军躲进了台湾   10月1日下午三时,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   就在这天,北平街头热闹的很,人们都在街上载歌载舞庆祝这个有意义的节日,纪念着这片用无数战士生命换来的土地终于站了起来,这片黄土蓝天只属于中华人民共和国了。   明楼抱着明台的儿子坐在院子里乘凉,对着小孩唱着童谣逗得怀里人一笑一笑的,明楼也跟着笑出了褶子慈爱地看着孩子。   明诚坐在一边剥橘子一边看着明楼和孩子笑着,而程锦云和蒋念念在厨房进进出出忙碌着。   “阿诚哥,这个姑娘就是组织给你派的老婆啊?”明台今年也快三十了却还是掩盖不住骨子里的可爱的小脾气,一副奉承的笑对着明诚想问点八卦。   “我说小少爷,这么久没见你怎么还这幅样子呢,我以为你应该变了一个人才对。”明诚不忘打趣着明台,将橘子瓣儿塞进嘴里。   明台嘟着嘴有点小失落,好不容易找回一点家里的感觉却被事实被捣碎了,道“我这是关系你,我得心里清楚谁才是真嫂子。”   明诚听得出来他话里有话,但是他也没有说穿“假的永远真不了,我啊愿得一心人。”可是并没有白首不相离。   “那我是应该喊她蒋姑娘啰!”明台抢了一块橘子坐在了明诚身边,眼神瞟瞟坐在树下给孩子织着衣服的霞姨。“霞姨自从来北平之后精神就不太好了,估计是想嫂子和你了,你说霞姨和我们非亲非故的平时也就是锦云多照顾点,但是说到底你才是人家唯一的亲人了。”   明诚点点头,眼神望向了霞姨,三年没见霞姨脸上爬上了许多皱眉和褶子,不再拥有风华绝代的身材柔情了,也不再是那个风韵犹存的老鸨了,织着衣服对着孩子慈祥笑着的她看上去很普通却又不普通,一生无子无孙地让她孤独也让她自在。   明诚自知没有尽好一个当女婿的责任。   日子还长,慢慢偿还。   后来,蒋念念还是知道了林妤的存在。   她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明诚柜子里放在一个玉制的骨灰盅,上面刻着一排醒目刺眼的字。   “明诚爱妻林氏”   蒋念念在明轩那里知道了明诚与林妤的各种往往,此时的她并没有心痛明诚三年来的隐瞒和拒绝,而是觉得自己实在可笑这般自作聪明一厢情愿。   三年来,明诚对蒋念念很好,虽然有别于平常夫妻但是蒋念念很满足了。   但是自己爱慕三年的男人,他心里藏了别的女人不止三年。   蒋念念向明诚讨了一纸休书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过几天就回重庆等待组织安排。   之后的日子里,中国慢慢步入正轨,明楼结婚生了孩子,明台和程锦云出国定居,霞姨在1952年因为抑郁去世了,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明诚一个人了。   就在某一年,45岁的明诚只身回到了上海。   洗去了血腥味和硝烟弥漫上海竟是一副欣欣向荣繁华的新面孔,一切都发生翻天覆地地改变,变得有些面目全非似乎来到了一个新地方一样。   明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明公馆,已经被荒废的明公馆杂草丛生已经有些不堪,明公馆的牌子覆上厚厚的铁锈和灰尘。   推开大门,满满的回忆就像大风一样全部灌入脑子里一样,有些沉重也有些久违。   第一次被明楼牵着住进了明家,和明楼明台一块打闹耍宝,后来为国而战成为特工遇见了生命中形形色色的过路人,目睹着至亲至爱的生离死别悲欢离合。   明诚看着依旧挂在大厅的那副油画,哭了。   油画经过时间洗涤有些泛黄了,色彩也已经有些掉色了,但依旧能够看清那间依山傍水氤氲薄雾四周翠绿的小木屋。   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熟悉的床上,任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双眸紧紧闭着做了个梦。   梦里,有我,还有她。   在梦里,明诚带着林妤住进了装饰雅致清新的北平旅馆,一路颠簸劳累也总算是可以找个落脚处,这几天正好赶上中秋把林妤接过来和家里人在北平相聚。   床边木柜上花瓶里花儿开得正艳,淡淡的清香充满整个房间,淡白旗袍上绣满枝丫和花朵衬得皮肤愈发雪白,梳着平日里的发型笑靥如花坐在梳妆台前。   身后明诚轻轻拿起梳子,温柔地为林妤梳着乌黑秀发。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望着镜中人的模样担忧浮现在脸上。   “我们这样空手来是不是不太好?” 林妤依旧轻柔地说出自己的忧虑,还没说完的话被明诚打断,他的手抚着自己的肩让自己不要担心闻言露出笑容,戴着手镯的那只手触到肩上明诚的手,只是一瞬又害羞地放下手垂下头感受着发梢传来的温润。   “你下次给家里添个大胖小子就不会不好了。”   眉花香萦绕惹得自己笑容更深,只感觉身后人给自己的安心却并未留意他。   “北平不太平,但只要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不许丢下我哪里都去。”   林妤紧紧握住明诚的手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明诚笑意温柔似暖阳轻轻抚摸着女子柔软的头发,在她耳边轻轻呢喃。   “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了...”   明诚躺在床上睡得很安稳很安静,嘴角持着一抹发自内心的宠溺笑容连眼睛也弯成了月牙,有些苍老的脸上挂着明显的勒痕。   林妤,下辈子,我一定会先遇见你的。      ————正文终——————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就这么华丽丽的结束了!你以为本文就这么轻易地结束了?怎么可能嘛,正文中的很多BUG还是需要有番外来填充完整了嘛,主要以林妤为描写中心哦,番外估计也不会很长,希望大家多多期待吧!等《伪装者》更完了,《他来了,请闭眼》的续也就不远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番外(一)      妤,乃美称,泛指姿色优美的宫女。   林妤出生在小桥流水的苏州城,因为战争那里闹饥荒民不聊生,林妤的父母根本没办法养活女儿只能够将她抛弃在难民群中了。   战事吃紧饥荒闹得越来越厉害了,同时也带来了各种传染病天天都在死人,小林妤一个人生存在难民中苟且活着,就算是在狗嘴里抢吃的也会因为自己的弱小受尽欺负。   就在十二岁那年,一念之差,就彻底改变了林妤的整个人生了。   十二岁的小林妤再也不能忍受让大家挨饿受苦,她只能挨家挨户求粮食。   瘦弱的身子在冰冷尖锐的石板路上磕碰摩擦着,额头双手抹上一道道鲜红,但是这并没有让小林妤有丝毫收获。   她突然看见一个穿着大红色牡丹旗袍摇曳生姿的女人,她打着把油纸伞走路左右扭动步步生莲很是优美好看,女人见小林妤浑身破烂身上额上都是一道道模糊的伤口,优雅地半蹲在林妤面前抽出丝巾替她清理伤口。   而这张天生好看的脸蛋就在灰尘血迹抹去后慢慢显露,弯弯的柳眉毫无血色但饱满勾人的嘴唇,虽然瘦的可怜但是却是尤物一般的身型。女人翘着兰花指左右打量着小林妤,嘴角勾起媚笑。   “小姑娘,你跟老鸨走吧保你吃香喝辣的。”   “跟你走就走吃的么?”林妤眨巴着大眼睛问着。   老鸨轻抚林妤的头发道“是啊,不只是你,你的朋友们也能吃上东西哦。”   一听可以解决饥荒的事林妤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老鸨牵着林妤的手去了苏州城最热闹的青楼环采阁,这是林妤从未见过的繁华与热闹。门口楼上站着许多漂亮的姑娘扬着手绢招揽客人,男人揽着姑娘纤细的腰肢走进阁中发出阵阵让人心悦的大笑。   林妤被这热闹吸引住了。   “小姑娘,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跟着老鸨就能吃饱喝足能够像那些姑娘一样穿漂亮衣服打扮的好好看看的,这才是姑娘的好归宿嘛。”   林妤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老鸨领着林妤进了浴室沐浴更衣,几个老鸨拿了衣服过来让林妤换上。老鸨在少女白藕般的手臂上点一颗鲜艳的红痣以验证女子的贞操。   这是在古代常见的守宫砂,引晋朝《博物志》中记载:如果用朱砂喂养壁虎,壁虎全身会变赤。吃满七斤朱砂后,把壁虎捣烂并千捣万杵,然后用其点染处女的肢体,颜色不会消褪。只有在发生房事后,其颜色才会变淡消褪,是以称其为“守宫砂”。   有了这种传说中效果绝佳且步骤简单的能够验证女子“贞操”的方法,也不管其是否真实,一些朝代便把选进宫的女子点上“守宫砂”,作为其是否曾经犯淫犯戒的标志。   青楼选人必须是身子干净的处女。   一开始,林妤的确在青楼里吃好喝好的也让随身的侍女将食物送去难民村救济难民们,但是没过两个月老鸨就换了一副面孔,成天说林妤白吃白喝不会赚钱干活,让林妤跟着青楼嬷嬷学习跳舞唱歌抚琴甚至是勾引男人的手段。   侍女清水比林妤大两岁,和小姑娘总有聊不完的话题。林妤练舞累了清水会给她按摩敷药,做粗活累了清水会把林妤的活儿都干完,清水是林妤呆在环采阁唯一的乐趣和支柱。   已经及笄之年的林妤,终究逃不过挂牌接客的命运。   十五岁的林妤已经出落成妖娆勾人的绝色美人,一条素色的旗袍也能让她穿出风尘味儿和妖娆气质,轻描柳眉轻抿朱唇那便是如诗如画的美人了,林妤出阁接客会是环采阁的新高潮。   林妤花名“潋滟”出自苏东坡的名诗,意为潋滟媲美美人西施的美色。这花牌一挂便就是压楼的花魁之名了,不少人为了见林妤一面可谓是耗尽千金也难买美人一夜春宵。   在这环采阁呆了数年这儿有些什么手段林妤已经心知肚明了。曾有一次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死活不肯挂牌接客一哭二闹地以为可以逃过一劫,谁知老鸨是狠了心的要教训人,将这个姑娘赏给了楼里的几个干粗活的糙人当泄欲工具,几个人轮流蹂躏这个姑娘没过两天就死了,被人丢到了乱葬岗上,失了身体还被毁了容貌死的很惨。   这一招杀鸡儆猴确实震慑住了有逃跑歹心的姑娘们,林妤亦是如此的。   与其不听话乱来乱跑还不如凭着自己往上走呢。   也就是因为这个,活生生地掐死了一条干净的生命。   第一个接到的客人是苏州城里一个有点权利的官,听说最好稚嫩干净的及笄女子了,老鸨说了如果伺候的好赏金那是不会少的。   林妤穿了一件白色丝绸旗袍长发及腰没有修饰,安静乖巧地坐在床榻边。   那人亦是像发了疯似的撕扯着林妤的衣服,在她身上吻着啃着毫不怜香惜玉。   “额...您慢点...我...”   林妤娇娇柔柔的一声简直在逼男人,.那水红色的双唇一张一合之间都是无端的诱惑。男人只能深吸一口气强按捺住欲望的骚动,低下,开始狂猛地吻起了她,双手开始急切地爱抚她的全身。   林妤无助的呻吟和忍耐全部都被疼痛吞噬着,小手紧紧抓紧床单和被褥让彼此的灼热都化成了滚烫的汗,疼痛慢慢蔓延全身。   当男人嘶吼着剥夺她的时候她低促地叫出了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忍耐着那一刻被占有的抽疼和饱胀。疼痛没维持多久就是一股股宛如被电到酥麻从脚跟一直窜到了她的头顶,让她忍不住地呻吟了起来。一声又一声暧昧地撩人至极,双手也宛如妖娆的藤蔓,紧紧地扣住了他的脖子身子随着他的剧烈摆动而舞动……   这是林妤这一生最刻苦铭心的疼痛,被一个完全不相识的男人剥夺了她仅剩下最珍贵的东西。   事后,老鸨送走了人,只剩下林妤一个人像死人一般躺在床上,感觉着身下的疲惫疼痛和朵朵绽开的红花,林妤哭了,流下痛彻心扉的泪。   清水捧了一盆热水替林妤擦拭身子,心疼地看着她身上一道深一道浅的吻痕,安慰道“妤儿你听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活着更重要了,这些苦和痛都不算的什么,你想想那个被毁了的姑娘再想想你的处境吧,你要忍下去忍到那个愿意为你赎身为你好的男人出现。”   林妤看着自己已经淡去的守宫砂,更加绝望了。但是想着自己的痛能够换自己吃好喝好能够换难民们短暂的温饱,她必须得忍下去因为她已经别无选择了。   很快,潋滟这一花名瞬间红遍了整个苏州城,与花魁春宵一夜的人都说潋滟虽然才及笄之年但是活儿比其他花魁好很多,就连姿色也是上乘的简直是天仙下凡的绝色。   很多人也愿意为了与美人欢愉一夜倾尽千金家产,至少在这乱世浮华之中林妤活了下来。   随着林妤越来越受欢迎,环采阁也成了苏州最红火的青楼妓院了,老鸨也把林妤当成菩萨一样供起来生怕她病了碎了赚不了银子,什么都把最好的先往林妤阁里送,出了新香粉新衣裳也让林妤先挑,就连客人也是挑的出出彩彩的为她操碎了心,当然银子也是哗啦啦地来。   日子就这么慢慢流淌,日复一日承受着痛苦。   而秦棋的出现成了林妤心里唯一的光芒。   春日初阳和煦遍洒庭园,清晨初醒一般带着朦胧水汽如带星光薄纱挂于春枝之上。纤纤葱指浅浅提捏青瓷裙裾,莲步缓移步伐轻巧跨出闺房檀木门槛。青葱绣鞋银线刺出菏叶锦鲤,在阳光下光芒流转仿佛水波荡漾。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脚步于雕花石廊青石板上踟蹰,春桃一枝自园内偷偷探进菱窗绽放于廊间。一手轻揽流泻轻纱挡于玉臂之下。另手从袖中探出半截白皙藕臂,细腻幽柔若羊脂美璞。提腕向花枝伸去手指轻捻一枝轻折,两三朵浅粉桃花如彩墨渲染。   “一顾倾人城,”   抬手把桃花枝别在耳后碎发之间,青丝墨发与淡粉色交相掩映却也比面颊绯红逊色不少。未施胭脂,略点朱唇仿佛饱满花蕾娇艳欲滴。明月皓齿有如珍珠打铸在浅笑时隐约可见。听后面有人唤自己花名“潋滟”,颔首侧头目光随声音痕迹追寻。杏仁瞳子含情脉脉有珠光点缀之上,鸦睫翕乎浅垂似是无言却把心事满藏于目光秋水之中沉潜。   “再顾倾人国。”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收到有人骂我文的评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丝毫的sad,我的确需要评论的声音来提升自己,希望大家可以随便吐槽,不用care! ☆、番外(二)   秦棋是林妤遇到唯一一个只求艺不求身的客人,听说他是个军人但不清楚是何党何派,家里是做香料生意的大部分钱都会捐给前线或开灶帮助难民们。他喜欢吟诗品茶饮酒希望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他说虽爱慕林妤出尘姿色但是更欣赏她的才艺和性情。   “你们男人就知道哄人。”女子巧笑倩兮娇嗔道。   “潋滟还很年轻会遇到对你更好的人。”   林妤心里知道秦棋介意自己的出身,青楼女子当红颜知己仍可若当妻儿总是有辱门楣惹人笑话。   清水早就看穿了林妤那些小心思,但是她不得不提醒林妤。   “青楼容不得有情人只容得下有命人。”   林妤也知道自己身份高攀不上身世不错的秦棋,只能把他当成一个知己。   秦棋对林妤很好就像哥哥对待妹妹一般,不会因为她是花魁而看低她半分,带她出去游玩难免遇到指手画脚的人,秦棋也会不厌其烦为她开解。   “妓女也是人理应得到理解和尊重。”   林妤撑着脑袋对着秦棋笑着“你刚刚不必为我开脱自贬身份的,我已经习惯横眉冷眼了。”   秦棋摸摸林妤的头发宠溺笑着“可是你是我的红颜知己我怎会任他人欺辱迷。”   林妤第一次感受到了雪中送炭的温暖,秦棋像冬日暖阳一样照进林妤灰暗的生命里。   林妤很喜欢吃棋子饼,秦棋会坐着黄包车满城地给她找一袋,人人都说秦棋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嘴上说着是只为红颜一笑在所不惜实际就是为了美人卖弄自己,可是秦棋还是很愿意对林妤好,为她吟诗为她抚琴。   “你一不为色二不为情,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估计是缘分让我们相识,但是无奈情浅缘深。”   慢慢地,产生了依靠和思念...   随着抗日战争越发激烈,不少男丁都被逼着走上了当兵的路,而秦棋本就是军人自然没有逃脱的理由。   “我此次一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潋滟一定要找个好人家嫁了莫在这里消磨了。”   林妤哭的梨花带雨惹人心疼,栽进秦棋怀里肆意哭泣着就像掉进水潭的小猫一样可怜无助,秦棋更加是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安慰怀里的泪人儿。   “若是我还能回来,一定为你赎身。”   林妤双臂勾住秦棋的脖子微微踮脚睫毛轻微颤抖着合起双眸,红唇覆上秦棋嘴唇仅蜻蜓点水一般轻啄。   第一次的芳心相许,却被现实和战争刺穿了。   她爱秦棋,但是秦棋对林妤并无爱意。   后来,林妤遣了人打听秦棋的下落迟迟没有回应,直到秦棋离开苏州三四个月才收到回音。   原来秦棋是中统的特工,因为任务失败被敌人俘虏成为阶下囚,没多久就死了。   就这么死了,没有丝毫痕迹地死了。   秦棋的出现无疑是林妤黑暗人生里的第一抹光,他明朗美好能够无条件对林妤好,这是让林妤意乱情迷的光芒,她曾经卑微爱着秦棋又心甘情愿默默守护,但这样单纯干净的爱根本逃不过现实的残酷。   林妤为秦棋穿麻戴孝闭门谢客了三天,成天呆在房间以泪洗面,清水也帮衬着她打发老鸨的催促煲了些补身子的药为她打掩护。   清水将补药递到林妤手边,道“现在乱世以权当道,只有活着最重要,你不能因为秦棋一人就堕落了自己,你不能为别人而活你是为了自己活着,收起你的悲伤。”   秦棋的死,让林妤的心变了,变得更加圆滑和精明了,她告诉自己不能再对任何人生情了。   情,会害死一个人的。   爱上一个人就像生了病一样,你只有紧紧拥抱着你的药才能活下去,而药就是那个让你付诸一切的男人。   每当伺候客人承欢之时林妤总能想起秦棋那张清秀干净的脸,他总是宠溺地看着自己会好吃的给她,和她探讨琴棋书画吟诗作对。   被人沉沉压在身下承受着巨大疼痛,双腿之间次次被折磨的动弹不得,她也只能够忍着,只能忍着。   原来以为这些已经够让人撕心裂肺的,没想到老天爷如此绝情要将她所拥有的全部剥夺。   有日,林妤晚上伺候客人起来晚了却不见清水进来伺候,听见楼里闹哄哄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林妤披着衣裳想出去看看发生何事,在楼上看见了几个大汉和姑娘们围着一个瘦弱的身体在指手画脚地辱骂着,细细一看原来是清水。   林妤连忙冲下了楼里推开了人跪着扶起了清水,紧紧搂着柔软的身体掉着眼泪“清水犯了什么错你们要这么对她!”   “这位李老爷看上了清水让她伺候,谁知道清水这么不识趣死活不肯伺候,这不遭了罪了么。”一位姑娘拂帕子笑着,一副落井下石的模样。   林妤抬了抬头朝着那位李老板哈了哈头,道“清水只是侍女不是妓,若清水惹老也不开心了就让潋滟伺候吧。”   李老爷却并不领情,对着老鸨说“我可是环采阁的熟客了你要是惹我不高兴老子迟早烧了你的青楼。”   老鸨也很难为情,只好按照规矩将清水带走处死。   而下场就是和几年前那个惨死的姑娘一样,被几个大汉轮流欺辱被毁了容扔去乱葬岗。   “不!不行!老鸨不可以!”林妤苦苦哀求着老鸨大开慈悲放过清水。   清水被大汉拎起拉走扯着嗓子对林妤喊道“林妤!你要活下去!没有比活着更加重要!”   清水死了,秦棋死了,林妤被那个李老爷赎了身。   面对着未知的黑暗未来林妤变得更加懦弱了,她害怕现在安稳的生活会被残忍打乱,她害怕再被拖进可怕的泥潭里再也起不来。   事后,林妤托了人偷偷去库房看过清水的尸体,脸上满是污垢身上的衣裳被撕扯地不成模样,身下一片狼藉染上了鲜血,就像只有一副空虚的皮囊里面从来没有过灵魂一般死寂。林妤跪在清水尸体前哭到晕倒实在心如刀割一般,进了环采阁清水就成了林妤唯一的亲人了,没想到到最后自己都没能保住一个自己在意的人。   自责,慢慢爬上心头占领了整个身体。   可是,祸事从不单行。   进了府才知道,这个人家是一个宦官人家替日本人卖命,家里老爷是个纵欲过度的中年人,府里的妻儿小妾不少被折磨死的更不少了。听说府里以前有几个小姑娘是生生被折磨死在了身下的。   进了府林妤就被关进了小黑屋里,没有水没有光还能听见老鼠叽叽的叫声。林妤害怕地蜷缩在墙角静静坐着,也不敢睁开眼睛。   突然,木门吱吱地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大花袍子头上挽着发髻簪花的女人和她的贴身侍从。   女人抬手扶了扶发髻白了眼林妤,轻抬了抬手示意侍从动手。   那人将一盆盆冰水泼在林妤身上,身后几个女人拿着棍子重重打在了她身上,疼的林妤直叫不停翻滚着求饶。   “一个个就会勾引人就该打,呸!”侍从骂着难听的话吐着口水,露出恶心狰狞的嘴脸,等打到人动弹不得了才肯罢手。   女人露出恶心的笑容对着在地上求饶的林妤,满是征服的快感。   “要是以后敢勾引老爷,准把你打死!”   女人哼了一声,转身离开,木门再次被重重关上。   林妤疼得动弹不得像是四肢被打断了一样疼痛,很快疼痛麻痹了神经渐渐入睡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中午了。   林妤躺在了一张窄小的床上身上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一位长得艳丽的妇人坐在床榻边看着林妤。   “嘶————”林妤被疼醒了,捂着手臂坐起有些戒备地看着身旁的妇人。   “你...你是?”   妇人温婉笑笑道“我是府里的四姨太,你叫我霞姨就好。”   才进来一天就被那个不知名的女人打的半条命都没了,林妤对眼前这个妇人仍是不信。   “昨天打你的是府里的大太太,府里每进来一个小妾都免不得被她打一顿,老爷也因为她手里掌管府里的银子所以不能得罪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爷平日也不去大太太那儿她也只能把怨气出在我们身上。”   林妤点点头,坐在床上不言不语,抿了抿发干的嘴唇伸伸手指示意喝水。   霞姨倒了杯水递给林妤,林妤匆匆忙忙喝尽暂时解了渴,抬手抹了抹嘴边的水滴对着霞姨笑了。   老爷说了,林妤嫁进府里时先住在四姨太那儿学习府里规矩。霞姨也很耐心地教着林妤那些有的没的礼仪规矩,陪着她裁衣裳试香粉,会让人端点点心给林妤吃,就算被别的姨太太逮着说一通霞姨也会替林妤挡着。   霞姨就像妈妈一样对待林妤。   后来她才从霞姨的侍从那儿知道了些事情,霞姨年轻的时候是绣娘,长得很好看绣工也很出彩。大太太因为一直不能生育所以家里就一直娶姨太太,老爷对霞姨起了色心就只能霸王硬上弓逼着霞姨生孩子。   没想到孩子生不出,弄糟了身体再也无法生育了,绝了一个女人的生养权利。   这会是一个女人最大的悲剧。   自从进了李府之后林妤变得有些郁郁寡欢了,不再像以前一样爱笑或者爱说话了,有种终于不用再为了生计卖笑假装情愿的释怀感。今年才十六岁左右的林妤似乎已经经历过了人生百态一般深沉了,没有什么能够激起她心中的波澜了。   秦棋,清水,自己还被卖进了李府,这算已经走投无路了吧?   活着,活着....对,我还要活着。   只有活着才是唯一的出路。 作者有话要说:  我永远赶在假期最后一天更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番外(三)   六月初六,林妤就要正式嫁进离家当李老爷的第七个小妾了。   细致乌黑的长发常常披于双肩之上略显柔美,有时松散的数着长发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采,然由成熟变得可人,让人心生喜爱怜惜之情,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穿着朱红色的新娘衣裳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虽然礼服朴素但依旧挡不住林妤天生的媚骨。   简单的行礼之后林妤就被送入洞房了。   坐在床榻上林妤并没有丝毫不安或者害怕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早就厌倦繁琐的礼仪直接将红盖头掀开走到梳妆台前卸下头饰与华服。铜镜里映着美人的娇俏模样媚眼如丝却闪过一丝可怖的凶光与杀气,她一早就准备好了,她今晚要杀了这个害死清水毁了自己的敌人,她要整个李府都给清水陪葬!   她将准备好的刀片含在嘴里准备近距离刺杀李老爷,李府上下二十几人今晚都别想活着离开。   到了吉时便有人将李老爷送进洞房,李老爷喝得醉醺醺地有些不省人事,眯着眼睛踉踉跄跄走到床边衬着灯光打量着床上的美人。   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媚笑在灯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林妤微微勾勾纤指似诱惑人一般,那人一把搂住了林妤伸手去脱她披着的衣裳。   林妤勾着那人的脖子欲身体贴合行欢之时,林妤用嘴里咬着的刀片狠狠划过了李老爷的脖子,一瞬间鲜血迸发滋的林妤满脸鲜红,白皙的肌肤衬着妖冶的颜色显得更加妖媚,林妤看着满手的鲜血心里却燃起了一丝喜意和杀人的快感,她从柜子里拿出匕首扬手披上衣裳举着匕首屠杀着李府上下二十多人。   鲜血染红了这一方地李府一晚上便血流成了河,林妤很享受杀人的快感和喜悦根本不顾及后果只为了清水的仇恨和自己的不甘心肆意屠杀。晃眼的刀光沾着血一点点逼向害怕得颤抖的人们,纤手微微一划人便应声倒地了。   林妤举着刀走向软在地上的霞姨手抖的更加厉害了,霞姨自进府以来对她很好她没有理由去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林妤将匕首扔在了地上狠狠跪下了。   “霞姨...我杀了李府所有人了,我们终于自由了...”   说罢,倒在地上。   李府被屠自然有人说好有人不平,李府卖国助纣为虐惹来民愤声声为林妤说好话,而另一边就说林妤是个杀人狂不能让她置身法外必须承担代价。   林妤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警局的监狱里了,十六岁的林妤是监狱里最年轻的一个犯人也是罪最大的一个了。   阴暗的监狱腐朽的臭味充满了林妤的生活,看着监狱里的人一个个死去竟然没有丝毫地恐惧和惊慌,她听秦棋说过人终有一死的,命数到了挡都挡不住,起码自己解脱了不用再过着看人眼色的生活了,死又算什么呢大不了舍命下黄泉去陪秦棋清水罢了。   抗日战争慢慢地蔓延至整个中国了,就连苏州也没能掏出军阀肆意杀伐的动作,整个城镇血流成河人心惶惶的就连地方官也跟着投靠了日本人。   有一天,藤田芳政的手下青木长官就到监狱里视察死囚,而林妤让青木眼前一亮颇有兴趣。   “这个杀人犯是个妓女,杀了一户人家被判了死刑。”   青木打量着监狱里那个所谓的杀人犯,女子脸上虽是伤痕与泥垢但难掩盖其眼眸中的英气与气概,这个女子不仅仅只是普普通通的女子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可以为打日本帝国出一份力的英雄。   青木半蹲了下来从兜里拿出一条手帕递给了林妤,道“小姑娘你多大了?”   林妤被青木突如其来的好意惊了惊,有些犹豫地接过手帕吞吞吐吐回答“我...今年十六快十七了...”   “才十六而已?”青木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如此妙龄看上去却已经久经风霜的模样了,到底是怎么样的环境让一个女子变成如此风尘了。“我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兜兜转转了,你想你就是我们大日本帝国一直要寻找的人。”   “什...什么?”林妤有些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的能力和天赋一直是我们要寻找你,为日本帝国效力吧。”青木很直接明了地向林妤递出橄榄枝,解释劝说道。“反正你已经被犯了死罪是铁定的事了,为何你不用自己的能力赌一个你想要的未来呢?”   赌?我还有这个资本去赌未来么?   青木又道“难道你还想过被别人踩在脚下的日子么,被人欺负被人蹂躏每天过得不安生看人脸色活着,这样蝼蚁一样的生活你还要继续么!”   林妤被他的话震慑住了,在青楼里被人无情蹂躏清水横死在自己面前要与自己心爱的人生离死别,要被青楼老鸨辱骂责打,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这些如地狱般恐怖的记忆排山倒海地冲着脑海拍来,她过够这样的日子她不想这样!   “好,我跟你们走。”   青木知道,林妤就是一块上好的璞玉,玉不琢不成器,这块璞玉只要好好打磨就会是一块耀眼的玉。   青木将林妤领回了日本军事部向藤田芳政推荐。   林妤胆怯地不敢抬头望人就连肩膀也紧紧地缩着,身子在轻微颤抖着手不自然地相握着。而藤田芳政打量在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貌美女子,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   青木用着日语对藤田芳政道“我想她就是打入军统最好的特工人选了,只需要假以时日多多栽培,她会是我们最得力的特工。”   “不错,会是一个最好的人选。”藤田芳政拿起电话打了个电话给林妤安排安排事情,准备让林妤进入日本军事部特训。   “林小姐是吧?请坐!”藤田芳政很有礼貌地邀请林妤坐下,亲手倒了杯水递给了她。“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半分的。”   “谢谢。”林妤双手接过水杯放在唇前抿了口。   藤田眼神一直打量着这个小姑娘笑意愈浓,为得到这么一个人才感到喜悦。   “我也大概听说过你的经历了,我也为林小姐的经历感到惋惜,不过从现在开始你的人生将会重新开始了,你以前的污点将不会存在了,你会慢慢找到自己的价值。”   林妤皱皱眉头有些不解,将杯子放在桌上侧了侧头听着他说。   “林小姐因为失去最爱的人和最重要的朋友感到的不平我能理解,所以我也希望林小姐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给我一个将你培养成才的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报仇的机会,因为战争和人性的丑陋你的情人和朋友不幸离开,但是他们的生命应该由你继续下去。”藤田芳政勾唇笑笑。“成为我最得力的干将,你就能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了。”   秦棋的死清水的死已然成为了林妤一生的阴影,她永远忘不掉秦棋战死收到信时的撕心裂肺和目睹清水死在自己眼前却无能为力的绝望,这种痛就像沉重的铅块压得人透不过气也缓不过疼痛,一直在慢慢地侵蚀着心一样。   她已经没有选择人生的机会了,她没有退路。   答应,是她唯一翻身的机会了。   而藤田芳政则是给了她重生机会的恩人与伯乐。   林妤被藤田芳政送进了札幌女间谍学校学习特工必备的素质和技能,求生的欲望和报仇的心切支持着林妤也鞭策着林妤必须要从这十几个人中脱颖而出。   这个时代,从来都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谁也不会可怜你的。   在这一众女特工中也有几个是中国人大部分的都是日本人,但是林妤资质的出众成为了这一届中最被重视的培养对象,也惹来了别人的眼红和冷言冷语。   “你看看这个中国女人,一定是因为藤田长官的关系进来的她凭什么和我们比?”   “就是就是,你看她这张狐媚脸哪像特工啊。”   这种话,林妤听多了,不服?有本事你就在考核中赢了我。   但是,进学校没过三个月,林妤意外染上了天花。   林妤躺在床上额头上被不断渗出的细密汗珠布满,腹部绞痛直逼大脑蚀骨戳心,火辣的烧疼湮没了原本清醒的意识,温热掌心交错覆盖左肋骨以下,面前无镜也能想象出脸色之苍白可怖,紧咬住下唇深陷齿痕,耳畔回响的全是同伴心急如焚的叫喊更显得心燥,或多或少加剧疼痛。   闻声匆匆而至的两个男人平静面孔掩不住眼里的紧张,忍住疼痛绷紧身体期待着藤田芳政作为支柱撑起自己,青木低沉劝说声吊高本就悬挂的心。   “长官,天花很难医治弄不好会传染。”   林妤大口呼吸渴望得到的空气仿佛越来越稀薄,坐不成坐只得紧紧捂住胃部半躺,抽出一只手缓慢伸高如溺水中人抓住救命稻草,纤指滑入男人掌心稳稳握住,胸腔起伏不断喉咙干涩难忍哑声启唇。   “长官…救我…长官救我…。”   手背上输送来的暖意从而知道恩师不会见死不救,只是倏而腾空姿势转变弯曲身体触痛神经,缩进人坚实胸膛后便一动不敢动,柳眉高高蹙起,痛苦的呻吟声控制不住于唇齿间不经意流露,急速行走掠过耳旁的风吹起碎发,尽力维持尚存些许清醒神智,眼前一暗进入汽车后座。   “送去陆军医院救治,无论如何都要把她救回来!”   后来,林妤问过藤田芳政当初为何不顾一切救回自己。   他说,他曾经也拥有过一个可爱的孙女但是因为病危自己在战斗前线指挥,错失了与孙女最后的见面,他一直很后悔也很惭愧,救林妤不仅仅是因为惜才也因为想要弥补过错。   就这样,林妤成为了藤田芳政最信任的女弟子,也看好她的特工潜质。   林妤也对藤田芳政的救命之恩十分感激,誓要报恩师救命之恩。   但是,国家立场的不同也让心怀感恩的林妤动摇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他来了请闭眼》的续我改了好多次啊还是能找出BUG啊,所以要等番外更新之后才正式开更,10.24咱们丁墨大大的《如果蜗牛有爱情》和10月中旬开播的《美人为馅》就快出炉了。 期待沉眠夫妇还是狮子和蜗牛组合呢? ☆、番外(四)   雨总是下的猝不及防,屋外的大雨哗啦啦的落在地面上,本就不大喜欢阴雨连绵的札幌,窗外的雨声更显得刺耳,藤田芳政略带烦躁在客厅来回踱步。   里面的医生正在紧张地救治林妤的病也不知道有几分把握能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他承认林妤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能力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藤田芳政十分希望能够把这个十分看重的女孩培养成才,将来能够成为帝国最重要的战士。   但是,但是这个伯乐识千里马的机会,不知道上天愿不愿意给呢?   大概过了两三天左右,林妤的病已经被控制住了。   “怎么样了医生?”   “虽然说天花死亡几率高但并不是不治之症,好在林小姐的意志很强大一直在欲病魔对抗,现在已经稳定住了,等养几天高烧退了自然就会好起来了。”   并不是林妤强大而是在她病发晕厥的时候,她恍惚看见了清水在对她说话一样,她说只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受过的痛苦都是为了更加坚强地活下去。   活下去...活下去...对...我还不能够轻易死了...不能...我也不甘心...   在林妤昏睡的这几天里她在梦里想清楚了很多事情,之前活下来的原因是因为有秦棋和清水,二人离开之后她活着的原因是要为自己和清水报仇,而现在她好像已经失去活下去的理由了,不过藤田芳政的赏识成了她奋斗的目标了。   她有努力证明给藤田看,证明给那些看低自己的人看,我林妤一定会是这届女特工中最出色的那一个。   暖黄灯光从头顶倾泄而下,均匀铺洒病房每个角落。   藤田芳政轻敲了敲林妤的房间门。   “请进。”   林妤拿起桌上的梳子开始整理头发扎着低马尾,白蓝相间的病服依旧显得气色很差脸色如纸般苍白,唇色微微泛紫没有一点生气。   藤田芳政手里捧着日本女特工的军服走进房间放在床上,拉了把椅子坐下,扬了扬手让人把炖好的补汤放在林妤面前。   林妤抬了抬眸看了看藤田芳政有些迟疑。   他仿佛看透了林妤的心思一样,勾唇笑笑十分和蔼可亲道“放心吧,里面没有下任何毒药你可以放心地喝。”   “谢谢师长。”   林妤十分听话地捧起了碗咕噜咕噜地喝着,就像个听话的孩子一般可爱,藤田芳政也用着慈爱的目光看着她将补汤一点点喝完,心里泛起一点点温暖的气息。   这让他想起来病死的外孙女,曾经她也像林妤一样有着大眼睛白皮肤十分可人。   “以后你就呆在我身边跟着我学本领吧,以你的资质间谍学校的内容你已经应付的十分得心应手了。”藤田指了指床上的军服,耐心道。“穿上这身军服你就是一个军人了,军人就有军人的样子,就算是女人也不应该比男人逊色半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够顺利击败对手和敌人,你一定要尽全力成为日本帝国最出色的特工。”   林妤“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朝着藤田芳政敬了个军礼,认真道“我的命是师长救的,我一定会尽全力成为最出色的特工!”   待林妤完全恢复之后,藤田芳政就正式对林妤展开了一对一的魔鬼训练。   每天清早林妤要跟着男特工们一起在训练场跑圈,要和男特工们一起练习近身搏斗和擒拿术,要不怕辛苦肮脏在泥地泥水里和模拟战场上匍匐前进,要练习狙击和移动射击。   男人要做到的林妤就要做得更好,男人做不到的林妤也要尝试去做了。   也就只有把一个人的退路全部堵住了,她才能够更加义无反顾地把全部热情和努力放在一件事情上。   三个月下来,林妤本来就天资聪颖善于触类旁通,他行动课的成绩可谓“赏心悦目”,射击、骑马、车技、勘测、舞蹈、音乐、电讯、攀缘,射击,近身搏斗等科目,科科挂“优”和男特工配合行动课程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很快林妤就成为特工们口中那个“魔鬼一般的特工。”   但是,林妤的自由灵性被军校的学习生活给彻底束缚住了,现在的林妤就像一个杀人机器一样,就连看人的眼神都带着生人勿近的冷光。   这并不是藤田芳政想要的结果。   很快,仅仅半年的时间林妤已经成为了日本训练营中最出色的女特工了,但是这个最高代号的特工必须拥有非人的意志和忍耐力,因为她的第一项任务就是——伪装。   日本要让林妤发展成为安插在军统内部的特工,长时间潜伏在军统中间等待最高指令的唤醒才能够行动,在这期间林妤不能够和日本人有任何联系只能由特高课单方面发出命令。   藤田芳政将日本军方最高的代号给了林妤,代号火狐。   特高课利用了安插在军统的线人将林妤安排进了特工训练营中,而且处于国共合作抗日期间二党共同成立了新的训练营培养一批新特工,这批特工毕业以后将要到全国各地建立情报站和交通线。   不过半个月,林妤的锋芒毕露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让她在训练营完全被孤立了起来,自从大病一场以后林妤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完全禁锢住自己的灵魂硬生生把自己逼成这样。   但是,向天齐的出现让林妤终于燃起了点斗志和兴趣了。   向天齐出生在偏远的地区那里早早被日本人攻陷了父母双亡,不得不逃难来到重庆加入了训练营,从小就干粗重活儿的向天齐对于非人的训练消化的很好资质也不差,是除了林妤之外最有能力的特工了。   但是在上周的周考,向天齐意外地将林妤打趴下了拿了第一,这也有心高气傲的林妤不甘心了。   但是上天仿佛就是在开玩笑一样,向天齐竟然对林妤产生了不是爱情的好感。   向天齐天生就是个大大咧咧阳光健康的男人,就像是处在乱世之中的冬日阳光一样,温暖到让人有些迷离了,也就是这么一个乐天向上的人打开了林妤的心。   中午铃声一响,大家拿着饭盒敲着铁盖叮叮咚咚地往食堂冲去,也就林妤会一闷脑子都放在训练连吃饭都可以忘记,等练到站不起来了才会去食堂那个馒头坐在房间里捧着本摩斯密码在边吃边看。   等到吃饭的人一散了,林妤还在训练场里做着引体向上。   几个女特工总爱指手画脚说林妤假惺惺的,不知道这么拼命给谁看。   然后向天齐总会回答,如果你们有林妤一半拼命第一名就不会长期属于林妤了。   向天齐捧了一盒饭站在单杠下仰头看着林妤,嘴角微微勾起笑得极好看了,他冲着林妤挥挥手示意让她先下来。   林妤双手一方人很稳地落在地上,额前的碎发已经沾满了汗水黏在额头上,拿起毛巾胡乱擦了擦喘着气儿,抬眸看向了向天齐问“有什么事?”   “你已经练了五小时三十二分钟。”向天齐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道,将饭盒递上。“你也该吃点东西休息休息了,给!”   林妤诡异地看了看向天齐,尽管不想要但还是从嘴里艰难挤出来“谢谢”两个字。   “不谢不谢。”向天齐哈哈笑着,指了指饭盒。“今天是排骨饭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随便给你打了点。”   “没事,我吃什么都一样。”   大概是因为小时候经历过饥荒深知饿肚子的痛苦,所以也没有挑食的小姐毛病。   “那就好。”向天齐又问。“你这么拼命训练的,是真的想当特工报国?”   “报国什么的谈不上,我就是不想辜负自己还有救过我的人。”林妤将一勺米饭塞进嘴里低了低头,瞬间眼泪的苦涩充斥着口腔夹杂着米饭的香甜,全部都咽了进去。   曾经无数个黑夜林妤都在告诉自己不能够轻易放弃生命,因为自己的命还延续着清水带着对秦棋的爱,她死了更加无颜面对黄泉下的人了。   所以,林妤发了疯似的让自己变强,她要彻底摆脱掉以前的自己。   “你没事吧?”向天齐低头看着流泪的林妤,这一瞬间就像沉重的石头跌进柔软的棉花一样发出闷响,他想用自己的柔软包裹住林妤这颗坚硬的心,他想保护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向天齐吃完饭后总会拿着一盒饭坐在沙包堆上等着林妤训练,而林妤也像点通了脑子一样看到向天齐就会停下训练先吃饭,吃完饭后才开始训练。   这样默契而又微妙的关系也让表面冰冷的林妤变得爱笑了。   有时候一恍惚,林妤觉得向天齐就是秦棋的来生一样。   终于熬到了毕业来临之际,每个特工都要面临毕业考核,抛开所有的包袱和杂念考核里就只有合格和不合格,合格的就会等到上级安排成为特工而不合格就要到海岛看监狱或者上前线   而且听说以往的毕业考核来了一班人能够扛过去的一半都不一定有,要么就是死了要么就是疯了,没有真正过硬的本领想要在这血淋淋的战场上活着,简直是妄想。   第一个考核,意志力,这也是让不少人丢了命的地方。   每个人会被关进一个房间,这里面的白炽灯永远不会关掉,房间里挂着不少已经在考核死去的特工的死状黑白照片,惨死的人数不胜数而且十分惨烈,图片上有用红油漆写着一些摧残人意志的话,房间外还放着嘈杂的音乐。在这儿期间除了一日两餐什么都不让做,想要睡觉么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一览无余的房间,看上去很简单但是死的人是最多的,更多的是精神错乱了。   上一届的记录是十二天天,这一届又看看是谁能够打破这个封存的记录。   随着可怖的照片和音乐的扰乱林妤却还是苦苦坚持着,忍到脑仁儿生疼她也不会出声。   第一天,林妤很平静的度过...   第三天,林妤开始头疼的厉害,总会想起清水惨死的样子,看着白炽灯眼睛生疼开始有些扰乱了意志。   第五天,已经开始有人疯了,死了,被人盖着白布抬了出去。   第八天....   第十一天....   第十四天....   第十八天.....   第十六天....   第二十天了。   被人发现的时候林妤靠在墙上嘴里念叨着清水的名字反复着,脸色苍白跟个死人似的白的可怕,嘴唇发紫额头被磕出一大片淤青,眼袋发青整个看起来十分不好。   能够坚持二十天精神强烈摧残的人,林妤还是第一个。   向天齐熬了十天就晕倒了,当他听说林妤忍了二十天的时候也被惊住了。   是一种怎么样的求生欲望才能让一个从鬼门关里爬回来呢? ☆、番外(五)   林妤在意志考核中的记录实在让人刮目相看,而向天齐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就当大家都以为他们两个人会被配对成为生死搭档时,却还是让人感叹只是有缘无分而已。   取而代之的是,男特工中成绩稍逊向天齐一点的时寂。   时间静寂之意,也让林妤有些意外。   “向天齐虽然资质好但是要到上海区建立军统交通站的话,稳重沉稳懂大局的时寂会比年轻气盛的向天齐更加适合,向天齐会被送往特工总部高层潜伏,他的聪明随机应变处事圆滑会更加适合特工总部。”   上峰的命令,谁也没办法改变。   时寂长了一张很憨厚老实的脸也是农村来的孩子,村子被日本鬼子占领无奈之下才来投了军统,本来应该是由时寂担当上海站组长可还是被林妤给截胡了。   林妤蹦蹦跳跳地从教官办公室出来,弯弯腰对着站在阶梯下的时寂咧嘴笑笑“想让我死心塌地到上海工作,他们的确需要付出点什么的。”   她扬了扬手里的勋章,像是个拿到糖果的小女孩一样到处炫耀。   时寂无奈地冲着林妤笑了笑,也只能从了命令。   还没有遇见韩灿然的时候,时寂就是最好的搭档了,韩灿然的出现彻底地打破了时寂的幻想。   韩灿然对林妤掏心掏肺的好,刺痛了时寂的神经。   当初第一次见到林妤的时候,她还是一把没被彻底开刃的刀,干净而纯粹,站在春日的阳光和花田里美的像个仙女一样,是一个会让所有人都为之倾倒的姑娘。   但是他也没有想到,林妤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没离开军校多久,林妤就已经发现了时寂的真实身份了。   时寂一直以“铜钟”的代号潜伏在军统之中向明楼直接传达消息的,作为□□和国民政府情报的交接点时寂自以为已经是小心翼翼,无人察觉了。   但是林妤就真的察觉到了时寂的不对劲。   “第一,你每周都会按照规定时间接收上峰传达的任务,我也会在一旁监听。虽然你做的已经很巧妙了但是还是露出了破绽,□□和上峰传来的任务几乎是无缝衔接就连翻译出来的句子也是很说得通,但是你忘记了□□和上峰军用电台的波长是不同的。”   林妤眼神炯炯看着时寂,带着点玩世不恭的表情道“你是□□。”   “是,不过我并不知道我具体的工作和上司是谁,你杀了我也不没人会在意的。”时寂没打算隐瞒下去,反而很坦诚地告诉了林妤。   “我没打算杀你也没想告诉上峰,不过今后你向你老板回复的时候只需要回四个字就好。”林妤执笔在蜡黄的纸上写在四个字。   风平浪静。   “按我说的做,否则军统知道了有你好受的。”   林妤一开始识破了时寂的真实身份按照规矩林妤应该向上级汇报处决时寂才对,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把情报工作完完全全交给了时寂负责。   后来时寂才知道,林妤一直在利用自己的身份打掩护,从而得到国共双方的情报好让日本人从中得利。   时寂的生命从被林妤识破那天起就已经结束了,但是只是被迫带着这个身份被延长性命而已。   向天齐被送到了日本军需处当处长,在日本军事高层深度潜伏直到76号沈蔓阵亡才被派到上海接手情报处的工作。   可他来到上海的时候,已经听说明诚和林妤订婚的消息了。   几年前离开军校的那个五月,栀子花已经开满了到处洋溢着清淡优雅的沁香,向天齐依旧坐在沙包上等着林妤训练目不转睛看着她在单双杠上上下运动着。   “林妤,这个送给你。”向天齐把一条绣着白色栀子花的手帕送给了林妤。“希望我们再见的时候你还能带着它。”   林妤点点头收下了手帕,对着向天齐笑了笑。   可是,手帕丢了,林妤也走失。   暗牢之中的阴冷和潮湿让原本就不甚暖和的天气更添几分让人悚然之感,湿气弥漫在四周,空气中倾撒的糜腐恶臭混淆着血腥的味道让人不忍呼吸,一抹结实却伤痕累累的背影背对牢门坐于最阴暗的角落。   耳畔内不停钻入皮鞋又或是高跟鞋踢踏落于地面声响,声音越来越近直到铁门被重重打开。   “今晚入夜就枪决,这是最后一顿饭,你还是吃了吧。”   林妤穿着淡黑色的日本军服头发也利落挽起,深色的衣服显得她皮肤奶白在时寂眼里却是一片苍白似的可怖。   “林妤,你有没有想过回头...”   “想过很多借口让自己回头,我想和你们离开这一座座沦陷的城市,离开烽火狼烟的国家也想过什么都不管地和阿诚在一起,可是人各有命呐我只能信命,我这辈子已经定格了回头对于我来说早就没了意义。”   就算回头了,明诚,韩灿然,向天齐,时寂你们会接受一个出卖灵魂与民族的汉奸么。   不会,这是肯定的答案了。   幽幽碧空清澈湛蓝,白云柔淡缥缈,烈日高悬承载炎炎暑意。抹绿军装笔挺服帖,阳光照射头上放射轻微亮光,阵阵热浪滚滚而来。   林妤站在府邸的院子里抬头望着阳光久久不停,这样的阳光估计以后是不会再见到了。   按照约定,今晚火狐与明楼的决战将会展开,而结果已成定局了。   “阿诚,我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太多了,但我唯独自问良心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对不起,我爱你...一直是真的。”   曾经,我说过的所有谎话,你都一字不漏地相信了。   唯独,简单的我爱你,你一句不信。   多年以后的重逢,向天齐所见到的只剩下一块石碑和一幅照片了,而明诚的心也彻底随着林妤的离开而变得冷淡了。   他一直很爱她,但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就这样结束了!剩下写的就是明诚,韩灿然,时寂和向天齐的番外,两天内发完所有章节本文就正式完结了! ☆、番外之时寂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缘起缘灭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1942年,上海,暖冬。      与上海的冬季不同,在重庆的街道两旁梧桐树枝繁叶茂,偶尔微风轻轻掠过卷起落叶打着旋,或是微风伴随着小雨吹打着车窗发出清脆声响。   黑色轿车平缓的行驶在街道中央,视线紧紧跟随着车前漫步的一对身影,望着他们肩肘相抵,暧昧斐然。      “惹事精儿”      声线可谓靡靡,缠绕着与她相对之人,吸引着人不得不想仔细的注视她,略显细腻的精致妆容淡淡红唇更衬得她的动人,容貌眉眼似是并未改变,只是再也寻不见,那年盛夏的公园树下,浅笑嫣然白衣素裹的女孩,心底未免落憾。      “林妤,正经点儿好么,你是姑娘”      微低下头淡笑看她,一颦一笑间恍惚仍是旧时模样。      1941年,重庆      秋季过早的进入寒冷,潮湿的空气如同充斥了太多粘稠的化不开的水雾,晴天白日里天空也总是弥漫着一层薄雾,遮挡着原本该是湛蓝的天空。   此刻虽已达夜深,视线从书房微垂的针织窗帘缝隙,望向楼下的一览无余的训练场,白日里的薄雾像是压抑已久浓密的堆积在墨色的上空,给人一种透不过气的压抑感。      提笔落与纸面,暗蓝色的墨汁自倾斜的笔尖溢出:      生死搭档,合则生,离则死。      俯于书桌,一字一句字字小心斟酌,便是与心上之人的通信也不由的彷徨,房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赶忙匆匆收笔,将信纸藏于诗集里,起身悄然离开。      可是,这么好的女孩,也值得更好的人喜欢呐。      一开始进军统就是得了明楼的命令以□□代号“铜钟”身份潜伏着,要求报告小组所有的情报和信息。      不错,林妤很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我也知道,林妤一旦说了出去我就一定没命了。      那就将错就错吧,反正也是死路一条罢了。      自从进上海建立上海站时递交给明楼的信件永永远远只有不变的四个字。      风平浪静。      每一次当自己在柜台搭理着婚纱店里的工作时一抬头就能够看见林妤直勾勾看着橱窗里雪白的婚纱。      婚纱是每个女孩的梦想,但是由不得我来帮她实现了。      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呆在了暗无天日的审讯室里,每天就是被打晕然后被疼醒了,早就遍体鳞伤没有一处好地儿了。      有时候,看着墙角的通风口透进的阳光,静静地想着她。      盛夏的栀子花开的正好,空气都不免沾染了那种淡淡的清新香气,稍不留神便被沾染了一身经久不散。   草地中央的古树根干粗壮,枝叶伸展遮蔽了刺目的阳光。   单手抵着后脑半靠着看书,叶子的暗影垂下在纸面上晃动,不由的让人想昏昏欲睡。      女孩子特有的甜蜜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抬头微眯着眼望过去,只一眼视线便定格在那个女孩,那个身着一袭墨绿色军装,墨发随意落下散在肩头正快步而来的女孩。   不远处朝着自己招手,赶紧起身走到身侧,鼻翼微动仿佛就又嗅到了那淡淡的栀子香。   走近身旁才得知教官原来是要介绍她的名字,林妤,一个嘴角常带笑温温柔柔的女孩。就这样撩波了平淡如水的心,如落叶在水中打旋留下了痕迹。      “你好,我叫林妤,你就是我的生死搭档时寂吧?”      时隔多年,她温婉的笑靥始终未散。   如果可以,最想停留的时间,真希望能永远定格在1935年,这个弥漫着栀子香的盛夏午后。      我承认,我对林妤有兄妹之情或是战友情义。      但是,不仅仅希望是兄妹和战友了。      作者有话说:      其实时寂是本文里用墨水描写最少的一个人物了,对林妤的情感上可能看不到很多的爱情但不是没有的,时寂是明楼一开始就隐匿在军统的耳目他的任务从一开始地潜伏到监视毒蛛都已经是注定的,可遇见林妤就是不可控的因素了。   时寂是被林妤害死的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伤心惋惜,就算是林妤身负报仇使命她也从来不是冰冷无情的女人。   时寂一直在默默保护着自己在意的人,很喜欢这么一个很隐忍但是不可缺少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时寂的番外其实写的很简单,文笔什么的很精简了,时寂就是很简单的存在。 ☆、番外之向天齐   秋意渐深,风把树叶层层染尽,染成渐变金色的波浪,拂过去打眼看便是瀑布一般密密匝匝的落叶。金秋深蓝的天空干净明亮,秋高气爽空气中有细若缠丝的欢歌笑语,粘着耳尖像是蛛网胶着着掺进脑子里,想甩也甩不掉,凭空一阵烦躁。   向天齐印象中的林妤,一直是个什么都不怕的女战士。   但是个有勇有谋的女特工呢。   林妤穿着军绿色的军服背手握腕两腿开立与肩同宽直挺挺站在训练场上,细眉微皱直视面前教官办公室大门始终紧闭,强光炙烤使得细密汗珠雨滴般不停流淌沿手臂划落,强忍阵阵眩晕稳住阵脚。   终等到门间出现一道空隙缓缓开启,教官身影走出房间。   “就你们这种体能素质和心理素质,根本没必要留在军校!”   几句呵斥传出充斥耳畔,林妤目不斜视下巴小幅度微扬略带几分傲气。   “我们要是真滚了,那就是国家的损失。”   话音落下,目光始终直视,对方的评价落于自负两字,而林妤的心思却认定自己拥有骄傲的资本,放宽音域提高音量话语脱口并无半点犹豫反倒更具气势,坚定不移。   “因为我优秀。”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战场上,自负只能是害人害己。“   “你们都没有让我们真正参与过工作又怎么知道我们不行?”   转移视线落在教官身上打量一番,眉心蹙起阵阵焦急流露,语速随之愈发加快企图说服对方,言语逐句在理透出认真态度一本正经。周遭环境寂静无声间或阵风抚过绿叶窸窣作响,声音回荡在四周极具说服力。   “你们没时间找到比我们更优秀的人了。就算找到了,也没有时间去训练。军校的酷刑没有人能抗的过去,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语风变化降低音调气势削减几分,目光被天气烤得炙热对上教官双眼,神情显出少见的虚心诚恳。出口成句似承诺保证般信誓旦旦。   “你想挫我们的锐气,你做到了。现在,再给我们次机会,我们一定会比以前做的更好。”   向天齐认认真真地听着林妤直怼教官的全过程,实在是甘拜下风啊。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林妤的存在一开始就已经错了。   在他在军需处工作的期间没少听到关于火狐的传言,但是他根本没想到朝夕相处的同伴竟然就是国共通缉的日方高级间谍火狐。   多年以后,向天齐回到了上海接手工作,他已经知道林妤就是火狐了。   而且,他还偷偷地去见过林妤。   沉重枷锁压着锈蚀铁门散出抑郁气息,破旧门把被人拉扯开来只一股浓厚金属味儿争先恐后挤入口鼻。   日本特高课地下审讯室潮湿角落不见几缕光亮,抬眸对上冷清眉目,昏暗之中冰冷音调提醒快些离开,直到眯着双眼适应起笼外通明,那熟悉面颊苍白无力映入眼帘,手臂颤抖搂过自己一身馊臭覆过耳膜一阵隐忍抽泣,登时了然于心。   “林妤,时寂...”   “等我洗完澡换掉这一身脏衣服,就去看看他。”   林妤不知觉间红了眼眶,滚烫热水拍打□□肌肤灼得一片麻木,手掌抚上面庞掩盖悲痛情绪,藏进掌心紧闭双目却又控制不住咸湿暖泪溜过指缝。   毛巾敷上手臂吸走水渍,将这一身擦拭干净了换上一身旗袍才觉得清爽舒适。与人并肩走着蓦地就忆起了上一次,随即苦涩堵满胸口那人似是察觉什么偏过了头来,对上视线将那心绪敛在眼后,只扯出一个万般无力的笑来。   肩头一重那修长指节就覆了上来,鼓励一般拍拍那头就便停下了脚步,犹豫片刻后启唇。   “他应该很想单独看看你。”   身后是那人拼命捂嘴的模样,叹气应了那话也就不再停留,迈步投身进那凄切氛围就连微风也变得夹杂着了凉意,懒得再裹也正好借此抚平记忆中的慌乱。脚步寻着方才那人指引的方向步步行走,也不过短暂时间熟悉圆脸配着熟悉名字扫进视线,只可惜那色彩陌生了些。屈膝蹲至跟前,指尖轻颤抚上冷冰照片,划过眉眼停留呃间曲指一弹,柔和目光没能因为疼痛再闪躲,怔怔呆愣半响这才是真真的反应过来,   翻身双腿放松后背倚靠墓碑下颌一扬双眼随即锁上天边黄昏晚霞。嘴边责骂渐退眸中透出难得怜悯,哑着一副折腾得泛疼的嗓子唠唠叨叨讲起往事。   天色这是完全暗了下来,双手满沾泥土一头汗粒躲过身旁人的视线,不顾起身时候酸胀到麻木的双腿跌撞朝那熟悉车辆奔了去,在人差异目光之下合上车门。混着潮湿泥土的指头泛着红,经人提醒仔细一看才知这是破皮渗了血。   摆手示意赶快离开,另一攥紧的手却始终掌控着硬物不肯松离。   “你是不是应该解释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我杀了他。”   “林妤...”   “别劝我了,我已经回不来了。”   女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清幽树林里,带走了阵阵栀子花香和所有清纯岁月,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比时寂更加默默无闻的男人呐,写的不多大部分都活在过去回忆,是打开林妤心窗的那个人,可惜没能在合适的时间遇见对的人。 ☆、番外之韩灿然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      因为我爱你,和你没关系。      我知道,花开了,花终究会谢。可是花谢了的时候,我想我不会有太多失落。因为,它的香,是可以留存下来的,可以留在身边上也留在心灵上。更何况,花谢了,花还是会再开。   你离开了,你也会回来。   我的小鱼儿,原来一直都在欺骗着自己。   父亲因为劳工伤很早就病死这个家一直都是母亲支撑着,她早上去港口做苦力晚上还帮人家缝补衣服洗衣服补贴家用。   于是我奋发图强在政府办公厅混到一份不错的工作,能够让母亲勉强吃饱喝足。   但是林妤说的对,只要你想要就会想要的更多,国家兴亡在即即使有了一切没了国家你也是亡国奴阶下囚。   加入军统,是不二选择。   我从来就不太关心政治上的尔虞我诈也分不清军统中统□□和日伪的关系,只是单纯听从了面前这个救了自己一面的女子。   她是中国人,她说她是如假包换的中国人   她喜欢笑喜欢美好的一切,她总是盯着窗外的风景发呆也总是喜欢看着橱窗里的漂亮裙子流哈喇子。   她除了有特殊身份之外,什么都和普通的女孩子一样。   喜欢化妆喜欢花裙子喜欢酒会舞会喜欢看着好看的男人和姐妹们津津乐道滔滔不绝   但是,她很普通也不普通。   坐在教堂里听着外语吟唱的圣歌静静凝视着一张天使般的脸蛋。   如果能够停止在那一刻多好。   她问,候鸟一年来回飞行两次一次飞行这么多路程,为什么候鸟还愿意每年回来。   我说,候鸟最注重承诺了,它们一直相信总会有人会等它们回来。   小鱼儿,我会等你回来的。   “小鱼儿,你为什么这么好?”我抬头看着月光下曼妙的身影。“就因为可怜我没有家人孤零零的?”   “傻小子你脑袋装了什么呢?”林妤调皮地敲敲我的脑袋,拿了块桂花糖塞进嘴巴里舔舔指尖的余甜。“大概是因为同病相怜,看着月亮就在想着我父母到底是谁,你起码还知道你的父母而我记事起就记得妓院的老鸨。”   我眼神有点迷离,竟然起身从后一把抱住了林妤,下巴抵着她的发际线细嗅着她发丝的清香。   “以后换我保护你。”   “用不着,我不想拖累任何人,特别是你和时寂。”   “可是我心甘情愿。”   “韩灿然你别傻了!”林妤一把推开了我。“你的痴心错付会让你有一天后悔一辈子的。”   林妤跑出了雨巷,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原来,时寂说林妤爱上了明诚,是真的。   起码明诚能够好好保护林妤不会让她受伤,明诚有给林妤幸福的能力。   而我,一无所有。   可是我没想放弃爱林妤。   但没想到我的爱在她眼里都比不上明诚的一颦一笑。   上天的报应也让我毁了对她的一切情愫。   在她化妆盒发现了日本高级军方的信函。   这不应该出现在情报站的东西。   一个好奇打开看了信函,蜡黄信纸上是隽秀得体的日文书信尽管我不懂日文但是林妤的字体我不会认错。   落款是一串中文。   藤木晴子.火狐致上   ......   文件袋里还有几份行动报告。   刺杀xxx任务成功,获取第二军区军火分布胶卷,狙击铃木仓颉,狙击明楼,刺杀时寂   ......   林妤,原来一直都在骗我,一直都在。   “当初你让我加入军统我义无反顾,我也没有舍身救国那么大能耐。”我一字一句说道。“我说过会帮你保守秘密!”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更相信死人说不了话。”   冰冷的枪口指着我的眉心感觉她的手在颤抖着。   “我的身份会让大日本帝国出现危机,在没有杀了明楼之前我还不能暴露!”   “可是你说过你是如假包换的中国人!”   这句话刺痛的不仅仅是林妤的心,她为了所谓的恩情已经犯了很多错误了,为了所谓的报恩已经丧失自我了,但是她一直没意识到。   “你明明有很多机会刺杀明长官,你明明很早就知道时寂是明楼的耳目,你明明有很多机会结束一切。”我努力保持着冷静。“你的心从来是向着中国!”   “可是害我成这个样子的是中国人!”林妤把枪扔在了地上,跪在了地上大哭着。   “小鱼儿....我说过我是心甘情愿为你做这些的,哪怕你现在让我去死。”   我怕死但是更怕你受伤了,我怕离开了你但是更怕你处于水深火热。   死寂般的空旷房间流淌着悠扬悦耳的钢琴声楼下就是76号汉奸魔鬼在喧嚣可怖咆哮,熊熊大火淹没了那张清秀俊俏干净纯净的脸蛋和清婉的琴声。   弹奏着那首只属于林妤的致爱丽丝两行清泪溅在黑白琴键之上模糊不清朦胧了双眼嘴角保持着那抹阳光的微笑。   小鱼儿,现在你的秘密不会有人知道了。   林妤,下辈子,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爱你。      作者有话说:   都说小说里都会有万年男二痴心爱着女一,我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梗啦!韩灿然的人设灵感是从张艺兴自传《而立.二十四》那儿得到的,韩灿然这个人设完完全全就是张艺兴最喜欢的那个杀手人设,为了生存和音乐而在刀尖上讨生活最后钢琴声和爆炸结束了他的一生,这个人设加上一条爱情线简直就是完美的男二号了。      这的确充分暴露了我是兴迷的属性。      也会有朋友跟我说林妤和韩灿然都是俩极品,我只想说感情里从来不涉及单方面的伤害吧,你情我愿的不能说谁伤害了谁,林妤很明确说自己心有所属韩灿然还是要一味付出。   我认为两个人都没有错吧。   韩灿然的情感应了薛之谦《方圆几里》的一句歌词。   “我宁愿留在你方圆几里,我的心要不回就送你,因为我爱你,和你没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韩灿然这个角色我想过很多,但是这样的结局对他是最好的结局了。 ☆、番外之明诚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如果没有来生。      碰到好的欢喜的东西,总是要留得―份清淡余地才会有中正的情缘,有时会故意的若即若离,因极希望它存在并且长久:所以,不容许自己沉弱,一直以来就是如此自制。      你,对于我来说就是沉重的行李无法自拔,无法自在。      林妤,你在吗。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就爱上了林妤。   她没有于曼丽的痴心没有程锦云的温婉贤良没有汪曼春的处事圆滑。   他心目中的林妤媚而不俗任务中果断决绝随机应变有时候特别能惹事可是她一撒娇你的心就会立刻融化。   可是,那个只是林妤,不是什么藤木晴子。   他知道,林妤身世悲凉从小就受尽了打骂折磨地狱般的折腾,是藤田芳政把她从地狱深渊拉回来了。   她没有错,报恩从来就是天经地义。   也记得她说过,她是真真正正的中国人但是她对祖国又爱又恨,爱是因为自己身上流的是中国人血液,而恨是因为让她受尽非人折磨的还是中国人。   抱歉,没能够早一点遇见你。   第一次见面是在76号的酒会上,自己坐在熟悉的面摊吃着经常吃的牛肉面却遇到别具一格的风景。   我根本不敢抬眸直视一个好看的姑娘。   后来在刺杀任务中才知道,她就是叱咤军统局的女特工毒蛛。   的确不错,林妤的确比于曼丽更加好看多了点风韵和成熟,小小女子能够有这般造化在军统来说并不多见,林妤的出现是让自己眼前一亮。   当然包括了在考核中,她杀了人。   或许大哥一开始就察觉林妤的不对劲,但自己因为被她的新鲜而吸引了,自己千方百计为她洗脱为她解释。   但是,她的谎言我并不怪她。   为什么爱么,爱情从来就不讲道理的。   为什么明明知道她是敌人还愿意付出生命保护她?你明明知道有一天会死你为什么还愿意活着呢?因为她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希望。   她说,她从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谁生在哪里,不知道自己姓名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家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她很羡慕明家起码还是一个家自己还有一个大哥,她除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听着她的话,感觉心仿佛在滴血。   本是同病相怜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只是自己更幸运一点,遇到了明家。   所以,我想给她一个家。   这个家可以不那么大就像自己画的那幅油画一样大小即可,房子建在氤氲薄雾绿树环绕的森林之中,远离硝烟战火人心险恶过着简简单单的布衣生活,在这里有我有林妤还有一对可爱的儿女一条大黄狗,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慢慢流淌,我们也慢慢变老。   看上去很普通的梦想,但实际上就是痴心妄想了。   背负国家民族利益和和平社会的理想,放弃的只能是小我成就大我。   说过给她一个家,说过会娶她,说过会和她生几个孩子,说过要在一起一辈子...   对不起,我一个都没有实现。   抱歉,我拯救了国家却换不回你,倾尽天下余生还是让我失去了你。      作者有话说:   明诚在原著小说里真的是可有可无的一个小配角而已只是电视剧丰富了明诚的情感和戏份,看完电视剧就一直很可惜明诚到最后也没有一段姻缘(楼诚不算不算!)所以就想给阿诚哥配一个阿诚嫂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诚一直很自制就算他爱上林妤也是有所保留的,国家和爱情里选择毋庸置疑只会选择国家,可是像林妤这样同病相怜的姑娘明诚在我笔下一定是毫无抵抗力的。   结局算不上很丧吧,起码阿诚哥不再是单身狗。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说呢,没有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但却真的让我挺喜欢成语夫妇的,或许我笔下的林妤不够完美还配不上明诚吧,哈哈哈哈哈我会把不足全都不在《他来了,请深爱》里的! ☆、无果   蹭蹭蹭!历经五个月我终于断断续续地更新完了,其实我一直对写这个故事挺纠结的,不知道该以一种怎么样的方式去写这个故事,但是总体而言 我自己觉得比写琅琊榜好得多。   接下来就给大家说说我心目中的主人公们吧。   林妤,我用了还是比较老套的人设给了她一个不是很好的家庭背景,让她因为仇恨和恩情错过了最好的自己,在战争年代这样的人一定不少,但林妤这个角色却是幸运的。她儿时受过太多伤痛和挫折,她深知在这样的时代生存不狠是活不下的,或许她身体里流着中国人的血她没有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但是她的回头已经晚了。   明诚,因为小说和电视剧里给阿诚的故事并不多,也缺少一个女主角丰富他的性格,他一直有自己的信仰爱家爱国,所以他也一定忠于爱情。但是对于爱情的忠诚是建立在另一方不是敌人这一条件下的他爱林妤但是更爱祖国和信仰。   韩灿然,其实他是最纯粹的一个人了,他因为一见钟情和所谓的杀母之仇踏上这条不能回头的路,他有聪明的头脑却一直愿意无条件信任他的小鱼儿,直到杀母之仇被戳穿死到临头还是为林妤坚守着秘密,他爱小鱼儿但是却摸不透她,很可惜的一个人。   故事写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我也想过要不要给他们一个好结局,嗯.....所有遗憾都会补偿到下一篇文上的!!!   《他来了,请深爱》开更了,和熏然大大一起谈情说爱!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